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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全球性大国

美国对手的垮台使美国处于一种独一无二的地位。它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真正的全球性大国。可是,美国在全球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有些方面使人联想起早期的帝国,尽管那些帝国规模较小,只是地区性的。那些帝国的力量建筑在由仆从国、附庸国、保护地和殖民地加上一般被看作是野蛮人的帝国以外的人组成的等级制度的基础之上。对当前美国圈子之内的某些国家来说,那种过时的术语在某种程度上并非完全不适宜。像过去一样,美国“帝国”力量的发挥在很大程度上来自占优势的组织程度,来自为军事目的而迅速动员巨大的经济和技术资源的能力,来自美国生活方式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又很重要的文化上的吸引力,来自美国的社会和政治精英十足的活力和固有的竞争力。

以往的帝国也有这些特征。首先想到的是罗马帝国。罗马帝国的建立经历了大约两个半世纪,是通过不断地向北接着又向西和向东南扩张领土,以及通过维护涵盖地中海全部海岸线的有效海上控制而建立起来的。在地理范围方面,罗马帝国在公元211年前后达到了顶峰(见图1.2)。罗马帝国实行的是中央集权制政体。它的经济是单一的自给自足经济。罗马帝国是蓄意和有目的地通过一个政治和经济组织的复杂体系来发挥力量的。它以战略的眼光设计的陆路和海军航道体系,是以首都为起点的。一旦出现对安全的重大威胁时,用这个体系可以很快地重新部署和集结驻扎在仆从国和附属省的罗马军团。

在罗马帝国的极盛时期,部署在海外的罗马军团人数不下30万,是一支很庞大的武装力量。罗马在战术和军备上的优势以及帝国中心拥有指挥军队较快重新部署的能力,使在海外的罗马军团更能置人于死地。(人们会惊奇地注意到,比罗马帝国的人口多得多的超级大国美国,1996年也在海外驻扎了29.6万名职业军人来保护它统治的领地的外部地区。)

可是,罗马帝国的力量还来自一个重要的心理现实。Civis Romanus Sum——“我是个罗马公民”——是人们对自己的最高定位,使人感到自豪,也是很多人的愿望。高高在上的罗马公民地位后来甚至授予那些非罗马出生的人,并且成为文化上优越性的表现。这种文化上的优越性使罗马帝国的使命感合情合理。它不仅使罗马的统治合法化,并且使它的臣民愿意受到同化和被包括在帝国的框架之中。统治者认为文化优越感是理所当然的,而被统治者也承认是这样。这样,文化优越感便加强了帝国的力量。

这个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挑战的帝国,持续了大约三百年。除了一度受到邻近迦太基的挑战和在东部边缘地带受到帕提亚帝国的挑战之外,罗马帝国的外部世界大都是野蛮的和缺乏严密组织的,在大部分时间里它们只能偶尔对罗马帝国发起攻击,而且在文化方面显然比罗马帝国低下。只要罗马帝国能够保持内部的活力和团结,外部世界就无力与之竞争。

有三个主要原因导致了罗马帝国的最后崩溃。第一,罗马帝国变得过大,一个单一的中心已难以对其进行统治,但是把它分成东西两半,又自动地破坏了它的权力的垄断性。第二,帝国长期的狂妄自大造成了文化上的享乐主义,使政治精英逐渐丧失了雄心壮志。第三,持续的通货膨胀破坏了这一体系的那种维持自身又无须作出社会牺牲的能力,而公民们已不再愿意作出那种社会牺牲。文化上的衰败、政治上的分裂和财政上的通货膨胀加在一起,使罗马帝国抵挡不住甚至是境外邻近的野蛮民族的攻击。

用当代的标准来衡量,罗马帝国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全球性大国,而只是一个地区性大国。可是,由于当时全球各大洲之间盛行的孤立意识,罗马帝国的地区力量是独立自足的和孤立的,既无邻近的甚至也无远方的对手。因此,罗马帝国本身就是一个世界。它的优越的政治组织和文化优越性使它成为后来的地域更大的各帝国体系的先驱。

即使如此,罗马帝国也并非是独一无二的。罗马帝国和中华帝国几乎是同时出现的,虽然两者互不知晓。公元前221年(罗马同迦太基之间的布匿战争正在进行的时候),秦统一了当时存在的七国,建立了第一个中华帝国,七国的统一促使在中国北部修筑了万里长城,使帝国内地免受外部世界野蛮民族的进犯。此后的汉朝帝国在公元前140年已经开始出现,它的领土范围更大,组织也更完善。到了公元开始的时候,在汉朝统治之下的人口不下5700万。这个庞大的人口数字本身就是空前的,同时也证明,通过集权的严厉的官僚体制进行中央统治是非常有效的。汉朝帝国的统治扩大到今天的朝鲜、蒙古的一些部分和中国今天的大部分沿海地区。可是,汉朝帝国也像罗马帝国那样,受到内部弊病的折磨,并且于公元220年分裂为三个独立的王国而加速了它的最后崩溃。

