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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

祭司的过往

我的教条是:活下去!这样你才会想再活一次——这是你的责任——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会再活一次!

——尼采(Nietzsche,1844—1900)
德国哲学家

在催眠过程中,有许多心理上的桥梁或技术手段可以帮助患者记起过往的情形,其中的一道桥梁就是一扇门。通常,我会让患者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并让他们走进一扇他们自己选的门,一扇通往过往时空的门。

“想象你自己站在一条美丽的走廊或通道上,走廊或通道的两旁以及尽头都有宏伟壮观的大门。这些是通往你过去,甚至前世的门廊。它们会引导你进行精神体验。当我从‘五’倒数到‘一’的时候,其中的一扇门——一扇通往你过去的门——会自动打开,这扇门会牵引你,吸引你朝门里走去。

“‘五’,这扇门正在打开。这扇门会帮助你了解,为什么在这一世里你追求快乐幸福时,会碰到那些挫折与障碍。朝门走过去。

“‘四’,你已经站在门口。你看到门的另一边有一道美妙的亮光,踏进门内走入亮光。

“‘三’,沿着亮光前进,你已经到了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个空间。

“不用担心这到底是想象、幻想,还是真实的记忆,或是象征或隐喻,或是以上这几种情形兼而有之,重要的是去体验,去感受突然跃入你心灵的到底是什么。尽量不要思考、判断或批评,只要去体验就好,不管什么进入了你的知觉意识都行。事后你可以慢慢加以分析。

“‘二’,就快到达了,就快穿过亮光了。当我说‘一’的时候,就到了,就可以和亮光那边的人物或景象接触了。现在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等待‘一’这个声音上。

“‘一’!已经到了。察看你的双脚,看你穿的是什么鞋子;察看你的衣服、皮肤和双手,看它们是否和以前一样或已有不同。注意一切细节。”

门只是通往过往时空的桥梁之一,所有桥梁都通往同一个地方,通往与被催眠者当下时空有重大关系的过往时空或是某种对现在这一时空很重要的灵性经验。经由电梯通往过去;或是经由一条道路或小径,甚至一座桥梁穿越时间的迷雾;又或是涉过某条溪流、小河到达对岸,抵达过去;也可以是一部时光机器,由患者操纵方向盘……以上只是形形色色通往过去的几条通道而已。

对佩德罗,我使用的是门廊。当他走出了亮光,准备察看双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凝视着一个巨大的神像石雕面具。

“他有一个长长的鼻子,尖利的牙齿。嘴……嘴唇显得很怪异,又大又宽。凹陷的双眼又圆又大,分得很开,看起来很凶恶……这个神可能很残酷。”

“你怎么知道他是神?”

“他权力很大。”

“那边有很多神吗?或者他是唯一的神?”

“这里有很多神,不过他的权力很大……他掌管雨水。没有雨水农作物就无法成长。”佩德罗简洁地解释。

“你也在那里吗?你能找得到你自己吗?”我催促他。

“我也在这里。我的身份有点类似祭司。我善观天象,对日月星辰都有研究,我帮忙制定历法。”

“你在什么地方研究星象?”

“在一个石头砌成的建筑物里,里面有回旋的楼梯和好几个小窗口,我们就从那些窗口向外观测。方法相当复杂,不过我精通此道。他们依赖我的测量技术……我知道日食、月食什么时候会发生。”

“听起来这好像是一个相当先进的文明。”我评论道。

“只有天文与建筑方面比较先进,其他方面都相当落后与迷信,”他澄清说,“别的祭司和他们的信徒只对权力感兴趣。他们利用迷信和恐惧来蛊惑人民,以维护他们的权力。控制着军队的贵族也帮他们撑腰。他们结成联盟,权力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

佩德罗所记起的那一时空,距现在可能非常久远,文化也可能非常古老,不过取得权力、维护权力的操控术,与政治上的合纵连横却历久弥新。人类的野心似乎从未改变。

“他们如何利用迷信来蛊惑人民?”

