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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之王
——“罗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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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西南部新墨西哥州以北地区,有许多蜿蜒的小河,这些小河最终汇入卡伦波河。位于这里的一座高原便以卡伦波河命名,叫作卡伦波高原。卡伦波高原上有一片草原,数不尽的牛羊在这片肥沃的草原上生活。

相传,卡伦波高原上有一匹野狼头领,被当地的墨西哥人称为“罗勃”或“大王”。罗勃经常率领它的部下,向草原上的牛羊发动袭击,当地人无不恨之入骨。

罗勃全身上下均呈灰色,它不愧为野狼头领,虽然上了年纪,却高大威武,勇猛异常,且极为狡猾。或许因为它的脾气过于暴躁,又或许因为它自认为不需要过多部下,总之,它不像其他狼王那样,被一大群部下簇拥着,而是只有区区五个部下。

虽然部下不多,但它们却个个威风八面,本领非凡。仅次于罗勃的那匹野狼看起来神气活现,不过它的体力与罗勃相去甚远。在这个狼群中,有一匹漂亮的白色母狼,它有可能是罗勃的妻子,人们都管它叫“布莱嘉”。此外,还有一匹黄色野狼,它最擅长的是奔跑。据说,它经常能为同伴们捕到羚羊。

罗勃和它的部下几乎每天都要吃掉一头肥嫩的小母牛,而对于别的牲畜或其死尸,它们理都不理。更可恶的是,在一八九三年的一天夜里,为了解闷,布莱嘉和那匹黄色野狼咬死了上百只羊,却一口也没吃。

人们忍无可忍,终于下定决心,除掉罗勃和它的部下们。于是,当地猎人凑了一笔为数可观的赏金,希望能有位勇敢的猎人将罗勃一伙彻底消灭。

许多猎人自告奋勇。猎人们曾带着勇敢的猎犬围攻狼群,也试过在食物里下毒,可是,无论猎人们想出什么办法,狡猾的罗勃始终安然无恙。

这群野狼唯一害怕的就是子弹。

有一次,罗勃带领部下向一位牧民的牛群展开袭击。罗勃在一旁指挥,部下们朝牛群扑过去。牛群奋力抵抗,几个部下毫无可乘之机。在一旁观战的罗勃发出一声嘶吼,从高处扑了下来。当罗勃冲进牛群的时候,牛群阵脚大乱。趁此机会,罗勃狠狠咬住一头小母牛的脖子,然后使劲儿一甩,小母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牧民闻声赶来,狼群瞬时消失得杳无踪影。牧民从马背上跳下来,将一种番木鳖碱制成的毒药涂在小母牛的尸体上。为了防止被野狼们察觉,他只涂了三处。涂完毒药后,牧民得意扬扬地想:等我走了之后,它们一定会返回来,把这头小母牛吃掉,那样一来,嘿嘿……

第二天早上,牧民兴冲冲地赶往昨天出事的地方,满心欢喜地想:罗勃一伙肯定全军覆没了!我很快就能得到那笔赏金,不仅如此,我还会被人们誉为高原上的英雄呢!

出人意料的是,当牧民赶到的时候,发现小母牛尸体被下毒的地方被狼群全部撕开,一口也没吃,而没毒的牛肉则全部被吃光了。

这件事情传开以后,牧民们加大了赏金,光罗勃的身价就已经高达一千美金。

这笔赏金引来了得克萨斯州的一位猎人。这位猎人名叫塔纳利,他曾经担任过护林员,并亲手杀死过许多野狼。

对于这次捕狼行动,塔纳利信心满满。因为有两条猎犬也随他一同前来,这两条猎犬是他最得力的帮手。

除了这两条猎犬,牧民们还主动提供了许多条猎犬。带着这群猎犬,塔纳利骑着心爱的骏马,气势汹汹地出发了。

不久,其中一条猎犬发现了罗勃它们的行踪。

一场激战过后,塔纳利和猎犬们惨败而归。遭遇这次打击,塔纳利灰溜溜地返回了得克萨斯州。此后,罗勃一伙愈发猖狂……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很不以为然。我觉得罗勃的本事被牧民们过分夸大了。不过是一匹野狼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

一八九三年秋天,我曾亲眼看见罗勃和它的部下是怎样袭击牛群的。于是,我相信了牧民们的故事。从此以后,我开始密切留意这群野狼的行踪。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这群野狼的生活习性越来越了解。

有几位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我曾经扑杀过野狼。当我来到卡伦波高原时,遇到一位在这里开牧场的朋友。由于他也知道我捕杀野狼的经历,所以,他见到我时高兴地说:“遇见你太好了!帮我们除掉这群家伙,好吗?”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巡视完整个高原之后,我首先选择了下毒的方法。为了引诱罗勃,我准备了许多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与此同时,为了将其彻底铲除,我还准备了番木鳖碱、砒霜、氰化钾等上百种毒药。

