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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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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又下了两天才停,玛丽早上醒来后,立即冲玛莎大喊道:“快看!快看呀!看看荒原啊。”

灰暗的雾气和乌云都被暴风带走了,整个天空呈现一种明亮的蓝色,就好像一泓幽深的湖水。上面飘浮着一朵朵云彩,像银羊毛似的。玛丽从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象。

玛莎说道:“你总会喜欢上荒原的,之前我就说过了。等到春天荒原上开满鲜花时,你肯定像狄康似的,每天都想去外面。”

玛丽望着窗外的景色,满含渴望地问道:“我可以去吗?真的可以吗?”

“你以前都不怎么走路吧,我估计你都走不到我家,那段路程差不多有五英里呢。”

“去你家吗?我倒真是想去呢。”玛丽说道。

玛莎看着她,有些好奇,这张不算漂亮的小脸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玛莎甚至觉得她渴求的表情和妹妹苏珊·安很像。

“今天正好我休息,等我问问我母亲,让她帮你跟梅德若克太太说说。她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而且很得梅德若克太太的重用。”

“我喜欢你母亲,也喜欢狄康,但我从没见过他们。”玛丽说。

“是啊。”玛莎一边干活,一边回答道,“我母亲是个很好的人,既聪明又勤快。狄康也很招人喜欢,所有的小动物都喜欢他。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喜欢你。”

“不会的,他不会喜欢我的,没有人喜欢我。”玛丽说道,带着以前那种冷漠的语气。

“你自己呢?你喜欢你自己吗?”

玛丽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

玛莎笑着说:“有一次,我边干活边说别人坏话,我母亲听到后就问我‘哪个人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自己吗?’,我听完这话就笑了,脑袋也清楚了。”

等到玛丽吃完早餐,玛莎就高兴地回家去了。这一天,她不但要帮母亲洗衣服,还要烤出来一个星期的面包,她依然感到快乐。玛丽因为玛莎的离去更加孤独了,她来到园子里绕着喷泉跑圈,跑了十圈后精神好多了。

她在菜园里见到了本·维塞斯达夫,似乎因为天气好的缘故,这位老花匠主动和玛丽打起了招呼。他告诉玛丽,春天就快来了,所有的生命都开始准备生长,土里的嫩芽正在往外拱呢。

玛丽耐心地听着,对春天的景象充满了幻想。这时,那只知更鸟又飞来了,在玛丽脚边跳来跳去地看着她,“您说,它还记得我吗?”玛丽问道。

“当然,它记得这园子里所有的东西,你什么都瞒不住它的。”老花匠答道。

“它住的那个花园也会长出嫩芽吗?就是种过玫瑰花的那个花园,它荒废了吗?还有玫瑰花活着吗?”

当玛丽提到那个花园时,老花匠的脸色又阴沉起来:“你问它吧,十年了,除了它,谁知道里面什么样。”

玛丽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开了,她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这座花园、知更鸟、狄康、玛莎和她的母亲。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很难喜欢上谁的。

后来,玛丽又来到了那条长长的步行道上,知更鸟也跟着她来了。玛丽试着靠近它,用知更鸟的声音和它说话。她们挨得那么近,小鸟并没有飞走,玛丽高兴得快昏过去了。

知更鸟从灌木丛跳到了一堆泥土上,那泥土显然是新翻出来的。玛丽仔细地观察着那儿,结果从里面拽出来一个铁圈,上面还有一把钥匙,看起来很古老,不知道埋在土里多久了。

“也许,也许它埋在这儿已经十年了。”玛丽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有些惶恐。她想:“也许这就是那把钥匙,秘密花园的钥匙。”

玛丽仔细查看这把钥匙,她实在太想知道那扇门在哪儿,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如果她能找到那个花园,她就可以独自去里面玩儿,而且谁都不会知道,她喜欢这种有趣的假设。

现在,玛丽每天生活在一所大房子里,这个大房子虽然有一百多个紧闭的房间,但却没什么好玩儿的。这反而让玛丽的脑袋活跃起来,她原本是不爱思考的,但现在想象力却丰富起来了。荒原的风锻炼了她的身体,增强了她的食欲。对于周围的事物,玛丽开始关心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倔强了。

玛丽又在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那扇门,她决定以后每天都带着钥匙来找找。

第二天一大早,刚回来的玛莎十分开心,她告诉玛丽她将玛丽的事讲给了弟弟妹妹们听,他们可喜欢了。

玛丽高兴地承诺,下次会告诉她更多更有趣的事情。玛莎高兴地对玛丽说:“你的事让狄康很惊奇呢,不过我母亲说克莱文先生应该为你安排个家庭女教师,这样你就有人照顾了。”

听见这话,玛丽大声说道:“家庭教师?我才不要呢。”

“但我母亲说应该有个女人来照看你,你也到了该读书写字的年纪,而且她还叮嘱我平时尽量让你高兴点儿。”

玛丽看着玛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喜欢听你说话,这已经让我开心点儿了。”

玛莎还给玛丽带了礼物,这让玛丽很惊讶,因为她知道这一家人并不富裕。那是一根红蓝手柄的跳绳,玛莎说那是她母亲用她带回去的工钱给买的,她妹妹伊丽莎白·艾伦也很喜欢,但她母亲觉得玛丽更需要它。

玛丽以前从没见过跳绳,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玛莎十分惊讶,但还是耐心地教了她,玛莎跳了一百个才停下,鼓励玛丽试试。她还说她母亲认为对玛丽而言,跳绳是最好的运动了,玛丽就应该多去有新鲜空气的地方跳跳绳,这样身体才能越来越好。

玛丽兴奋地拿起跳绳跳了起来,虽然她显得有点笨拙,但她根本不想停下,她太喜欢这个游戏了。后来在玛莎的建议下,她打算穿好衣服去室外跳。临走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玛莎表示了感谢,虽然口气有些生硬,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玛丽跑到室外跳绳,越跳越兴奋,直跳得小脸都红了起来。她还遇见了本·维塞斯达夫和那只知更鸟。知更鸟对这条绳子充满了兴趣,总是跟着玛丽想要弄明白。

就这样,玛丽跳着来到了那条步行道上,知更鸟就站在她旁边为她叫好。玛丽每跳动一下都会带动口袋中的钥匙,她高兴地对知更鸟说:“在你的带领下,昨天我找到钥匙了,现在,我想找到那扇门,你还能帮我吗?你真的知道那扇门在哪儿吗?我不相信啊。”

此时,知更鸟飞上墙头唱起歌来。后来,刮起一阵大风,墙上的藤蔓被刮得晃动起来。当玛丽想靠近知更鸟时,她突然在那些藤蔓遮挡的地方看见了一个门把手,是球形的。于是她跳过去,拨开又厚又密的常春藤,她的心也紧张不安地跳动起来,因为激动,她的手都颤抖了。玛丽用手摸着常春藤下的那个铁家伙,终于在上面找到一个眼儿。然后她将钥匙拿出来插了进去,虽然有点儿费劲,但最后还是拧动了。

玛丽连忙向四周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后,她紧张地推开了那扇门,然后一侧身就溜了进去,并连忙把门关上。玛丽站着,背靠着那扇门,呼吸因为激动而急促,真是难以想象,她竟然真的找到了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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