中国以后的历史是统一和扩张继之以衰落和分裂的反复循环。中国不止一次成功地建立了帝国体系。这种体系独立自足、孤立、不受任何外部有组织的对手的挑战。汉朝一分为三的局面在公元589年发生了逆转,结果一个很像帝国体系的朝代重新出现。但是,中国最孤行专断的帝国时期是在清朝,具体地说是在清朝的早期。到了18世纪,中国又一次成为一个完全合格的帝国。它有一个帝国中心,周围是其势力范围,包括今天的朝鲜、印度支那、泰国、缅甸和尼泊尔。这样,中国的统治从今天俄罗斯的远东部分起一直越过南西伯利亚到贝加尔湖,深入到当今的哈萨克斯坦,向南到达印度洋,然后回过头来向东,又覆盖了老挝和越南的北部(见本章末图1.3)。

像罗马帝国那样,这个帝国也是个复杂的金融、经济、教育和安全组织。它用所有这些手段对大片领土和在这片领土上生活的三亿多人民进行统治。它特别强调集中的政治权威。这一集中的权威得到非常有效的驿使服务的支持。整个帝国被分成四个从北京伸展出去的地区,同时还划定了驿使可以分别于一周、两周、三周和四周内到达的地区的界线。经过专门职业训练和通过竞争挑选出来的集中的官僚体系成为保证统一的主要手段。

还是像罗马帝国那样,这种统一被一种强烈感觉到和根深蒂固的文化优越感加强、合法化和支撑。儒家学说加强了这种文化优越感。儒学是一种非常适用的哲学,它强调和谐、等级制度和纪律。中国——天朝——被看成是宇宙的中心,在它的周边和周边以外的全是野蛮人,而身为中国人就意味着有教养。因此,世界的其他部分都应对中国表示敬服。甚至在18世纪晚期中国日益衰落的阶段,中国皇帝给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答复中也浸透着那种特殊的优越感。乔治三世的使者曾试图以贡献一些英国工业产品作为友好的礼物来引诱中国与之建立贸易关系。中国宣布的答复是:

承蒙天恩,朕指示英国国王注意朕的训令:天朝统治四海内的一切……并不看重稀有贵重的物品……朕也丝毫不需要贵国的产品……

因此,朕已命令你的进贡使者平安地回国。你国王应该完全按照朕的愿望行事,强化你的忠诚和发誓永远服从。

中国历朝帝国的没落和垮台也主要是由于内部的因素。后来的西方“野蛮人”取得胜利,是由于中国内部的疲劳、腐败、享乐主义和丧失经济和军事上的创造性。这削弱了中国人的意志,接着加速了中国人意志的崩溃。外部大国对中国内部的虚弱的利用——英国在1839—1842年的鸦片战争中,一个世纪以后还有日本——又使中国人产生了深刻的文化上的屈辱感。这种屈辱感在整个20世纪都激发着中国人,而且由于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文化优越感与帝国之后他们地位一落千丈的政治现实之间的冲突,这种文化受辱感变得更加强烈。

与罗马帝国十分相像,中华帝国在今天会被定位为一个地区性大国。但是在中国的全盛时期,中国在全球没有可以与之相匹敌的国家,这是指没有其他大国能够向中国的帝国地位挑战,甚至如果中国想进一步扩张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其他大国能抵挡得了其扩张。中国是自成体系和自给自足的,它主要建立在得到认同的种族同一性的基础之上,对异族和地理上处于周边的附庸国,中央只比较有限地使用力量。

中国有很大的和居于统治地位的种族核心,这就使中国有可能每过一段时间恢复其帝国。在这方面中国与别的帝国大为不同。其他帝国中人口数量少但受霸权主义驱使的民族,能够在一个时期内对人数比之多得多的异族居民强行统治并维系这种统治。可是,这类核心小的帝国的统治一旦被推翻,再要恢复帝国就不可能了。

为了寻找与当今定义的全球性大国更加近似的情况,我们必须把注意力转向蒙古帝国的引人注目的现象。蒙古帝国是通过它与一些组织完善的主要对手的激烈斗争而出现的。在被打败的对手中有波兰和匈牙利王国、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俄国和俄罗斯的几个公国、巴格达的哈里发辖地等,后来甚至还打败了宋朝,建立了元朝。

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在打败了他们的地区性对手之后对领土确立了中央集权制的控制。这块领土被后来的地缘政治学者称为全球的中心地带,或者称为世界力量的中枢。他们的欧亚大陆帝国从中国海海岸开始,一直延伸到小亚细亚的安纳托利亚和中欧(见本章末图1.4)。就中央集权控制邻近领土的范围而言,只有斯大林的中苏集团的全盛时期才能够在欧亚大陆上最后与蒙古帝国相比。

