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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文化的第一块基石:有意义的使命

谷歌的使命是公司文化的第一块基石。我们的使命是,“整合全球信息,使人人都能访问并从中受益”。 我们的使命与其他公司的有什么区别呢?下面是其他一些公司2013年公司使命的内容摘录(重点之处做了着重处理):

IBM:我们致力于引领行业最先进的计算机系统、软件、存储系统和微电子等信息科技的发明、发展和制造。 我们以自身的专业级解决方案和服务,将上述先进科技转化为客户价值, 为全球提供商业咨询服务。

麦当劳:麦当劳的品牌使命是要成为顾客最喜爱的用餐环境和方式。我们在全球的运作都围绕着制胜计划——人员、产品、环境、价格、促销——的全球战略开展,以非凡的客户体验为核心。 我们致力于持续提高运作水平,提升客户体验。

宝洁:我们将提供超高品质和价值的品牌产品与服务,提升当前和未来数代人的生活品质。因此, 消费者将会回报我们行业领先的销售额、利润和价值创造, 使我们的员工、我们的股东以及我们所生活和工作的社区能够繁荣发展。

这些都是非常合理、有责任感的公司使命。

但是阅读这些公司使命会立即发现两件非常明显的事情。第一,我很抱歉要让你费力读完这些公司使命的陈述,或许这是人类最糟糕的一种文学形式。第二,谷歌的使命与众不同,既因为其简洁明了,又因为其未曾言及的方面:没有言及利润或市场,没有言及顾客、股东或用户,没有言及为何选此作为公司使命,也未曾言及如何实现这些目标。相反,“整合全球信息,使人人都能访问并从中受益”的谷歌使命是一件不言自明的好事。

这样的使命使个人的工作有了意义,因为它不是一种商业目标,而是一种道德目标。史上最有影响力的运动都要有道德动机,或是追求独立,或是追求平等权利。我并不想在这个概念上做过多展开,但是公正地讲,革命更多的时候关乎理念而非利益或市场份额是有其原因的。

归根结底,我们永远也无法达成我们的使命,因为总有更多的信息需要集成,总有更多的方式可以使人们从中受益。这样就给我们创造了动机,促使我们不断创新,探索新的领域。一旦实现“市场领导者”这种公司使命,就难以带来更多的激励。谷歌范围宽泛的使命使我们能够循着指南针而不是追着速度仪前进。尽管分歧在所难免——我们将在第十三章浅述其中几例——但是这项使命背后的共有信念团结了大多数谷歌人。这项使命是一种试金石,使我们公司从几十个人成长为数万人之后仍然保持着浓厚的公司文化。

2007年推出谷歌街景就是使命促使我们探索未知领域的一例。 推出街景的目的简单却令人难以想象,即要从街道的层面记录下整个世界的模样,绘制一份历史记录。街景是建立在谷歌地图成功的基础之上的,而谷歌地图得以实现则是靠约翰·汉克和布莱恩·麦克伦登打下的基础:他们在2001年创立了一家名为钥匙孔(Keyhole)的公司,三年后被谷歌收购(他们两人现在仍是谷歌的副总裁)。

看过几年的俯视图之后,拉里问为什么我们不从人们切身的视角——从地面上看——来捕捉图片。这也是可以帮助我们见证社区随时间推移成长和变迁的信息,或许从中能得到一些有趣的发现。

确实得到了有趣的发现。

凯旋门!

