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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宁推推眼镜，声音压得极低：
“少爷想要见他。”
“妈不是说爷爷会亲自审……”
话还没说完，跟在老爷子身旁多年的宽叔到了。
他朝宋螺颔首示意，匆匆问：
“柯宁，为什么要聂灿把人提走？”
“我们奉少爷的命令行事。”
“可老爷子说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要亲自……”
话还没说完，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压抑暴吼：
“扔下去！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三个人俱是一愣。
紧跟着，一声惨叫响彻夜空，再跟着，砰一声巨响！
像有什么重物从这一层掉下去！
宋螺第一个冲进去。
房里，傅司年的床调高了些，脸色阴沉得可怕，窗户打开，聂灿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初夏晚风正徐徐吹动薄薄的白帘，刚才被送进来得摩托车手，不见人影！宽叔和柯宁随后跟进来，一看情形，三个人很快猜到事实——摩托车手，被聂灿刚刚从窗户口扔了下去，而这里，是……
二十层！
饱经血雨腥风的宽叔看一眼傅司年，沉默离开。
柯宁呆在原处，等清醒，眼神不断瞟向脸色煞白的少女——
这……是宋螺第一回实打实领教到傅司年的狠辣！
之前，不管是放狗咬人，还是司机被废，都不如这一刻来得直观、刺激！
“都还杵着做什么？”傅司年扫向聂灿和柯宁，“怎么善后，需要我教你们吗？”
“是，少爷。”聂灿和柯宁走了。
房间里，盘旋着一股可怕而压抑的低气压。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心房往外沁，宋螺抿抿唇，当做没事人一般笑问：
“纪医生说过两点可以稍稍进食，想吃什么吗？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
伸手够到遥控，傅司年自己将床放平，平静合上双眼：
“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要换做平时，宋螺肯定要炸毛。
但人家眼下心情不好，只能包容。
她走去床畔，替他把被子掖好：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
“有护工和保镖，回去。”
“可……”
男人的眼皮，动了动。
许久，他忽然睁眼，深瞳如暴风雨的中心一般不可测：
“回去，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这要求，实在让人无可反驳。
宋螺唇瓣抿紧又松开，松开又抿紧，最终化作宽容明澈一笑。
她起身：
“好，我回佘山庄园去陪妈！明天早上，我带她一起来看你！”
傅司年受伤，甚至可能落得终身残疾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帝都。总统先生，各部部长纷纷过来探视，私人医院一再戒严，外面到处是记者蹲守，试图拍到一些照片。然而，黑压压的记者们在没人驱赶的情况下很快又主动散了，因为……摩托车手被直接砸下来摔成肉饼的消息，同样不胫而走。
一时间，帝都传言纷纷。
什么傅司年让人把凶手给撕了，什么尸体剁碎多块……
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得出一个结论——
成为瘸子的傅少，彻底开启暴君模式！
直接处置凶手不算什么，和他远日有仇近日有怨，都得小心了！
清北。
下了课，宋螺着急回佘山。
今天傅司年获准出院，以后可以在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