“他们将一些自然现象归咎于神明,怪人民触怒或没取悦神明……因此,人民要为自然灾害,譬如水灾、旱灾、地震或火山爆发等负责。这些事既不该怪责人民,也不该归咎于神明……这些只是自然灾害,并非神明在发怒。可是人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依然无知恐惧……害怕这些自然灾害,以为他们应对此负责。”佩德罗停了两三分钟,又说了起来。

“将我们的问题与灾害推到神明身上是错误的。这么一来,祭司和贵族就拥有了过多的权力……我们对这些自然现象了解得比人民多,通常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时候会结束。我们明白这种周期性的循环,知道日食或月食都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可以计算出来,事先预测,而不是神明愤怒或惩罚的结果……不过,他们就是这样告诉人民的。”佩德罗说话的速度变得非常快,一些词语和概念都脱口而出,极为流畅。

“祭司们坚称他们才可以通神。他们告诉人民,只有他们才能明白神明的旨意,知道神明想要什么……我知道他们在说谎……因为我自己也是祭司。”说完,他静默不语,思考片刻。

“继续说下去!”我建议他。

“祭司们挖空心思想出了一套非常残忍的祭祀制度来取悦神明。”他低声说道,“甚至拿人来当牺牲品。”

“拿人?”我随声应答。

“没错,”他说得很小声,“只要能给人民带来极大的恐惧就够了,所以他们也没必要经常这么做。有溺毙、杀戮等献祭仪式……好像神明渴求人血一样,真是岂有此理!”佩德罗越说越气,音量也提高了,“他们用恐怖的仪式来操纵人民。他们甚至还选定哪一个人应该被牺牲。他们的权力简直跟神明不相上下,掌握着生杀大权。”

“你需要参加这种祭祀仪式吗?”我很谨慎地问他。

“不必,”他答道,“我才不信他们那一套。他们对我也不放心,只要我负责观察与测量计算,”接着,他又说道,“甚至连那些神明的存在,我都不相信。”他以极机密的口吻低声说。

“你不相信?”

“当然不信。神明怎么会跟人们一样心胸狭窄、愚蠢无知呢?我观察上天,发现日月星辰的运作那么美好,那么和谐……上天既然如此聪明和智慧,怎么可能又那么狭隘和无知呢?没这个道理。我们不过是将自己的美好品质赋予那些所谓的神明,同时也将恐惧、愤怒、妒忌、怨恨……这些原本属于我们自己的恶劣品质投向那些神明。我相信真神一定早已超脱了人的七情六欲。我相信真正的神绝对不需要我们那种祭典和牺牲。”

看来佩德罗在这一时空里知识渊博,极为睿智。他谈吐从容,连一些被列为禁忌的问题,也侃侃而谈,毫不避讳。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疲倦,所以我决定要他继续回溯。

“你作为祭司,后来有没有变得更有影响力?”

“没有,”他答道,“就算我有权力,我也不会那样操纵人民。我会教育人民,让他们去学习对自己有用的事情。我会禁止用动物或人进行祭祀。”

“但是这么做,贵族与祭司可能会失去权力,”我试探性地反问,“万一人民不听你的,你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他解释,“真正的权力来自知识。真正的智慧是以仁爱和仁慈之心来运用知识。人民虽然无知,但这是可以改变的。他们并不愚蠢。”

这位祭司正向我传授政治道德,我觉得他说得非常诚恳,很有道理。

“继续说下去!”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说道。

“没有了,”佩德罗答道,“我已经离开了那个身体,现在正在休息。”

我大吃一惊。我并没有要求他离开那个身体,我们还没有见到死亡的情景,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事件,会使他不由自主地离开自己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起了他进入这一时空的情形特别与众不同,一下子就看到了奇大无比的石雕雨神面具。

或许继续研究这个时空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而佩德罗那更高层次的灵魂早就知道结果一定如此,所以就离开了。

要是佩德罗当统治者的话,他一定非常贤明。

伽利略因为坚称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坚称地球围绕太阳旋转而被教会视为“异端”,遭到迫害。这一罪名直到1992年11月才被洗清。这项洗清伽利略罪名的调查工作始于1980年,经过了十二年零六个月才调查完毕。1633年宗教裁判所指控的罪名,三百五十九年之后才被洗清。相当遗憾的是,封闭的心灵往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开放。

所有学术机构的思想似乎也都非常封闭。个人要是对自己习以为常、信以为真的一些观念信仰一直深信不疑,同样也会封闭心灵。如果心灵一直被未经查证的旧有观点所蒙蔽,被未加分辨真伪的旧有论调所蒙蔽,我们怎么能够吸收接纳新观察和新知识呢?

几年前,在一次深度催眠状态下,凯瑟琳告诉我,“我们的任务就是学习,通过学习,我们逐步接近神明。我们知道的是这么少……我们借由知识接近神明,之后才可以休息,然后回来教导别人,帮助别人。”

知识只会流入那些开放的心灵。 Mraz9YesmTNY2qqlxk+fLGFK5E/ipjOT4sAqpIDJJyA+8IJeXyIAtx4L48u2iR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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