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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3

先谈一般意义上的教育,再谈谈乔治的教育

乔治和蜜蜂一起在城堡里长大,他亲热地叫她妹妹,尽管他知道他俩并不是真正的兄妹。

他有很多老师,教击剑的,教骑术的,教游泳的,教体操的,教跳舞的,教打猎的,教驯鹰的,教网球的,教什么技艺的都有。教书法的是个老学究,样子看上去很谦卑,其实内心很傲慢,他教乔治书写各式各样的字体,字体越是漂亮,字迹越是难认。乔治不喜欢这个老学究的课,也没从他那儿学到什么东西。语法课也是一样的情形,教那门课的是个言辞粗鄙的修道士。乔治实在不明白,一门语言既然大家天天都在说,而且称它为母语,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劲儿去学呢。

乔治就喜欢和弗朗格尔在一起。这位侍卫骑着他的马到过世界上好多地方,熟悉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飞禽走兽的习性,他会绘声绘色地讲述各地的奇闻趣事,还会编曲唱歌——尽管他不会记谱。在所有的教师中间,唯有弗朗格尔是让乔治真正学到东西的,因为唯有他真心爱这个学生,他给乔治上的课都是伴有爱心的。而书法老师和语法老师,这两个戴眼镜的家伙彼此勾心斗角,却都嫉恨弗朗格尔,两人串通一气,诬告他酗酒。

弗朗格尔去那个叫“锡壶”的小酒馆,去得是勤了点儿。到了那儿,他就忘却了所有的烦恼,趁着酒兴编曲唱歌。

荷马吟的诗比弗朗格尔还要棒,可人家荷马只喝泉水,不喝酒。要说烦恼,谁都有烦恼,能让你忘却烦恼的,并不是你喝的酒,而是你带给别人的快乐。弗朗格尔去小酒馆确实有错。可是弗朗格尔是个老人,他戎马一生,忠心耿耿,立过不少功劳,他爱喝酒的缺点,书法老师和语法老师应该加以回护,而不应该添油加醋地向公爵夫人告状。

“弗朗格尔是个酒鬼,”书法老师说,“他从‘锡壶’小酒馆回来,走路东摇西晃,像是在走S形。可不是,他也只识这么一个字母;这个酒鬼是头蠢驴,公爵夫人。”

语法老师接口说:

“他一路上摇摇晃晃,嘴里还要哼歌儿,那些歌词啊,简直不成体统。他根本不懂修辞,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对自以为是和爱进谗言的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所以她起先并没把这些话听进去——换了我们随便哪个人,想必也都会这样做的。可是那两人不停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终于听信了他们的话,决定把弗朗格尔打发出去。不过,她还是给他找了个体面的流放地点:把他派到罗马去觐见教皇。从克拉里德公国到教廷所在地,沿途有许许多多歌手、乐师聚集的小酒馆,所以对弗朗格尔侍卫来说,这段路途就越发显得漫长了。

下面我们会看到,公爵夫人很快就要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因为她把最值得信赖的保护人从两个孩子身边赶走了。 gbs1KBDNN/w/wvx1oIcyNphthBbt77lf3/IHe/1EaTXcCLZbPhTNpSV1GEsprF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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