凯旋门始建于1806年,历时30年建成,用于纪念为法国战斗和献身的人们。地球上多数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巴黎,不能在凯旋门广场漫步,不能现场观看凯旋门基座上的永恒之火(见图2–4、图2–5)。

但是20多亿有网络可用的人立刻就能在谷歌地图上看到。他们还可以参观珠峰大本营(见图2–6) ,或与加拉帕戈斯群岛间的海狮一起“畅游”(见图2–7)。

我们在践行公司使命时,也带来了令人惊喜的实用价值。在我们公司之外,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菲利普·萨拉希斯、卡特雅·斯科彻特和塞萨尔·伊达尔戈,将波士顿、纽约的影像与奥地利林兹、萨尔茨堡的影像做了对比,以探寻某个社区的哪些特征——比如街道的脏乱程度、街灯的数量等——会给人留下贫穷还是富有的感觉,以及这些经济和阶层的指示信号与安全情况有何联系。 他们的研究可以帮助城市决定如何分配稀有资源是最合理的:如果种植更多的树木或修葺道路,社区居民能否更有安全感,生活是否会更安全?

图2-4 在谷歌地图上看到的法国巴黎凯旋门俯视图

版权归谷歌所有

图2-5 从谷歌街景街道级别图上看到的凯旋门

版权归谷歌所有

图2-6 珠峰南坡昆琼营地

版权归谷歌所有

图2-7 加拉帕戈斯群岛畅游的海狮

版权归谷歌所有

谷歌的地图产品搭建了一个平台,有超过100万个网站和应用开发者利用这个平台构建自己的业务,从爱彼迎(Airbnb)到优步(Uber),从社交地图位智(Waze)到Yelp(美国最大的点评网站) ,谷歌地图每周要为超过10亿用户提供服务。 平心而论,确实也有谷歌人和用户担忧捕捉街道级别的影像会带来隐私问题。我们尽力避免此类问题。比如,我们采用的方法是模糊人脸和车牌号码,以此确保不泄露信息,从图2–8泰姬陵的照片中就能看到。与此同时,我们采用的程序算法会有些过分严密,比如隐去了我们那些动物朋友的面貌特征(见图2–9)。

如果是在为顾客创造价值或提高利润等相对传统的公司使命指引下,我们不可能推出谷歌街景。这与计算反向链接的数量从而确定网站排名的工作相差太远。但是,我们更加宽泛的公司使命给了谷歌人去创造美妙事物的空间。这些创造和成就的涌现直接源自谷歌需要不断追寻的使命,这恰恰超越了我们想象的疆域。

地球上最有才华的人才需要能够激励人心的抱负。领导者所面临的挑战就是要创造出这样一个目标。即便是在谷歌,我们也发现并非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工作与公司的使命有紧密联系。比如,在2013年对谷歌人进行的一次调研中显示,我们销售团队中有86%的人非常赞同“我看到我的工作与谷歌的目标之间清晰的关联性”。相比之下,谷歌其他部门的员工选择该项的比例为91%。同样的使命,同样的公司,却产生了不同层次的关联度和动机。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图2-8 印度阿格拉的泰姬陵

版权归谷歌所有

图2-9 纽约中央公园,一名男子与他的狗。谷歌街景为保护隐私将其面部做了模糊处理(图片由珍·林提供)

版权归谷歌所有

亚当·格兰特有他的见解。他在著作《沃顿商学院最受欢迎的思维课》( Give and Take )一书中写到目标的力量,他说目标不仅可以提升幸福感,还能提高生产效率。 他的见解一如很多其他非凡的洞见,一经指出便令人感觉浅显明晰,而真正令人大为惊异的是其巨大的影响。

亚当调查了某大学筹资电话中心的带薪员工状况。他们的工作就是给潜在的捐赠者打电话,募集资金。他将这些员工分成三组:A组是实验对照组,只做自己的工作;B组阅读其他员工的故事,了解到他们从这份工作中获得的益处是知识和金钱;C组阅读奖学金获得者的故事,了解到奖学金对获得者生活的改变。A组和B组员工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区别;相反,C组员工每周争取到的捐赠次数提高了155%(由每周9次提高到每周23次),每周筹集的资金提高了143%(由1288美元提高到3130美元)。

亚当想到:如果单纯读过某个人的故事就能带来如此大的变化,那么与某个人见面会不会产生更大的影响?一组筹资员工得到与奖学金获得者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并有5分钟的时间问他们问题。结果是:之后的一个月,每周筹集的资金增加了400%。

