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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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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丽的夏日清晨,河鼠正坐在河边对着他的鸭子朋友认真地唱着一首他刚刚创作的小曲。突然,鼹鼠对他说:“河鼠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听过很多关于蟾蜍先生的故事,很想认识他,你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他。”

“啊,没问题。”河鼠说着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去拜访蟾蜍先生都可以,我们赶紧把船拉出来,现在就去。不论早上还是晚上,那家伙的脾气都很好,你去的时候他会很高兴,你离开的时候他又舍不得。他在动物中是最好的了,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重情义。他也许没有天才聪明,也许非常骄傲,也可能喜欢说大话,但是他确实有很多优秀的品质。”

他们划着船,很快就看到了一座漂亮而又严肃的古朴房子。“看,那儿就是蟾宫了。”河鼠说,“蟾蜍很有钱,蟾宫在这附近也算是豪宅,但是我们不能当他的面说。沿着小溪走就会到达他的船库,一会儿我们就把船停到那里。”

他们很快就进入到了船库,里面有很多船,都非常漂亮,有的被吊在横梁上,有的被斜放在船台上,反正都没有在水里。连空气中都有一股荒凉的味道。河鼠向四周看了看,说:“我知道了,这家伙已经厌烦了划船,他玩腻了,所以不玩了。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又喜欢上了什么新东西。走吧,让我们去找他,很快就能从他那儿知道一切了。”

蟾蜍对河鼠和鼹鼠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热情地把他们迎到了自己家中,然后说:“你们来得可真巧,我真的非常需要你们两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想,应该是关于你划船的事情吧?”河鼠问。他觉得这件事很简单,所以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河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蟾蜍打断了他,说:“划船?哼,傻子才去划船,那是小孩子的游戏,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我早就不划了。我真为你们无聊地浪费时间而感到痛心。我现在为我自己之前虚度和挥霍的光阴而感到惋惜。现在,我找到了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可以为它奋斗终生。来吧,两位朋友,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只需要到牲口棚的院子那里就能够看到我说的东西了。”

于是,鼹鼠和河鼠一脸疑惑地跟着蟾蜍来到了牲口棚。他们看到一辆吉卜赛大篷车被从马车房里拉到了院子里。马车闪亮耀眼,一切都是全新的。

蟾蜍指着马车说:“看,你们真正的生活就在这里,就在这辆马车上。这辆马车前所未有,是同类产品中最好的。里面什么都有,一应俱全。今天下午,我们就出发去旅行。”

“等等,请你再说一遍。”河鼠突然问道,“对不起,我刚才似乎听到了‘我们’‘出发’‘下午’这几个词。”

“行了,亲爱的河鼠老弟。”蟾蜍诚恳地说,“这次出游你一定要去,没有你可不行。所以请你接受我已经制定好的这个计划,不要和我争论了,我最不喜欢争论。难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条古老、单调的老河上吗?应该不会吧?老弟,我希望可以带着你们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见世面,希望把你培养成动物界中的一条汉子。”

“我才不在乎呢!”河鼠很倔强,“我是一定不会走的。我就是要和以前一样,一直待在这条老河上。更何况,鼹鼠也会和我在一起,我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你说是不是,鼹鼠?”

“当然,”鼹鼠忠心地说,“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河鼠兄。你说怎么做,我就一定怎么做。不过话说回来,蟾蜍的计划听起来也还不错。”如果按照河鼠说的不去的话,鼹鼠是不甘心的。对他来说,冒险的生活是新鲜的,是刺激的,很有吸引力。况且,他早就被这辆光鲜的小马车和上面的一切所迷住了,很想体验一下。

鼹鼠是什么想法,河鼠当然看出来了,所以他犹豫着。他很喜爱鼹鼠,不想让鼹鼠失望。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蟾蜍邀请他们去吃饭。一边吃饭,蟾蜍一边说着驾车旅行的各种趣事。鼹鼠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有兴趣。他和蟾蜍都对这次旅行充满了期待,开始认真计划起这次旅行,把未来几个星期的行程都安排出来了。河鼠虽然还是不想去,但是见到这种情况,善良的河鼠不希望看到他的两个朋友失望。最终,这次旅行变成了他们三个既成的决定。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他们就出发了。一路上他们随心所欲,欢声笑语,陶醉于道路两边的美景当中,其他的动物也对他们的马车表示了惊叹。晚上,他们在离家几英里远的一个远离居民区的偏僻公路上休息。

蟾蜍说:“这才是绅士应该过的生活。伙计,说说你那条老河吧!”

河鼠说:“我才不会谈论那条老河呢。我确实在想着它,但是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永远想念它!”

鼹鼠伸出爪子握住了河鼠的爪子,轻轻地说:“河鼠兄,你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明天早上我们就走,回到河边的洞里去,好吗?”

