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县白氏在大秦可谓是家喻户晓。
这里所谓的家喻户晓不是因为他们像陶朱公一样有富可敌国财富,也不像孔夫子一样桃李满天下的学生,而是他们家族出了一个不可让天下所有统兵将领闻风丧胆的人物,他就是秦昭王时期的大秦国尉上将军武信君白起。
虽然,白起在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份被迫自杀。但是白起在秦国立下的赫赫战功以及他的诸多军旅事迹依然在老秦人中间代代相传。继而到了始皇帝登基为帝,他为了从丞相吕不韦的手中夺取亲政大权而获得老秦士族的支持,对喊冤而死的白氏一族更是赏赐丰厚,礼遇有加,甚至让自己的三子赢高娶了白氏之女白薇。
所以,自白氏的马队进入咸阳城,就引来不少咸阳百姓围观和议论。
大家除了感叹白氏在大秦所获得的荣耀和财富之外,最为津津乐道还在于白氏有赢高这样一步登天做了大秦太尉的女婿。
眉县白氏的家主白慕容坐在当年始皇帝赏赐给他的青铜轺车之内,面色沉稳,目不斜视,似乎充耳不闻车外百姓的议论之声。但是,当他这次再度回到咸阳城,他的心情还是难以平伏。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回咸阳是因为自己嫁女,受到了始皇帝诏书才来的咸阳,至今也有五年的时间。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一个深深思念自己女儿的父亲而言就像过了五十年一样。
虽然白薇和赢高的婚姻有政zhi的成分在里面,但这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女儿的一番苦心呢?因为有了自己祖父白起当年的遭遇,他的心里对权力始终有自己的定义:那就是,不管一个人有多大权势,有多高的地位再高,只要他还是服侍君王的臣子,他就有被诛杀的可能。所以,相对于自己女儿嫁一个仕途坦荡或者士族大家中的优秀子弟,他更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个一生都不必要害怕被君王所杀的布衣皇子。
除此,还因为是政zhi婚姻,他也希望自己女儿所嫁的皇子是一个能里突出,有所建树的人。所以,让自己女儿嫁给赢高,是因为他看重赢高咸阳城外的一次救驾中获得了皇帝的赞许,他认为这将是赢高功勋之路的一个好的开端。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过了三年的时间之后现赢高不但没有达到对他预期的目的,反而在两三年的时间内失去了皇帝对他的宠信。
所以,对赢高大失所望他也断绝了跟咸阳城公子府的联系,偶尔在逢年过节是时候只是给自己的儿子白薇写份书信而已。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赢高在皇帝第五次出巡的时候争取到了随侍身旁的机会,而等到返回咸阳之后他不但被封君还任职成为了大秦三公之一的太尉。所以,他在接到自己女儿白薇送来的关于赢高遇刺的书信时,既震怒,又欣喜,因为他从中发现了一个可以修复两人之间关系的裂痕好机会。
因此,他才会决定这次亲赴咸阳。
想对车内表现沉稳和淡定白慕容,骑在马上随侍在车旁的白崇禧就浮躁了很多。
面对长安百姓的议论之声,他的脸上既因为自己家族的荣耀而欣喜不已,同时又因为涉及到大秦太尉赢高和自己家族不睦的关系而显得很不安。
就这样才在咸阳城百姓们的议论声中白氏马队来到了尚商坊的渭风古寓。白慕容在渭风古寓将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才带着儿子白崇禧向国人区的武信君府而来。
武信君的书房里,通过韩谈的汇报,白薇和赢高已经知道了白氏马队进入咸阳去了渭风古寓的经过。
白薇对自己父亲的固执皱眉不已,生怕赢高会为此而不高兴。反观赢高,他则是一脸的平静,脸色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这时,府中总管白石匆匆走进书房向赢高和白薇回禀道,“禀君上和夫人,白老爷和少爷车架已经到了门口。”
“是吗?”白薇欣喜的问道。
“白薇,快扶一下我,我们一起去迎接岳父大人!”赢高也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向白薇说道。
“还是我去吧,你身受重伤,不宜走动。”白薇拒绝道。
“也好!”赢高没有跟白薇争执,“那我先去前厅等候!”
“恩!”白薇答应一声,跟领着白石快步走出了书房。赢高也在韩谈和两名侍女的搀扶下向前厅而来。
赢高在韩谈和两名侍女的搀扶刚到前厅,就看到白薇依偎着一个年过五旬身穿蓝袍的老者和一个年方二十的中年缓缓走进了大厅。
赢高知道这名老者就是白氏家主白慕容。所以,在韩谈的搀扶下急忙上前施礼道,“小婿赢高见过岳父大人!”
“白慕容见过君上!”白慕容也不敢托大也向赢高施礼。他身边的白崇禧也是躬身道,“白崇禧见过君上!”
“岳父大人,你这是?”赢高没有想到白慕容在见到自己时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对白慕容向自己行这般大礼有点难以适应。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白薇。
“爹,二弟,都是自家人你们还这么多礼干嘛?”白薇看到赢高的窘态,急忙向白慕容说道。
“还是自己的女儿最痛爹啊!”面对白薇时白慕容露出的慈父的面孔。
赢高见气氛缓和了很多,他便趁机说道,“岳夫人请坐!”又对白崇禧道,“二弟坐下说!”
“恩!”白慕容也不在矫情,大大方方的落座。白崇禧也向赢高微微拱手道,“多谢姐夫!”
等众人落座,侍女奉上茶水。
赢高开口说道,“岳父大人这一路肯定是舟马劳累,等用茶之后就去后院休息吧,等到了晚上小婿在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不用了,我们已经将东西放在了渭风古寓,老夫住不惯你的公子府。”白慕容说道,“你的伤势重不重?知道凶手是谁吗?”
“受伤部分都不在要害,没什么大碍,休息两个月就能痊愈。”赢高说道,“凶手小婿也不清楚,只听他说叫冷月,听凶手的口气似乎认识师父,而且很熟。”
赢高没有隐瞒,将自己遇到的杀手冷月的经过详细了跟白慕容说了一遍。即便是第二次听赢高叙述,白薇在听完赢高的叙述之后也是一脸煞白,显然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