他发现此类影响在其他工作中也有所体现。阅读过拯救溺水者故事的救生员在照管游泳者的时候活跃度提高了21%。负责编辑同学来信的学生,如果之前见过来信的作者,就会花费额外20%的时间处理来信。

那么亚当到底得到了什么启示呢?让员工与他们正在帮助的人见面是最有效的激励因素,即使会面只有几分钟。此举可为一个人的工作带来非凡的意义,胜过他们对职业生涯和金钱的渴求。

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想找到工作的意义。我们举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一名切鱼工的工作是否有意义?查普特·夏尔巴·皮纳沙认为是有意义的。他在曼哈顿一家做熏鱼、百吉饼和特色食品的食品供应商多特斯餐厅(Russ & Daughters)工作。这位40岁的男人从10多年前开始在多特斯餐厅工作,但是他出生在喜马拉雅山东麓的一个小山村里,从小生活在小木屋中,是4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15岁时,他开始工作,扛着90磅(约41千克)重的补给袋登上珠峰大本营,供登山者使用,还会陪同外国徒步旅行者翻山越岭。他现在的工作相比帮助人们登顶世界最高峰的工作是否不那么重要?“这两份工作没有特别不同,”他对《纽约时报》的记者科里·科尔甘农说,“两份工作都要帮助他人。” 皮纳沙领会了工作的深层使命,而很多人则“只是”把他现在做的这份工作看成是切鱼。

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工作有意义,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正在改变世界能起到更强有力的激励作用。耶鲁大学的艾米·瑞斯尼斯基告诉我,人们可能会把自己的工作简单地看成一份工作(一种必需品,在他们的生活中并非重要的积极方面)、一项事业(需要“赢取”或“提升”的事情),或一种命运的召唤(你所做的是有益于社会的事情,是喜悦和满足感的一种来源)。

你可能会认为某些职位相比之下更容易被视作一种使命,但是研究发现却出人意料——一项工作能否成为一种使命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想法。艾米调研过医生和护士、教师和图书管理员、工程师和分析师、经理和秘书。每一类职业的人都大约有三分之一将自己的工作看作一种使命。这样做的人不仅更快乐,而且更健康。

这样一解释,好似一切都不证自明了。但是,到底有多少人花时间探寻自己工作中的深层意义,又有多少公司会经常给所有员工,特别是那些远离工作一线的员工,与顾客接触的机会,使员工能够亲眼见证他们的工作对人类带来的影响?这样做会很难吗?

在谷歌,我们已经开始实验采用此类互相接触的方式,将每一名员工与我们公司的使命联系到一起。我最近与300多名销售人员做了一次交谈,他们全天都在网上帮助小微企业宣传他们的产品。对于谷歌人而言,这项工作有些死板无聊。但是,我告诉销售人员,这些小微企业主来寻求帮助是因为在你们看来很简单的问题,对他们而言则很难。你们组织过数百次广告宣传活动,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却是第一次。当亚利桑那州诺加莱斯生产定制牛仔靴的保罗·邦德皮靴公司(Paul Bond Boot Company)想要拓展口口相传的销售模式时,他们在谷歌投放的第一批广告就带来20%的销售额提升。保罗公司突然与一个更大的世界联系到了一起。我们第一次与谷歌人分享他们的故事视频时,谷歌人都异常兴奋,深受鼓舞。时任谷歌全球业务高级副总裁的尼科什·阿罗拉将其称为“魔力时刻”。观察他们,分享他们的故事,使谷歌人与公司的使命联系在一起。如果这种联系所带来的益处能达到亚当所发现的一半,那么在这上面的投入就算极好了。 1dTgnBoNkRsMtTl3hrOUm9V0H0GPJ/a5mek9I6SClQ1Su6vU8FV2G7T/QC3/VkRx



