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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教会的兴起

为何基督教世界的中心在罗马?

帝国时期的罗马普通知识分子,对于那些祖辈所崇拜的神明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他们之所以每年还要定期几次到神庙敬拜,只是为了遵从既有的习俗而已,并非出于信仰。在人们为了庆祝某个大型的宗教节日而进行列队游行的时候,他们几乎不会参与其中,总是作为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存在。他们认为,罗马人的崇拜是幼稚滑稽的事情,无论是朱庇特(众神之王)、密涅瓦(智慧女神),还是尼普顿(海神)都一样,不过是共和国创立之初的遗产罢了。对于一个研究斯多葛学派、伊壁鸠鲁学派和其他杰出雅典哲学家著述的智者来说,这些根本不登大雅之堂。

基于此,罗马人对于宗教信仰采取了十分宽容的政策。政府规定,国家所有公民,包括罗马人、居住在罗马的外国人以及罗马统治下的希腊人、巴比伦人、犹太人等,必须向神庙中设立的皇帝像表示应有的尊重。这样的规定和美国人向邮局中悬挂着的总统画像行注目礼是同样的概念,没有深层次的含义,仅是一个形式而已。在罗马,每一个公民都有权按其喜好去赞颂、崇敬、爱慕任何一个神,于是,罗马建起各种各样不同的庙宇和教堂,那里供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神明,甚至埃及的、非洲的、亚洲的神也可以随处看见。

信仰的转变

最早的耶稣追随者们同其他派别的传教士一样,在信奉自由与宗教宽容的罗马锲

当首个耶稣的追随者来到罗马,四处宣扬“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新鲜教义时,不仅没有遭到大家的反对,而且还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前来聆听。罗马作为强盛帝国的中心,这里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传教士,他们每个人都在向罗马公民传述着他们的“神秘之道”。自封的传道者们向人们大声诉说新教义,他们说出了无限美好的未来和欢喜,告诉人们如果跟随他所信仰的神即可以拥有这一切。

一段时间后,那些聆听过“信仰基督教的人”(意为耶稣的追随者或被上帝涂抹了膏油进行祝福的人)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所讲的东西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人不关心拥有多少财富,不关心拥有多高的地位,他们却大大赞颂贫穷、谦卑、顺从的美德。但是,罗马帝国成为世界最强的国家恰好不是借助这些品德。当帝国正处在欣欣向荣的时期,竟然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们,世俗的拥有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永远幸福,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此外,基督教传教士们还说过更加恐怖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要拒绝聆听真神的言论,那么他未来的命运将是无比凄惨的。很明显的,如果人们对此心存侥幸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当然,在不远处的神庙中,罗马的旧神还依旧存在着,但是,他们的力量够强大吗?他们可以抵御得了从遥远亚洲传播过来的新上帝的权威吗?人们越想越害怕,心中的疑惑也就越来越多。然后,他们为了加深对教义条款的理解,纷纷来到信仰基督教的人传教的场所。没过多久,他们和传播基督福音的男男女女们有了更深入的接触,结果他们发现这些人和罗马僧侣大相径庭。这些人全都穿着破烂的衣服,他们关爱奴隶和动物,他们对钱财没有任何的欲望,反而帮助更加穷苦的人们。罗马人被这样无私无畏的品质打动了,他们开始纷纷抛弃原有信仰,成为了信仰基督教的一员,罗马的庙宇变得异常冷清,而私人住宅的密室或露天田野却不断有信仰基督教的人们的聚会召开。

冲突与惨剧

羽翼渐丰的基督教逐步确立了其在罗马帝国的权威地位,促使罗马政府不得不重

时间一年年地悄然流逝,传教工作在继续进行着,信仰基督教的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他们推选出神父或长老(“Presbyters”,希腊语中的意思是“老年人”),来担任保护社团利益的负责人。每一个行省的所有社团还会推选出一位统领全区基督教事务的主教。彼得是继保罗之后来罗马传教的基督教派信仰者,他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任罗马主教。当发展到某个阶段,彼得的继任者(被追随者尊敬地称呼为“父亲”或“爸爸”)进而开始被人们称作“教皇”。

基督教的崛起之路

由犹太人底层民众流行的秘密教派到罗马帝国认可并推行的国教,基督教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般的蜕变。不断扩大的影响力与对王权的靠拢让基督教最终与帝国政权结为一体。

