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社(Soci t des Amis du Texte):其成员毫无共同之处(因为诸多悦的文之间没有必要和谐一致),除了它们的敌人:各类蠢蛋们,或据文化成规,或藉不妥协的唯理论(对文学作钩“玄”索“隐”),或以政治说教,或用能指批评,或藉愚笨的实用主义,或经小丑的无聊蠢话,或循话语的毁坏、言语欲望的迷失,裁定文及其悦的权利丧失了。如此群落,便无定居处,只能以完全散逸的方式游徙着;不过,它该是一种法郎吉社区(phalanstère),因为其中矛盾应是被认可的(意识形态蒙蔽的风险由此而减小了),差异会是被注意的,冲突则屑屑不足道了(成为悦的非生产性)。
“让差异暗暗地取代冲突。”差异并不引致冲突,或柔化冲突:它是在冲突之外获得的,超越了冲突,又与冲突并排靠拢着。冲突仅仅是差异的酷似状态;无论何时(这是时常变化的),冲突均不具战术性质(旨在转变某种现实情势),人们可于其中发现它无法达臻醉境,某类反常的障碍由这反常自身的符码将其碾碎了,且不再可创生自身了:冲突总是得以编码,而敌对行为只是群体语言的极度磨耗。弃绝了暴力,我便也弃绝了符码本身。(在萨德的诸多文中,越出了所有符码,因为它们续续不止地创生自身,且仅与它们自身相适合,毫无冲突:只有胜利。)我爱文,因为在我看来,它是群体语言非同寻常的空间,循此,不见任何“争吵”(就此词的家庭、婚姻意义来说),嘀咕。文决非一场“对话”:无装假、侵犯、胁迫的风险,亦无个人言语方式的冲突;文在人类的——共同的——关系之内建立了一个小岛,显示了悦的社会性(只有悠闲方具社会性),闪现了醉的骇人的真实:一旦将个体语言之想象蓄积层荡除,文便很可能成为中性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