谷歌文化的第二块基石:信息的透明度

信息透明是我们公司文化的第二块基石。“默认开放”(default to open)是在开源社区中时常会听到的一个短语。谷歌开源总监克里斯·迪博纳是这样定义这个短语的:“应该假设所有的信息都可以与团队分享,而不能假设任何信息都不能分享。限制信息传播都是有意而为,最好有充足的理由再这样做。在开源领域,隐藏信息有悖于主流文化。”这个概念并非谷歌创造出来的,但是我敢说谷歌就是这样做的。

举个例子:想象一下谷歌的代码库,存储了保证我们所有产品运转的全部源代码(或称作电脑程序)。其中包含了我们几乎所有产品的代码,如谷歌搜索、YouTube、AdWords和AdSense(相关广告,你在谷歌网页上看到的那些小字号的蓝色文字广告,是针对网站主的广告服务)。我们的代码库中包含了谷歌的算法和产品的秘密。在一般的软件公司中,新入职的工程师只能看到自己负责产品的代码库;而在谷歌,新聘用的软件工程师在上班第一天就可以使用几乎所有代码。我们的企业内网中有产品路线图、产品上市计划、员工每周状况报告,以及员工、团队的季度目标[“目标和关键结果”,简称OKR(Objectives and Key Rusults)……我将在第七章中做详述]。这样一来,每一名员工都能看到其他同事正在做的事情。每个季度开始几周之后,我们的执行总裁埃里克·施密特会带领全公司回顾几天前在董事会做过的演说展示。我们分享一切,也信任谷歌人能保守秘密。

在我们每周的TGIF(感谢上帝,今天星期五啦)全员会议中,拉里和谢尔盖主持会议,向全公司的员工(数千人在现场或通过视频参加会议,另有数万人在网上看重播)通报过去一周的最新情况,做产品展示,欢迎新员工。而会上最重要的是30分钟现场问答时间,公司里的任何员工都可以提问,问题类型也不设限。

问答环节是最为重要的。

问题中有琐事,比如“拉里,你现在已经是首席执行官了,会开始穿西装吗?”答案肯定是“不会”;有与商业相关的问题,比如“谷歌电视棒的制作成本多高?”;有技术类问题,比如“《卫报》和《纽约时报》今天披露了一份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内部文件,宣称他们正在秘密改变密码产品,以便插入漏洞,而我作为一名工程师,如何帮助我们的用户数据安全加密?”;也有与道德相关的问题,比如“对我来说,隐私也包括能够在网上表达观点,但不需要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在YouTube上公开评论一段匿名戒酒互助会视频不会暴露我自己也是酗酒者的真相,谷歌现在还支持此类隐私吗?”(在这个问题及用户的建议之下,我们在2014年决定允许用户在社交网站Google+上使用昵称替代真名。)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进行辩论,任何问题都可以质疑,任何问题也都会有一个答案。

就连选择问题的过程也秉承了透明的原则。我们采用了谷歌环聊(Hangouts)上的一种称作“问答”(Questions)的工具。用户不仅可以提交问题,还可以就问题进行讨论和投票。这种众包过程能够选出最能反映用户兴趣的优先问题。

2008年,当选总统奥巴马的过渡团队在“答各方问”的活动中就采用了这种工具,他们在全美范围内的多处市政厅中邀请全国人民提交问题,由总统回答。参与者共提交了1万多个问题,投票次数超过100万次,从中决定出哪些问题最重要(参见图2–10的屏幕截图)。

图2-10 2008年奥巴马-拜登过渡团队使用的谷歌“问答”界面

开放性如此之高的好处在于公司中的所有人都了解公司的状况。这些听起来可能很琐碎,但其实不然。大型组织内经常会产生不同团队因不知情而重复劳动的情况,浪费了资源。信息分享能使每一个人都了解不同团队的目标差异,避免内部竞争。此举有别于一些公司宣扬内部竞争且各团队之间信息沟通不畅的做法。很著名的是阿尔弗雷德·斯隆就任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期间打造的公司文化。这种公司文化在通用汽车最风行的时候,公司中有5个主要品牌,每个品牌的销售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竞争关系。比如,丰田的中等价位品牌轿车只有凯美瑞一款。而在同档轿车中,通用汽车旗下别克有诱惑(Allure)和Lucerne两款,有凯迪拉克CTS,雪佛兰有羚羊(Impala)和迈锐宝两款,有庞蒂克G8,还有土星光环(Saturn Aura) 。即便通用汽车的某个品牌销售很好,其他4个品牌也将失去市场。