罗马、清帝国和蒙古帝国是后来渴望成为全球性大国的那些国家的地区性先驱。拿罗马和清帝国的情况来说,就像已经提到过的那样,它们的帝国结构在政治和经济方面都是高度发达的,同时,被普遍承认的帝国中心的文化优越感起了重要的凝聚作用。与之形成对照的是,蒙古帝国更直接地依靠军事征服,接着又以使自己适应当地条件(甚至接受同化),来维持政治统治。

蒙古帝国主要建立在军事统治的基础之上。蒙古人的统治是通过巧妙和残酷地运用占优势的军事战术而实现的,这种战术把部队快速运动的非凡能力与部队的及时集结结合起来。蒙古人的统治却没有随之而建立有组织的经济或金融体系,蒙古人的权威也不是来自任何自信的文化优越感。蒙古统治者的人数太少,不能形成一个自我繁衍的统治阶级。无论如何,缺乏一种明确和自觉的文化甚或种族的优越感,就使帝国的精英失去了必需的主观信心。

事实上,蒙古统治者证明他们很容易受到被他们征服的在文化方面往往更先进的民族的逐步同化。因而成吉思汗的一个孙子变成了儒教的热情宣扬者,成吉思汗的另一个孙子在当波斯的苏丹时变成一个虔诚的穆斯林,成吉思汗还有一个孙子则成为一个带波斯文化特色的中亚的统治者。

正是由于那个因素——即由于缺乏有主导力的政治文化,统治者被被统治者同化——和没有解决建立了帝国的成吉思汗的继承问题,蒙古帝国最后灭亡了。蒙古帝国的国土变得太大,一个单一的中心统治不了。但是曾经试图采取的解决办法——将帝国分成几个自给自足的部分——反而在当地促进了更快的同化和加速了帝国的瓦解。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以陆地为基础的帝国,从1206年至1405年维持了两个世纪之后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从那之后,欧洲成了全球力量的所在地和争夺全球权力的主要斗争的焦点。诚然,在大约三个世纪的过程中,当欧洲实力到达世界各大洲并在那里显示自己时,欧亚大陆小小的西北周边地区国家破天荒第一次通过使用海上力量取得了对全球的真正主宰地位。值得注意的是,西欧霸主国的人口并不很多,特别是同被有效地征服了的人口相比更是如此。然而,到20世纪开始时,除了西半球(这里在此前的两个世纪也曾受到西欧的统治,而且主要居住着西欧移民及其后代)之外,只有中国、俄国、奥斯曼帝国和埃塞俄比亚不在西欧的控制之下(见本章末图1.5)。

不过,西欧的控制并不等于西欧取得了全球性权力。根本的现实情况是,欧洲的文明在全球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欧洲大陆的力量却是互相分割的。欧洲在海外实施的帝国主义与蒙古人或者后来的俄罗斯帝国征服欧亚大陆中心地带的陆地不同,它是通过不断地跨越大洋的探险考察和海上贸易的扩大而实现的。不过,这个过程中也有主要欧洲国家之间的不断斗争,不仅是为了得到海外领地,而且也是为了获取在欧洲本身的霸权。从地缘政治上讲,随后产生的事实是,欧洲在全球的霸权并不发端于任何一个欧洲大国在欧洲获得的霸权。

广义地说,在17世纪中叶以前,西班牙是最主要的欧洲大国。到15世纪末期,西班牙已经成为一个主要的海上帝国,抱有全球野心。宗教起了统一思想的学说的作用,而且成了帝国传教士热情的一个源泉。诚然,把世界正式划分成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范围在托德西利亚条约(1494年)和萨拉戈萨条约(1529年)中规定下来,是经教皇在西班牙和其海上对手葡萄牙之间进行仲裁才实现的。尽管如此,面对英国、法国和荷兰的挑战,西班牙从来未能在西欧本身或者在大洋彼岸取得真正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西班牙的突出地位逐渐让给了法国。在1815年以前,法国是在欧洲居于主导地位的国家,尽管它不断地受到其欧洲对手在欧洲大陆和海外的遏制。在拿破仑统治下,法国几乎确立了在欧洲的真正霸权。假如法国成功了,它可能也会取得全球的主导大国的地位。可是,法国被一个欧洲的联盟打败了,于是重新建立了欧洲大陆的均势。

在以后的一个世纪里,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英国对全球进行着海上统治,因为伦敦成了世界主要的金融和贸易中心,而英国海军“控制着海洋”。英国在海外明显地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英帝国像早期世界霸权的欧洲追求者一样,也不能单独控制欧洲。相反,它依靠一种错综复杂的均势外交,最后还依靠一项英法协议去阻止俄国或德国对欧洲大陆的控制。

