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转述的悦中,我们如何能获取悦呢?(关于梦和聚会的种种叙述,都无趣透了。)我们该怎样阅读批评文章呢?只有一个办法:既然我在此是个二道读者,我就需转移我的立足点:不是让自己成为这批评之悦可宣泄的对象——错失此悦的必由之路——,我当使自己作此悦的观淫癖者:我偷窥他人之悦,我处于反常状态;于是,评论在我眼中成为一文,一小说,一裂开的外衣。作者的反常(他的出自写作的悦不起任何作用),批评家及其读者的二道与三道的反常,处于无限之中。
一篇论悦的文只能出之以简短的面目(虽则我们会说:完了?这短了点儿),既然悦仅可藉某类要求(我有权利悦)之迂回而得以言说,则我们无法超越那业经缩略、具两种时值的辩证法:常见(doxa) 的时值,逆常之见(paradoxa) 的时值。除了悦及对其的贬责外,不见第三项。此项延宕至以后方出现,且只要我们紧紧抓着“悦”这一个名称本身不放,则每一篇论悦的文惟有拖延,别无他法;它将是永不会写作之物的一个开场白,一种引入。一如那些当代艺术的作品,它们一俟被目及,即抽空了自身的必然性。(因为一见它们,便即刻理解了它们所展示的破坏意图:它们不再含纳任何令人冥思或愉快的时延。)这般引入只可重复自身——而不曾引入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