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说完,没有给倪金一点反应的时间,直接就离开了,剩下倪金一个人在宫墙外的风中凌冽,就跟个傻子一样!
倪金皱起眉头来,满脸的疑惑。
这胡惟庸是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朱棣在联系?作为当朝宰相,单靠猜的话,是不是草率了些?其实细想来也合理,胡惟庸毕竟是当朝宰相,就算是把朱元璋算在内,胡惟庸也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聪明人!
见胡惟庸已经走远,倪金也向自己的府邸的方向走去。
倪金边走边想今日朝堂上胡惟庸的种种表现,虽然胡惟庸今天的话不多,但是每张一次嘴,胡惟庸就能给朝局带来重要的转折。这样的水平,绝对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比如胡惟庸的第一句话,就是提醒众人,午时已到。第二句话,则是肯定了燕王的功劳!
“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事实看似明晰,但是直觉告诉倪金,胡惟庸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当朝能被称之为朱元璋的股肱之臣的人不多,胡惟庸绝对算一个,如果胡惟庸当真是支持朱棣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
只是在倪金看来,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因为,胡惟庸已经是位极人臣,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苦思冥想,倪金实在是想不出来胡惟庸的真实意图。
没办法,倪金只好将胡惟庸的提醒写成信件,于星夜发往了北平......
一天后。
历经一天一夜之后,朱元璋对朱棣的赞赏,以及赐给北平府的种种特权,让朱棣有了名扬天下的声望,在百姓们中间掀起了难以理解的浪潮。
秦地。
雍州牧府邸,
这里是秦王朱爽的封地。
秦王朱爽是朱元璋第二个皇子,和朱棣一样,都被朱元璋发往封地就藩了,也是让他们去担任地方的实权,总领属地的一切事务,巩固边防之余还能让他们得到一些历练!
同时因为处于山地相对闭塞的一种地形里面,海拔也比较高,水灾并没有对西安造成太大的影响。基本上从唐宋以后,西安就开始逐步摔落了,但是老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然的西安自然不能跟富甲天下的扬州媲美,但是“小天国”的这个美誉,西安还是当得起的!
由此大概就知道朱椿在朱元璋心目当中的位置了。
时近黄昏,夜幕将至,整个雍州府里面灯火通明。
府下正厅当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等秦王朱爽现身。
处身其中的,不乏朱椿的众多谋臣,也有一些雍州的地方官员。与朱棣不同,很早朱元璋就给了朱爽开府纳贤的权利,所以在水灾和祭天停雨这两件事情之前,最能威胁朱标的其实是朱爽。
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燕王朱棣,可以跟朱爽处于同样重要的地位了!
朱爽现身正厅当中,却无暇顾及台下向他行礼的众多官员和谋臣。朱爽的手中拿着一封加急发过来的书信,朱爽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很久之后才长长地抒出一口气,满脸凝重的说道:“没想到,竟是这场大雨成全了朱棣的翻身!”
“皇兄可真够可笑的,看着朱棣好欺负,趁机动用自己的所有力量打压朱棣,结果呢?唉——”朱爽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之间充满了对朱标的戏谑,丝毫没有一点兄弟的情分可言。
只听朱爽颇为嘲谑的继续说道:“结果就是,不仅仅是他自己给朱棣麻烦坏了,本王也即将受到朱棣的威胁,现在已经是三个皇子拥有开府纳贤的权利了,而且朱棣还有军权,我这个皇兄啊——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爽的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对着台下雍州府群臣,漠然得说道:“历来本王都是听你们的保持一个平庸的蛰伏状态,向着各位皇兄皇弟示好示弱,在暗中急需自己的力量,现在你们告诉本王,本王还能蛰伏吗?”
朱爽看着自己的谋臣,面色忽然冷峻起来,说道:“要是再这么蛰伏下去,只怕这太子之位就当真跟本王无关了,太子那个蠢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出手也罢,一出手反而这么受钳制,倒是有一些给朱棣帮忙的感觉!”
“要不是之前有了解,我还真以为他们两个时合起伙来给本王演戏看的呢!”
台下的谋士和官员们听到朱爽的话,面色都渐渐凝重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并不觉得朱爽说太子和朱棣的话有什么问题,朱爽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
只是朱棣确实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这帮子官员和谋臣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着温驯和善的朱棣,竟然悄悄的发展成了他们的头号大敌。就现在的势力来看,只怕已经是和太子都不相伯仲了!
“秦王殿下,对于燕王之事,我们确实不能置之不理了,再这么发展下去,燕王就会成为我们的心头之患的!”朱爽的一个谋士首先开口了。
紧着谋士的话,秦王府左相耿炳文也说道:“下官也认为不能放任燕王发展了,现在陛下对燕王的宠爱和信任程度,已经和秦王殿下您相差无几了,要是燕王再做成什么事情的话,只怕会尾大不掉啊!”
朱爽听到谋臣们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说道:“那你们给本王出出主意,现在本王应该怎么办?”
“这......”
一句话问住了众人,眉头紧锁,面面相觑,瞬间,朱爽的这些谋士们又没了主意。
朱爽看着众人一脸失望的样子,正当朱爽准备开骂的时候,黄门侍郎韦汉宣说道:“秦王殿下,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朱爽连忙开口说道.
韦汉宣的脸上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缓缓得开口说道:“秦王殿下,在北平府我们的探子回报,前些日子的时候,燕王在北平府开设了什么水泥厂、玻璃厂和炼铁厂,而且,这些厂还使用了两万多个百姓!”
“炼铁厂本王明白,造铁具的嘛!这水泥厂、玻璃厂是什么东西?”朱爽眉头一皱,满满的疑惑浮在脸上。
韦汉宣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探子回报说得乱七八糟,臣没有看明白,但是有一点很明白,燕王做这个,我们是可以拿来在陛下面前说事儿的!”
“你是说?”
韦汉宣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说道:“燕王为了自己的利益,私自开办工厂,还动用本该务农生产的百姓......这件事儿,可是大有可说呀!”
“大明的律令明文规定,凡是朝中造建之事,务必在与工部报备,上达天听允许之后,才可以开办。陛下赐藩王王私造玩物的权利,但是也仅仅是建立在不影响当地务农生产的基础之上!”
“现在燕王征召了两万百姓,农耕之事,又是谁来负责呢?”
朱爽默默的点头,示意韦汉宣继续,韦汉宣继续说道:“燕王身兼益州上下所有事项,未经允许擅杀朝廷命官之后,却不为北平深受原来贪官毒害的百姓谋福祉,反而强迫他们供自己一人之乐......这些事情,只要我们向陛下呈上,就算不杀他,也会剥他一层皮的!”
说完,韦汉宣起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朱爽又说道:“工部现在正受皇命在全国范围内排查这种事情,要是我们把这件事情告给工部尚书的话......名正则言顺,事情将会如何发展,想必下官已经不用明说了!”
“好!”
“好!”
“好!”
听到韦汉宣的话,朱爽两眼一亮,连连叫绝!
“汉宣,你这条建议深得本王之心啊!本王这就修书一份给李善忠,他当工部尚书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朱爽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脸色,冷笑着说道:“朱棣啊朱棣,虽然父皇已经给你开府纳贤的权利,但是这贤才可不是你一天就能积攒下来的!本王的实力,可不是你能比的!”
“这次,本王就让你知道知道,这大明的天下,还轮不到你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