毒饵安置完成之后,我每天早上都去检查一遍。可几天过去了,每一处毒饵都丝毫没有变化。是我的毒饵安置得有问题吗?我认为不是,是罗勃太过精明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一天,我发现罗勃将几处毒饵都叼到一处,并在上面拉了一堆狼粪。这足以证明:它在向我示威。

此后,我又多次尝试下毒,可一次也没有成功。最终,我决定改用捕兽夹来捉住它们。可是,罗勃识破了我的计策,不仅如此,它还在捕兽夹附近做了手脚。据我推测,它有可能嗅出了捕兽夹的气味,并用爪子将其挖了出来。

我不得不承认,罗勃实在是太狡猾了。我每次设下的机关,都能被它轻易识破。

如果罗勃是个独行侠,那么,它很有可能在草原上逍遥一生。可它为了同伴,最终还是落入我设下的陷阱。它的命运和历史上的许多英雄颇为相似。

事情是这样的:我仔细查看过罗勃这群野狼的脚印,并多次发现,在罗勃的脚印前面,出现了另一匹野狼的脚印。对于野狼首领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经过分析,我觉得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罗勃前面的脚印是布莱嘉的。因为它是自己的妻子,所以罗勃才能忍受对方走在自己前面。

得出这一结论后,我忽然想出了一条好计策。众所周知,狼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动物。对于一些新奇的东西,它们即便没有食欲,也会凑过去看个究竟。既然罗勃管不了布莱嘉,那么我正可以利用这一点,引诱布莱嘉上当。这样一来,罗勃肯定会想方设法解救自己的妻子,我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捕获。

于是,我故意将一头母牛的头颅砍下来,放在其尸体附近,并在尸体旁边埋了许多捕兽夹。其实这样处理母牛尸体,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我的主要机关设置在了牛头上。牛头被我放置在了草丛里,草丛里被我偷偷放置了两个强力捕兽夹,这两个捕兽夹都与牛头相连。

只要其中有一匹狼对这个不起眼的牛头产生兴趣,我的计划便有望成功。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行人匆匆赶上山。机关周围有许多野狼的脚印,牛头和连着它的二十多公斤重的捕兽夹都不见了。据我判断,有一匹狼中计了。

我们顺着脚印追上去,在两公里外布满岩石的山谷中发现了那匹中计的野狼。不出所料,它正是布莱嘉。

布莱嘉不慎卡在山谷的石缝中,一步也动弹不得。趁此机会,我仔细观察着它。它果然是一匹漂亮的母狼,身上的白毛柔顺而光亮。我从未见过毛皮这样好的野狼。布莱嘉自知无法逃脱,便转过身来对我们发出嘶吼。它的吼声震彻山谷,不一会儿,我听到了罗勃深沉的嗥声。很明显,罗勃是在回应自己的妻子,这说明它已经得知妻子遇险。

我们将布莱嘉铲除了,然后把它的尸体放在马背上返回。路上,罗勃的悲鸣声不断传入我们的耳中,我觉得心酸不已。

我认为罗勃很有可能会趁夜晚来牧场寻找布莱嘉,于是在牧场周围安置了许多捕兽夹,并将布莱嘉的前腿砍下来,在捕兽夹附近印上了它的脚印。

这一次,我们终于将这个草原上的公敌捕获了。

两天后,根据一位牧民提供的线索,我们在山谷中找到了罗勃。它的四只脚都被捕兽夹牢牢夹住,根本无法动弹。当我靠近它的时候,它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我,并且大声嘶吼,企图召唤部下前来营救它。

可是,山谷中回荡着它的吼声,却没有任何同伴回应它。

看着筋疲力尽的罗勃躺在地上,我一时间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想到它曾经犯下的罪孽,我便硬下心肠,走过去对它说:“事到如今,你怪不得别人,谁叫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呢?认命吧!”

曾经有传言说,在罗勃的脖子旁边,有一撮金黄色的毛。也有传言说,在罗勃左右两边的肩膀上各有一个十字架,那是它与魔鬼结成同盟的标志。不过当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传闻都是假的,它身上并没有那些标志。

我舍不得它那一身漂亮的毛皮,所以没有一枪打死它,而是建议将其生擒回去。同伴们答应了。

回到牧场后,我们将罗勃紧紧捆住,放在地上。它只是凝望着远处的草原,对于我放在面前的食物,它根本不屑一顾。

直到夕阳西下,罗勃仍未收回目光,始终盯着那片它曾经的王国。

当天夜里,罗勃并未像我估计的那样,发出嗥声召集部下,而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声不吭。

对于一位曾经威风赫赫的首领而言,同时失去了自由和爱人,必定悲痛欲绝,生无可恋。这也许就是它如此沉默的原因吧!

第二天一早,当我再次见到罗勃时,它已魂归天堂。

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在一位牧民的帮助下,我们将罗勃的尸体抬进屋里,与布莱嘉的尸体放在一起。

牧民大声说道:“好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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