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居的日子

你记得守塔人奥列吧。现在我要讲讲我第三次的拜访。这次的拜访是在一个搬家的日子里。

因为这一天街上叫人感到非常不愉快。街上堆着许多垃圾、破碗罐和脏东西，铺床的干草。大街和小巷简直就像一个庞大的垃圾箱，只要有一车的垃圾就够了。奥列就可以从里面找出一点什么东西来。这整个事儿引起的感想是：记住，死，就是一个伟大的搬家日！

而奥列眼里的“像死一样的迁居”是这样的：

“街上阴冷，搬家的马车装得满满的；车后面本有的圣诞树被扔掉了，让人想哭；车里的女手套还在想着以前的舞会，让一旁的陶瓷碎片觉得好笑。小鬼坐在桶里跟着迁移，伴随着旧居的忧愁和烦恼。

“死神是马车的驾驶人，是我们生命储蓄银行的总经理。我们迁入‘永恒的国度’的时候，他从‘储蓄银行’里取出我们做过的某些最能表现我们行为的事情，作为旅行的费用。这很痛快，也很可怕。

“谁也逃避不了这样的一次马车旅行。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皇帝和乞丐，天才和白痴，都是肩并肩坐在一起的。

“这里面的法国皇帝，在荒年的时候成为百姓的施主。他的百姓为他立了一个用雪做的纪念碑，上面刻着这样的字：‘您的帮助比融雪的时间还要短暂！’。”

“还有一位路易十一世，把他的大法官斩首了。同时把他的两个孩子关在监狱里，一个七岁，一个八岁，每隔八天，路易都派一个刽子手，去拔掉他们每个人的一颗牙齿取乐。刽子手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只顾眼泪。每隔八天，银盘子上有两颗孩子的牙齿被送到皇帝面前去。死神会把这两颗牙齿从生命的储蓄银行取出来，交给路易十一。

“迁居的日子是伟大的，迁居的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做庄严的旅行，这次旅行在什么时候呢，你在日历上是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