河鼠说:“我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们应该跟着蟾蜍完成这次旅行。我们不能留下他一个人,那样不安全。再说,这次旅行也不一定用多长时间,蟾蜍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厌烦了,他一直是这样。”

事实上,这次旅行结束得远比河鼠估计的要快。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一直行驶在狭长的乡间小路上。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们走上了大路,这是他们第一次走上大路。但是,就是在这条大路上,一场意外的灾难却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这次灾难,不但对他们这次旅行产生了严重的影响,而且也对蟾蜍今后的事业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当时,他们正悠然自得地在大路上前进着。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嗡嗡声,就像是远处有一只蜜蜂在叫,又似乎是鸣笛声。他们回头一看,身后尘土飞扬,里面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向他们飞来。尘土中传来了噗噗的声音,像是动物被撞伤之后痛苦的叫声。他们觉得没什么事情,就转过头来继续说话。哪想到,转头间的工夫,场面就不再那样安逸了,一阵轰鸣声带着风快速“飞”了过来,正好撞上了他们,把他们逼到了旁边的水沟里。他们听到几声刺耳的尖叫声混杂在那噗噗声当中,回头一看,发现撞到他们的是一辆巨型的豪华汽车。它带起了地上的烟尘和泥土,急速地开过来,又急速地开了过去。铺天盖地的灰尘笼罩着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把拉着马车的那匹老马的野性一下子激发了出来,他的前腿突然腾空而起,身体直立,随后快速地冲了出去。虽然鼹鼠努力想控制住他,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终老马把马车拉进了路边的深沟中。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巨响,这辆载着他们欢笑和快乐的马车就这样变成了一堆破烂。

河鼠很生气,他暴跳如雷地对着大路高声喝骂:“流氓,无赖,你们这帮马路强盗,你们这些霸道的猪,我要报警控告你们,我要把你们送上法庭!”

鼹鼠则一直在处理着老马和马车的事情。他先是成功地让老马平静了下来,随后去看马车,发现马车已经完全报废了,各种零件和马车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河鼠跑了过来,他们两个想要把马车翻过来,但是力量不够,于是就叫蟾蜍帮忙。可是蟾蜍却没有任何反应。

蟾蜍像是愣了神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路中间,脸上表情平静,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汽车远去的方向,嘴里不时发出噗噗的声音,神情恍惚。

河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严肃地说:“蟾蜍,你快点过来帮我们。”

蟾蜍似乎没有听到河鼠说的话,低声在那里说:“真是壮观啊,旅行就应该像这样,这才是真正的旅行,就像行云流水的诗篇一样。我以前真是白活了,竟然不知道这个,甚至连梦里都没有朝这方面想过。幸好现在我全懂了,从现在开始,我的前面变成了一条被鲜花包围的大道,我也可以在一片烟尘当中横冲直撞地向前飞奔,轻松地把各种小马车撞到沟里。我讨厌小马车。”

鼹鼠问河鼠:“他这个样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河鼠坚决地说:“不用管他,当然我们也管不了他。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知道他现在已经疯魔了。他又喜欢上了新的东西。在最开始喜欢上一件东西的时候,他总是像现在一样做白日梦,神经兮兮的。不要管他,我们还是去看看马车怎么处理吧。”

经过细致的观察之后,他们发现,马车的车轴已经彻底报废了,就算翻过来,也没有什么用。所以河鼠叫上鼹鼠,准备步行到附近的镇上。

鼹鼠跟着河鼠走了,但是他发现河鼠似乎没有管蟾蜍的意思,就问“蟾蜍怎么办”。他很担心自己坐在马路中间的蟾蜍,害怕他再被什么东西撞到。

河鼠愤怒地说:“蟾蜍?让他见鬼去吧,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他们还没走多远,蟾蜍就追了上来。

河鼠严肃地对蟾蜍说:“等我们到了镇上,你就去警察局报警,控告那辆汽车的主人。然后再找个地方把马车修好。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我和鼹鼠到旅馆开好房间,我们一直休息到你的精神恢复正常。”

蟾蜍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低声说:“那是老天赐给我的美景,我怎么能投诉它?让那个马车见鬼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它了,修理它干什么。啊,河鼠老弟,我非常感激你。你能和我一起出来旅行我很高兴。如果你不来,我怎么能经历这次旅行。我哪能听到那噗噗的让人着迷的声音,那是多么令人陶醉的声音啊,这些都要感谢你,我最亲爱的朋友。”

河鼠很失望,他扭头对鼹鼠说:“看到了吧,我们是救不了他的。我是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我们还是直接去镇上的火车站,也许最后一趟火车还没有开走,要是赶上的话,我们今晚就能回到河边。我以后再也不会和这个让人心烦的家伙玩了。”

他们就这样直接走到了火车站,处理好马车和老马的事情之后,最后坐上了一辆慢车。他们在蟾宫附近下了车,把神经病一样的蟾蜍扶到他的家中,让他的仆人伺候他上床睡觉了。之后,河鼠和鼹鼠拿回了自己的小船,顺流而下,在深夜的时候回到了河鼠的家中。他们吃了一顿舒服的晚饭之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鼹鼠分外悠闲,河鼠则一整天都在外面和朋友聊天。傍晚的时候,河鼠回来对鼹鼠说:“你听说了吗?整个河边都在说一件事情。早上的时候,蟾蜍坐火车到城里花了很多钱订购了一辆豪华大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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