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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尾巴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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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成一段段的鳗鱼被放在火上烤着,散发出的香味引来了大灰狼伊桑格兰,他是列那狐的舅舅。此时他正饿得厉害,怎么肯错过这样的美味呢?他敲响了列那狐家的门,虽然列那狐老远就看见他了,但装作不知。

当伊桑格兰表明身份后,列那狐谎称自己家里正在宴请修道院的教士,不能给外人开门。伊桑格兰饥肠辘辘,在外面苦苦哀求。后来,列那狐告诉他,要想吃到好东西,就必须入教。而想入教呢,就必须先削发剃度。

此时伊桑格兰已经快饿死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啊!他立即同意了列那狐的建议,并且遵照他的要求,把脑袋伸进了墙上的小洞里。列那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赶紧进屋端来一盆开水,嘴里一边嚷着:“我保证给你剃个干干净净。”一边把开水浇到了伊桑格兰的脑袋上。

伊桑格兰疼得哇哇大叫,他头上的毛发果然褪了个干净,不仅如此,还烫坏了他的头皮。列那狐赶紧安抚他,说他简直比正常教士还像教士了。列那狐还告诉他,遵照教规,他必须在外面守一夜。为了表现自己的善意,列那狐还说愿意陪着他一起守夜。

此时伊桑格兰哪还有力气回答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疼痛的脑袋上。于是,他颤抖着,叹息着,和列那狐一起走进了夜色中。

走着走着,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个池塘,池塘的表面在寒冬腊月里已经结了冰,上面还摆放着一只水桶。等他们来到桶的旁边才看到,原来旁边开了一个冰窟窿,那桶大概就是用来提水的。

列那狐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脑袋里立马冒出一个坏主意。他装模作样地感慨道:“呀,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还有比这儿更适合捉鳗鱼的吗?”

虽然伊桑格兰的脑袋很疼,但一提到鳗鱼,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毕竟他的肚子饿得就剩下两层皮了。他急切地问道:“真的吗?怎么捉呢?”

列那狐看着一脸急不可耐的大灰狼,指了指旁边的水桶,“只要有这个,钓点鳗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在这水桶上拴根绳子,然后再放进冰窟窿里,只要耐心等着,再笨的人也能钓上满满的一桶鳗鱼。虽说守夜时得斋戒,但你怎么说也是我的舅舅,我肯定向着你。你要是想钓就赶紧行动,我会帮你瞒着教士的。”

听了列那狐的话,大灰狼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了。他想出一个好主意,对列那狐说道:“我的尾巴可不比任何绳子逊色,只要把桶绑在我的尾巴上,钓一桶鳗鱼那是手到擒来。”

于是,列那狐遵照伊桑格兰的吩咐,帮他把桶绑在了尾巴上。然后大灰狼就将桶沉进了冰窟窿里,自己则背对着窟窿坐着,在那儿耐心地等着鳗鱼上钩。

列那狐表面上努力帮忙,实际上却在心里不停嘲笑着大灰狼的愚蠢。等到伊桑格兰在冰窟窿旁坐好,列那狐就钻进树丛睡觉去了。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灰狼觉得身后的尾巴越来越重。他开心地想:“果然钓到鱼了。”他在幻想中甚至都看见自己肚子撑得浑圆的样子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的身子都快冻僵了,但他始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吓跑了桶里的鱼。为了得到尽可能多的鱼,他就一直这样耐心地坐着,直到感觉水桶已经足够沉了,才打算抬起屁股把桶提上来。

这一提不要紧,差点拽掉了他屁股上的皮,而且无论他怎么使劲儿,都没法将尾巴提上来——如果他能提上来,那才真是奇怪呢,因为经过这一夜,他的尾巴已经结结实实地被冻在了冰里。

伊桑格兰折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好大声喊列那狐过来帮忙。列那狐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来到他的跟前,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旁边偷偷地观察着。

“我的舅舅呀,你怎么还没走呢?天就要亮了,赶紧把鱼收起来离开吧。”列那狐说。

“不行啊,你快来帮帮我吧,这桶太满了,我根本提不动啊。”大灰狼焦急地说。

“你肯定是太贪心,钓得太多了。古人老早就说过‘贪多嚼不烂’,你现在提不动桶,完全是自找的!”列那狐幸灾乐祸地大喊道。

此时天已大亮,周围已经能隐约看见人类的影子了。转眼间,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和猎狗的吠声传来。原来这个村庄有位领主,他喜欢每天清晨带着猎手们外出打猎。没走多远,这只冻在冰面上的大灰狼就落入了他的视线。

“快看,这里有只被冻住的大灰狼,快打死他。哈哈,今天真是撞了大运了。”领主在马上高声叫道。

最先来到伊桑格兰跟前的是猎犬,它对大灰狼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大灰狼不愿坐以待毙,只得拼命反抗。他胡乱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嘴里大喊大叫着。但终究没法让尾巴离开冰面,被抓也只是早晚的事。

此时领主也已赶到,他举起宝剑向大灰狼刺去,但由于冰面太滑,他摔倒了。宝剑非但没刺中大灰狼,反而割断了他的尾巴。

伊桑格兰痛得跳了起来,但显而易见,他此时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自己的尾巴了。他冲着远方的山坡撒腿就跑,身后有猎犬追击。为了保命,他一边抵御着猎犬,一边加快脚步,最后终于成功甩掉了猎犬,逃到了山坡上。

头皮烫坏了,鳗鱼也没钓到,美丽的尾巴也没了,狼狈的伊桑格兰终于有了一些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列那狐搞的鬼呢?

列那狐在马蹄声传来时就已经逃之夭夭了,他才不会帮助这个愚蠢的舅舅呢。而且将伊桑格兰带到池塘边这件事,也许是巧合,但谁又能肯定,这不是列那狐故意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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