我们在谷歌有时也会推出类似的产品,但是我们会让谷歌人了解到竞争的存在,并向他们解释允许竞争存在的原因,以使不健康的竞争最小化。此时“后期绑定”将得到充分利用。后期绑定是一种编程术语,我们刻意误用是为了指出等待之后再做决定的意义。比如,我们推出了两款操作系统:Chrome(基本用于笔记本电脑和网络浏览器)和安卓(基本用于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从某个层面来讲,没有道理让消费者从笔记本电脑使用的Chrome和手机使用的安卓系统中做出选择。二者都是谷歌的产品,难道不应该是一样的吗?但是,这两个团队各自优势不同,对技术的侧重方向有所区别。Chrome启动更快,无线网功能更强;而安卓开发出更多的应用群,可以在应用商店中下载。迄今为止,同时拥有两种系统所带来的创新和知识,其意义要超过二者同时运行的费用。

我们还采用了科技公司中很常见但名字有些不雅的方法,叫作“吃狗粮”。在这种方法下,谷歌人要成为第一批尝试新产品的人,并提供反馈意见。 “吃狗粮”的人最先试驾了我们的自动驾驶汽车,在车辆的日常使用方面提出了很有价值的反馈意见。通过这种方式,谷歌人了解到公司中发生的事情,团队也能尽早得到真实用户有价值的反馈意见。

信息透明还带来了一点意外好处,那就是通过分享数据,员工表现会得到提升。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外科医生马蒂·马卡瑞提到,纽约州最初要求医院通报冠状动脉旁路手术时的情况。之后的4年里,心脏手术的死亡率降低了41%。 只需要简单地要求手术过程透明就足以改变很多病人的命运。

有一些公司在透明度方面做得比我们还要深入。世界上最大的对冲基金、拥有1450亿美元资产 的桥水联合基金(Bridgewater Associates)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每一次会议都记录下来,供所有员工参考。桥水基金的创始人瑞·达利欧解释称:“我所信奉的最重要的一条准则就是,理解真相……是渐入佳境的关键。我们坚持彻底的透明化,抛开自我意识的阻碍,以此获取真相,探寻自身错误和个人的弱点,从而取得进步。”

会议记录不仅可以作为沟通媒介,还可以成为学习工具。管理者可以定期收到编辑好的会议记录,这些会议记录为他们提供了重要的公司时讯,阐释了做出决定的过程,分享了即便最高层的管理人员也在不断学习和成长。会议记录还被用于鼓励严谨的思维和沟通。如果能够回顾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就不再会出现“我从没说过这些话”或“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的情况了。此举还有一个相对隐含的目的,就是减少耍手腕的机会。如果能够回顾会议的讨论内容,就很难在背后说他人坏话了。

信息透明的价值在桥水联合基金被看作重中之重,是公司员工人生观和实践的根基。而且保持透明度在这里确实行之有效。他们良好的诚信记录、浓厚的公司文化和数十年来超乎市场的表现让人很难辩驳。

此外,桥水联合基金的透明度比谷歌更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我们强烈地感觉到隐私是个人应有的权利。比如,用户信息在谷歌就得到了严密的保护。即使是出于法律原因执法机关要求提供用户信息时——我们还会力争确认法令到底正当与否——我们也会发布透明度报告(www.google.com/transparencyreoprt),将我们可以公开的此类事件都公之于众。而当我们犯了错误时,我们会立刻采取措施修正这些错误,并避免同类错误在未来继续出现。比如2010年时,某一辆街景车在行进中无意间从某一未加密无线网络中搜集到一些工资数据。