教会逐渐发展成为罗马帝国中集影响力和权势于一身的复杂机构。基督教义不仅对那些在现实世界中感到绝望的人有着感召力,同时,也吸引了那些在帝国政府中无法实现自己抱负和理想的有才能的人。这些人的能力在耶稣追随者中得以充分地施展。基督教的逐步强大,让帝国政府不得不对其格外重视。我们前面说过,罗马对于宗教还是比较宽容的,它允许人们追求自己喜欢的宗教,但是,前提是一切宗教必须和平相处,“自己生存,也让别人生存”是基本准则。

然而,基督教社团却不能拥有宽容其他宗教的胸怀,他们认为自己信奉的上帝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正主宰,其他的神都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而已。而对于其他宗教来说,这样的言论显然是非常刺耳的,于是帝国警察出面要求禁止这样的言行,但是信仰基督教的人们并没有改正。

康士坦丁的梦境

罗马附近的米尔维亚桥战役一触即发,愁苦难眠的康士坦丁大

不久之后,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信仰基督教的人们不愿意向罗马皇帝施行表达敬意的礼仪,也不愿意去服兵役。政府扬言要重重惩罚他们,但是,他们却不以为然,他们说这个悲惨的世界不过是他们进入天堂乐土的“通道”而已,即使丧失现世的生命,也绝不背弃自己的信仰。对于这样的言行,罗马人显然是无法充分理解的,他们只能任其所为,偶尔将出现的几个敢于反抗的信仰基督教的人杀死。在基督教会成立的早期,有一些暴民对基督教追随者施行过私刑,将其杀害了,但是政府却没有这样做过。暴民们将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加在顺从的基督教信仰者身上,而且罪名五花八门,例如杀人、吃婴儿、散布疾病和瘟疫、危难时刻出卖国家等。暴民们很容易就将信仰基督教的人处死了,他们压根不怕有人报复自己,因为他们很了解这些信仰基督教的人,他们只会以德报怨。

此时,周边蛮族对罗马的骚扰不胜其烦。在罗马军队动用武力也无法解决问题时,基督传教士挺身而出,来到了野蛮的条顿人面前,开始对他们宣讲和平福音。这些人是意志坚定的信仰者,他们不畏生死、沉着冷静,他们将不知悔改的人在来世地狱中悲惨的情景描绘得有声有色,因此,条顿人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这些野蛮人一直对古罗马的智慧抱有敬畏之情,他们认为这些人来自罗马,恐怕讲的都是事实。因此,基督传教团在条顿人和法兰克人居住的蛮荒之地形成了强大的力量,六个传教士相当于整整一个罗马军团的威力。此时,罗马皇帝终于开始重视基督教,他觉得基督教对于帝国应当是大有裨益的。所以,在一些行省中,基督教信仰者拥有了和信仰古老宗教的人们一样的权力。但是,在4世纪下半叶仍出现了本质上的颠覆。

康士坦丁是当时在位的皇帝,有的时候,大家也会称呼他为康士坦丁大帝(没人知道如此称呼他的真正缘由)。此人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暴君,但是,话又说回来,一个仁慈的皇帝是很难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存活下去的。康士坦丁的一生算是比较坎坷的,有着无数次的起起落落。有一次,强大的敌人几乎就要将他打败了。这时,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借用一下这个亚洲的新上帝的威力。他发誓说,假如他能够在下一场战役中取得胜利,那么,他就信仰基督教。结果,他真的大获全胜。于是,康士坦丁开始相信上帝的权威,并且接受洗礼成为了一个信仰基督教的人。

从此,罗马官方正式接受基督教,这使得基督教在罗马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但是,相对于罗马的总人数来说,信仰基督教的人员总数所占比例依旧是较少的,大约只有5%~6%而已。基督教的终极目标是使全民信仰上帝,所以,它丝毫不让半步。他们认为基督教的上帝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主宰,所以,众多其他的旧神都必须被毁掉。当朱利安担任皇帝的时候,因为他是希腊智慧的热衷者,所以极力保护异教的神祇免受摧毁。但是,不幸的是,他很快就在征讨波斯的战争中阵亡了。接着,由朱维安继任皇帝之位,他将基督教的权威重新竖起,于是那些古老的庙宇接二连三地关门闭户。再后来,查士丁尼皇帝在君士坦丁堡修建了著名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将柏拉图一手创立的雅典哲学学院彻底解散。

