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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序

美国科幻作家奥森·斯科特·卡德曾凭小说《安德的游戏》( Ender's Game )(1985年出版)及其续集《死者代言人》( Speaker for the Dead )(1986年出版)连续两年获得雨果奖和星云奖。《人物与视角:小说创作的要素》是他在2010年出版的一本写作技巧指南。又是一本写作技巧指南?翻开目录,“构思人物”“搭建人物”“人物实操”这些话题似乎在每一本写作技巧指南中都能找到。然而,每一本关于写作技巧的书,谈论的又不仅仅是技巧,它反映的,更多的是作者自身的特点。本书最初吸引我的地方,就在于这些技巧是由一位作家讲述的,从创作局内人的视角,呈现出创作的过程。就像我们听故事,倾听的不仅是故事本身,还有讲故事的人。

卡德本人擅长人物塑造,他对人性有着深刻的理解。比如,在第一部分介绍如何找到构思人物的各种点子时,他特别强调人物的动机、态度、过去、记忆、各种社会关系等,通过这些维度,让人物丰满起来。对于陈词滥调、刻板印象这些听起来带有贬义的社会判断,作者并不认为一定要杜绝,而应坦然地接受它们的存在,并提醒新手作家如何对它们善加利用。连姓名本身也能透露人物的过去、现状。在第二部分介绍如何搭建人物关系时,作者坦陈,故事中的人物也有等级之分。“背景人物”“次要人物”“主要人物”,它们的区别、用什么技巧来呈现,书中都有非常详细的讲解。在塑造主要人物时,无论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都要避免单一化:

而最大胆的、同时也最能改变读者印象的做法,就是让主要人物伊斯特曼始终值得同情之余,再塑造一个同样值得同情的对手。读者对两者都很喜欢,当他们不得不进行生死对决时,读者在情感上左右为难,无法抉择。

这就是苦恼,和通过侧面反映人物感受来表达同情比起来,这可能是作者能让读者直接感受到的最强烈的情绪。双方都清楚自己为何而战,但读者在情感上对两者都有共鸣,他们不想看到任何一方的失败。情感投入已经很大,但是其中涉及的道德问题却没有解决。当读者必须从两个喜欢的人物中选择一个时,他们不得不在道德上做出抉择。谁应该赢呢?

所以,丰满的人物是这样塑造的:好人也有缺点,坏人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除此之外,卡德也教授写作课,因此点出了许多新手作家容易出错的关键问题。比如,第二部分介绍如何搭建人物时,大致区分了四种类型的故事:分别突出地点、思想、人物、情节的故事,不同类型的故事有不同的叙事特点,对人物塑造的要求也不尽相同。而第三部分对视角的分析,是本书的一大亮点。视角的把握,对所有初学者都是难点,在第十六章、第十七章,作者通过大量的例子,展示出第一人称视角、全知视角的优缺点,以及它们分别适合何种类型的故事、作者。“如果你的目标是让读者对主要人物在情感上更投入,并且不对故事产生怀疑,那么第三人称有限视角是最佳选择”;“如果你写的是幽默故事,第一人称或全知视角可以制造更多的喜剧距离”;“如果你想写出如同目击证人般真实的效果,可以选择第一人称视角”……相信这些建议会给写作学习者带来启发。

正如卡德在导言中所说的,这本书不是一本供读者按部就班、细细品味的“食谱”,而是一个工具箱。当你了解了每个工具的性质、用途、操作方法之后,你就可以发挥自己的创造性,灵活多变地运用这些工具。

如果你刚刚开始写小说,本书或许会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如果你已经是个作家,本书或许会让你得到和高水平同行切磋的体验;如果你根本不打算写小说,本书或许会让你在读小说甚至看电影的时候,更深刻地理解人物是如何成为人物的;如果你不读小说也不看电影,那么,它或许会让你用一种新的眼光,看待生活中的人与事。

本书第一章至第八章由李菱翻译,第九章至第十八章由郑炜翻译,两位对彼此所译的章节进行校译后,李菱进行了全面校译和统稿,某些部分的翻译若仍有需要进一步商榷的地方,敬请读者斧正。

李菱 UfykiWr8i6ctkEXKRV4GcSwUCmv9zmUOB8yObgmoRIzAqQ17OTaQRiBrO3NFqT6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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