英国的海外帝国地位最初是通过探险考察、贸易和征服三者相结合的手段而取得的。但是,英帝国很像它的罗马和中国先驱者或者它的法国和西班牙对手,也从认为英国文化优越这一看法中获得了很大的持久的力量。那种优越感不仅是帝国统治阶级的主观的骄傲自大,而且也是许多非英国国民共有的一种看法。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纳尔逊·曼德拉说:“我是一所英国学校培养出来的。那时英国是生产世界上每一件最好的东西的地方。我还没有摆脱英国和英国历史及文化给我们的影响。”当文化优越感成功地得到维护和悄悄地被认可之后,它具有减少依赖巨大的军事力量来保持帝国中心的力量的必要性的效果。在1914年,仅仅是几千名英国军事人员和文职官员,就统治着大约一千一百万平方英里的领土和差不多四亿的非英国籍人口(见本章末图1.6)。

总之,罗马主要是通过优越的军事组织和文化吸引力进行统治的。清帝国主要依靠效率高的官僚机构来统治一个建立在共同的种族同一性基础上的帝国,并且通过一种高度发展的文化优越感加强其统治。蒙古帝国把进行征服的先进军事战术与实行同化的偏好结合起来作为统治的基础。英国人(以及西班牙人、荷兰人和法国人)取得卓越地位,是因为他们以贸易开路,随后国旗跟上。他们的统治同样也因占优势的军事组织和文化上的充分自信而得到了加强。但是,这些帝国中没有一个是真正全球性的。甚至英国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全球性大国。英国并未控制欧洲,而只是使欧洲的力量达到均势。一个稳定的欧洲对英国在国际上的卓越地位是非常关键性的,而欧洲的自我毁灭必然标志着英国首要地位的结束。

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今天美国全球力量的范围和无所不在的状况是独一无二的。美国不仅控制着世界上所有的洋和海,而且还发展了可以海陆空协同作战控制海岸的十分自信的军事能力。这种能力使美国能够以在政治上有意义的方式把它的力量投送到内陆。美国的军事部队牢固地驻扎在欧亚大陆,还控制着波斯湾。美国的仆从国和附庸国分布在整个欧亚大陆,其中一些还渴望与华盛顿建立更加正式的联系(见本章末图1.7)。

美国经济的活力为美国在全球起首要作用提供了必要的先决条件。最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之后,美国经济在所有其他国家的经济中鹤立鸡群。美国一国的经济就超过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50%。西欧和日本经济的复苏以及随后范围更广的亚洲经济的有力增长,意味着美国在世界国民生产总值中的份额最后不得不从战后初期高得不成比例的水平上往下掉。不过,到后来冷战结束时,美国在全球国民生产总值中的份额,特别是在世界制造业生产中的份额,已经固定在大约30%的水平上。把第二次大战刚刚结束后的那些例外的年份除外,这个比例是20世纪大部分时间里的平均数。

更重要的是,美国保持甚至扩大了它在利用最新科学突破为军事目的服务方面的领先地位,从而建立了一支在技术上无人能够与之相比的军事部队,这是唯一的一支能够有效地在全球发挥影响的部队。在对经济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信息技术上,美国也一直保持着强大的竞争优势。美国对未来经济中的尖端部门的掌握,意味着美国在技术上的统治地位不可能很快丧失,这特别是由于在经济上具有决定作用的领域,美国在生产率方面保持着甚至还在扩大它对西欧和日本对手的优势。

毫无疑问,俄罗斯和中国是痛恨美国这种霸权的大国。在1996年初,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访问北京的过程中,它们共同作过这样的表示。此外,它们拥有能够威胁美国根本利益的核武库。但是严峻的事实是,在目前和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虽然它们能够发动一场自杀性的战争,但是它们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无力打赢核战争。它们缺乏远距离投送武装部队以强加它们政治意志的能力,而且它们在技术上远远落后于美国,因此它们不拥有,也不可能很快获得在全世界发挥持久的政治影响的手段。

总之,美国在全球力量四个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方面居于首屈一指的地位。在军事方面,它有无可匹敌的在全球发挥作用的能力;在经济方面,它仍然是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火车头,即使它在有些方面已受到日本和德国的挑战(日本和德国都不具有全球性力量的其他属性);在技术方面,美国在开创性的尖端领域保持着全面领先地位;在文化方面,美国文化虽然有些粗俗,却有无比的吸引力,特别是对世界各地的青年而言。所有这些使美国具有一种任何其他国家都望尘莫及的政治影响。这四个方面加在一起,使美国成为一个唯一的、全面的全球性超级大国。 fK1bkT1KsWXIaHi5p25f/jv2z12aKyC976t5NGIEO5upSsNNPrlW17JTw3KLj7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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