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轻提前完成班级板报,还绘制精良,刘老师特意占用数学课的课后几分钟大肆表扬了她一番。
许轻设计的板报主题贴合校庆,图画风格典雅不失大气,特别值得赞赏的是许轻采用的是小楷字体,精致清晰却要花费不少气力。
“以前不知道,原来许轻不仅画得好,字也写得这么好。”刘佳对板报满意极了。
事后,陈杰松好奇地问她是不是练过字。许轻还真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只是小时候经常和父亲一起做雕刻,自然就练出来了。
许轻感受到投过来的一道冰冷目光,抬头果然便看见顾晓然不屑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后不知道和班上的人在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许轻突然有点头疼,经刘佳这么一夸,她感觉最近又该惹上事情了。
有一种麻烦就是你不找它,它却来找你。
顾晓然会故意找碴儿,许轻是预计到了的。
午休,班里没人,程瑶也跑去小卖部买零食了,许轻趴在课桌上想打个盹儿。
正睡得蒙眬,就被人吵醒了,许轻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许轻敛着眉,声音里透着没缓过来的慵懒和疲倦:“我说,上次不是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你自己不觉得过分了吗?”
许轻看着站在自己课桌前的顾晓然和她身后的“护驾们”,淡淡一笑。
这阵仗,还真不小。
顾晓然长得很漂亮,比许轻高、身材也比许轻好,就连肥大的校服在她身上也能被穿出不一样的美,倒是完全对得起“班花”这个称号。
一想起“班花”这个事,许轻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个梗已经被程瑶笑话好多天了。
“我是想邀请你加入班里文宣部。”顾晓然开口。
许轻诧异,这人转性了,竟然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个……”许轻刚张口就被人打断了。
“我们都请你了,别不知好歹。”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说的,只是这话一出口就带着各种让人不愉快的味道。
“其实……”许轻想拒绝,话还没说完呢,又被粗暴地打断了。
“你最好识相点。”
许轻无奈,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正午的热气无孔不入地钻进教室,许轻热出了一层薄汗,伸手一摸后脖颈都是水。她顺手把头发绑起来了,深吸了口气想说完自己的拒绝。
还没等她张嘴呢,又有不长眼的出声了。
“你好大的架子啊。”是男生的声音。
许轻不耐烦地准备怼回去,一扭头,看到是宋时,顿时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粗语。
班里的人都闻声看去,宋时慵懒且随意地靠在前门,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多人请你都请不动?”见许轻面色不悦,随即话题一转,“也是,就这种请人的态度,也的确没什么诚意。”
不知道是这群姑娘被男色给迷了,还是宋时的气场太强大,竟然没有一个吱声的。许轻内心很焦灼,你们对我怎么就这么嚣张呢,现在你倒是烧啊。
宋时走进教室,淡淡地扫了一眼顾晓然那群人,随后又看向许轻。
许轻也正瞅着他,不知道怎么了,对视上之后目光有点挪不开。
他依旧穿着那套校服,比起上次在网吧穿的那身休闲服,许轻更喜欢他穿上校服之后的少年气质,活生生能闪了她的眼。
“既然人家不愿意,你们还在这儿废话?”宋时漫不经心地说,“‘咄咄逼人’这四个字你们会写吧。”
明明一个脏字都不带,就连语气也是温和的,可还是能听出一股森森寒意。
顾晓然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更何况她身边那些只会欺软怕硬的小刺头都是纸老虎,碰见真格的就会缩在壳里,于是只能摆出不和他们计较的气势赶紧走人。
一场小闹剧就此翻过,教室只剩下两个人。
除了热风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那个……”许轻欲言又止。
宋时轻笑:“哪个?”
许轻有点不敢看他的脸。
他声音依旧带着浅浅笑意:“你不是很会说吗,今天是怎么了?”
许轻诧异,随后又想,她不过是因为刚睡醒神志没太清醒,等到清醒想要怼回去的时候,你不就出现了嘛。
“你今天不练琴吗?”聪明如她,瞬间转移了话题。
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宋时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会在实验楼练琴,所以许轻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连睡午觉都是伴着拨弦声睡着的。
“你偷看我?”宋时语气玩味。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许轻连忙摆手,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不是,就是我能看见你……不是,我是说我偶尔能看见你在对面的实验楼练琴。”
宋时笑:“别紧张。”他故意放慢语速,“有话好好说。”
许轻闭嘴,她现在有什么话都不能说,越说越乱。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轻,我回来了。”程瑶蹦蹦跳跳地进教室,一同进来的还有陈斗。
这俩冤家在小卖部遇见,便一路拌着嘴一起回来了。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陈斗疑惑的目光在宋时和许轻身上来回打量,他隐约嗅到点不寻常的味道。
教室里本来就热,再加上心里又紧张,此时陈斗的话让许轻瞬间红了脸。
她没和异性打过交道,唯一亲近的朋友就是程瑶,面对同性之间的问题不管是出言讽刺还是嚣张跋扈,她都能从容地面对,但是这一次显然是慌张得有些失了分寸。
“你的脸咋这么红?”陈斗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瑶也担心:“你是不是有点中暑啊?”
许轻摆手:“我没事。”
宋时直接抽过陈斗手里的雪糕,放进许轻的手里,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温和:“记得冰一冰。”说完转身便出了六班。
手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带走了身体里的丝丝燥热,心中仿佛注入了一股清爽的甘甜。
许轻瞅着手里的雪糕,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
陈斗跟在宋时后面哀号:“那是小卖部里最后一支老冰棍了,老大你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