我们确实也探索出一些途径来解决桥水联合基金积极处理的一些问题。比如我们解决“背后中伤”问题的方法是,如果你写了一封说别人坏话的电子邮件,当邮件转发给对方时也不要惊奇。我记得我第一次在电子邮件中抱怨某个人的时候,我的经理立刻将邮件转发给那个人,迫使我迅速解决了与那个人之间的问题。这个过程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使我认识到与同事直接交流的重要性。

这样说来,透明度和默认开放都有不同的程度区分。多数组织在这些方面没有任何风险,因此他们并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获得很多。总而言之,如果你们的组织说“员工是我们最重要的资本”(多数组织都会这么说),而且真心这样认为,那么你就必须默认开放,否则你就是在欺骗员工、欺骗自己。你嘴里说着员工很重要,却没有善待他们。公开信息可以向员工证明你相信他们是可信的,相信他们的判断力。把当前发生事情(以及情况如何和发生的原因)的来龙去脉更多地讲给他们听,这样可以使他们更高效地完成工作,做出在自上而下管理模式下难以想象的贡献。 0jKyWgkJ7QKI+zZ3MjeU+6Wv9kksKF4iKkRMJMtsRRLM4EkiXLURUoCAywlvpDjD



谷歌文化的第三块基石:真正的话语权

这是谷歌文化的第三块基石。发声的权利意味着给员工真正的话语权,决定公司如何运营。你需要决定是否相信员工,是否欢迎他们发表意见。对很多组织而言,这样做令人恐惧,但是只有这样才能秉持公司的价值观。

我们很多人力资源政策都是由员工发起的。比如,在美国的税法制度下,同性伴侣必须要为同性恋伙伴获得的健康福利缴纳所得税,而异性已婚伴侣则不需要支付这种税。有一位谷歌人给我们的福利副总裁伊冯·阿格耶写了一封电子邮件,解释这种做法是不公平的。伊冯回信说:“你说得对。” 她立刻采取了一项政策,给同性恋伴侣额外支付一笔钱,补贴额外的所得税。谷歌是第一家采取这种政策的大型公司,也是第一家在全球采取这种政策的公司。

除了能够彰显公司的价值观,给员工发声的权利还有很多其他益处。地处奥斯汀的得克萨斯大学的伊森·贝尔雷斯发现,“长久以来,给员工表达观点的机会一直都是做出高水平决策和组织高效性的关键推动因素。关于发声权利的研究显示,员工毫无保留地表达观点,对于决策的水平、团队和组织的表现都有积极的影响”。

2009年,在我们的一次年度调查中,谷歌人说现在做成事情越来越难了。他们说得没错。我们的规模翻了一番,员工数量从2006年底的10674人上升到2008年底的20222人,营业收入从106亿美元提高到218亿美元。我们的首席财务官帕特里克·皮切特没有要求采用自上而下的公司机制,而是将权力放到谷歌人手里。他推出了“官僚主义克星”(Bureaucracy Busters)的活动,现在这一活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年度项目。谷歌人在活动中可以说出最令自己沮丧的方面,并协助改变现状。第一次开展这项活动时,谷歌人提交了570个想法,投票次数超过55000次。多数令谷歌人沮丧的事情都是一些能够立刻解决的小问题:日程表无法添加分组,因此大型会议的组织非常繁杂;预算批准限额很低,非常恼人,转账很小的金额都需要经理签字;节约时间的工具很难找到(真讽刺)。我们把谷歌人提出的解决意见落到了实处,他们开心极了,而实际上我们的工作也更容易开展了。

与此相反,我回忆起过去与全美排名前十的一家公司人力资源主管的一次探讨。“我们的首席执行官希望公司能够更有创新性,”她说,“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因为谷歌的创新文化广为人知。他有一个想法是建起一间‘创造房间’,屋子里布置桌上足球机、豆袋坐垫、熔岩灯,还要放很多零食,这样员工就能有很多疯狂的点子。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你们在谷歌是怎么做的?”