这一举动意味着古希腊世界的彻底消亡,在新的世界里,人们充分享受着思考的自由,按照自己的意志构建未来。当世界到处充满着野蛮和愚昧的洪流,陈旧的秩序分崩离析。人生如在波涛起伏的大河中寻找航向的小船,古希腊哲学家微妙的准则似乎难以给人们指引一条明确的方向。抛掉这些不适用的东西,人们需要的是一个积极明确的指引,而教会恰好可以满足这些要求。

教皇格利高里

教会内部如同一个大家庭,教皇在拉丁语中有

这个时代,是一个万事飘摇的时代,任何事情都存在着不确定性。但是,教会却不是,它像岩石一般屹立不倒,它不会因为危险而退缩,也不会根据情况而改变,它总是坚持真理和神圣的准则。这样的毅力不仅加深了群众对其的敬仰,也使它从那些可导致罗马帝国覆灭的灾难中平稳度过。

当然,不得不说,基督教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包含着一定的侥幸成分。5世纪时,当西奥多里克在罗马建立的哥特王国灭亡后,意大利的外来侵扰相对缓和了许多。之后担任意大利统治者的伦巴德人、撒克逊人和斯拉夫人则是一些没有强横实力的落后民族。罗马主教之所以能够维持城市的独立自主,完全得益于宽松的政局。没过多久,罗马大公(既罗马主教)就被意大利半岛上分布的诸多残余小国奉为政治和精神上的绝对主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时,只需一位强大的王者出来统治即可。因此,格利高里横空出世。格利高里出身于旧罗马的贵族统治阶层,在公元590年登上历史舞台。他曾担任“完美者”,即罗马市的市长;然后成为了僧侣,最后当上了主教。尽管他本人想做一位传教士,将基督的福音传到蛮荒的英格兰去,但还是被人强行带到了圣彼得大教堂,成为了教皇。在短短的任职14年间,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基督教会领袖,直至他去世,整个西欧的基督教世界都已经正式承认了罗马教皇的地位。

但是,罗马教皇的权威也仅仅局限在西欧,并未扩展到东罗马帝国。位于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帝国实行的依旧是旧传统,政府的最高统治者和国教领袖还是奥古斯都和提庇留的继任者(即东罗马皇帝)。1453年,君士坦丁堡在土耳其人的长期围困下最终沦陷,东罗马最后一位皇帝康士坦丁·帕利奥洛格被土耳其士兵杀死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台阶上。

在发生这一幕的几年前,帕利奥洛格的弟弟托马斯之女左伊公主同俄国的伊凡三世喜结良缘。由此,君士坦丁堡传统的继承人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莫斯科大公。现代俄罗斯的盾形徽章中就加入了古老的拜占廷双鹰标志(为了纪念罗马被分为东西罗马而设立的),而曾经仅仅为俄国第一贵族的大公有了一个新身份——沙皇。他开始居于所有臣民之上,拥有和罗马皇帝一样高高在上的权威,不管是贵族还是农奴,在他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沙皇建造的宫殿为东罗马皇帝从亚洲和埃及引入的东方风格,外观和亚历山大大帝的王宫极其相似(依照他们对自我的奉承)。这个由行将入土的拜占廷帝国留下的奇特遗产,赠予给了它完全不确定的世界,并且在前俄国宽广无垠的大草原上蓬勃发展,延续了长达600年的时间。沙皇尼古拉二世是最后一个享受这份殊荣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佩戴拜占廷双鹰标志皇冠的人。确切地说,他在不久之前才和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们一并被杀身亡,尸体被扔进了一口井中。随着他一同殉葬的,还有那些古老的特权,教会的地位又重新回到了康士坦丁皇帝之前的样子,与罗马的教会地位毫无差别。

但是,在下一章我将说到,西方教会的命运则完全不同。一个来自阿拉伯放牧骆驼的先知,他所宣讲的教义给整个基督教世界带来了毁灭性的威胁。 zWNkqNYC8oHuV898QxwvMavV4MEmgnbnjvK7rhzFihGFGPrhfBsI0VzTPRc9Z4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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