我给她简要讲了讲谷歌文化是如何运作的,还提议或许她的首席执行官可以尝试录下管理层会议,与员工分享,这样他们就能了解公司的运营情况,明白哪些是领导者看重的事情。这只不过是我脑中浮现出的一个疯狂想法,但是我真的认为这样或许是与员工分享决策过程的一种有效方式。我当时还不知道桥水联合基金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很远了——他们录下了所有的会议。“不,”她回应道,“我们不会这么做的。”那么让一位低级别的员工参加领导层会议,做会议记录员,之后他可以将在会上了解到的信息传递给整个公司,这样做怎么样?(我们以前的产品高级副总裁乔纳森·罗森伯格是这种做法的先驱。)“不,我们不能与低级别的员工分享这些信息。”

“嗯……好吧。要不这样,当你们的首席执行官给员工开会的时候,鼓励员工问一些员工害怕去问的、尖锐的、难处理的问题,如何?”“哦,不行,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想象一下这样他会收到多少离奇古怪的电子邮件。”另一种方式是设置意见箱——她觉得或许可行——而后每个季度让员工自行选举出来的一组员工决定施行哪些建议,或许还可以给他们一些预算来完成这些事情。“哦,不行,这样做不可行,谁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这家在其他方面都可圈可点的公司不敢给员工哪怕一点点直抒胸臆或与首席执行官面对面对话的机会。那么,我只能祝她好运,希望那些豆袋坐垫和熔岩灯能管用。

公司这三种文化基石——有意义的使命、信息透明和真正的话语权——是我们讨论谷歌在中国运营时优先考虑的。由于中国的法律和政策要求比较复杂,2006年我们推出了www.google.cn,希望做一些新的尝试。鉴于我们的网站是在中国开放,我们就要遵从当地法律。必须过滤掉一些信息的时候,其他搜索引擎只是简单地删除这部分结果,而我们会在屏幕下方另加一行字:“根据当地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结果未予显示”。有时信息的缺失本身也是一种信息。

我们希望自己的举动可以鼓励其他公司提供类似的通告。但事实上,在我们提示用户搜索结果是否经过过滤的同时,我们注意到有时网速会变慢。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在中国发展。

但随着服务器遭受的限制越来越多,我们内部就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埃里克每周都组织管理层召开会议,会议时长大约两个小时,而在这些会议中,我们经常至少花30分钟的时间讨论中国的业务。

公司内部上下都在进行着辩论。这些辩论在产品评审会上进行,在TGIF全体员工会议上进行,同时通过数千人参与的长邮件辩论展开,在我们的大厅和餐厅里也都随处可见。

一方面,如果我们认为公司的使命需要严肃对待,如果我们坚信透明的意义,如果我们的公司在文化和准则上有所妥协,我们可不可以坚持我们的原则,放弃中国市场?

另一方面,中国社会的变化需要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不以一年来计算,而是以10年为基数来谋划改变?如果我们不去解决这个问题,谁又会去解决呢?一些正确的方法尽管作用有限,但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2010年,经过数千个小时的讨论,听取了全球员工的意见后,我们决定停止在中国设立的网站www.google.cn的搜索功能。

但是我们不想放弃中国的用户。访问我们Google.cn页面的用户会看到一条消息,推荐他们访问我们在中国香港设立的主页www.google.hk。这让我们既忠实于公司文化,又不放弃中国市场。中国内地用户在使用设在香港的主页时也经常登录缓慢,但这样至少可以为用户保留一个当地的中文谷歌网站。自此以后,谷歌在中国的搜索份额萎缩了,但这样做是不错的选择。 0jKyWgkJ7QKI+zZ3MjeU+6Wv9kksKF4iKkRMJMtsRRLM4EkiXLURUoCAywlvpD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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