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二奶奶一个人吃的饭,接着是锦儿与绣春坐下来吃,这时石大妈已坐在何家厨房中了。
“回头你们吃完了,绣春到厨房里去给何二嫂帮忙,锦儿替我找些尺头出来,我要送人。”
这样很明白地交代,即表示她只需锦儿一个人在她身边,自然是有话要跟她说。
“那个石大妈既是收生婆,又是土郎中,她有个通经的方子很灵,我叫她取了来。你看,该怎么酬谢她?”
原来石大妈是这么一个角色!看她脸有横肉,目常斜视,锦儿不信她会有什么好方子,但这只是心里的感想,未看方子,不能武断。若说酬谢,她想,不过几两银子的事。
“我看,送她十两银子,也就是了。”
“十两银子好像太少了。”震二奶奶说,“你包二十两银子,另外再找些她们用得着的东西,多一点也不要紧。只要能把绣春的病治好,多破费一点儿也值!”
原来是给绣春找的通经方子!锦儿心想,倒要看看是哪几味药,听石大妈说说这张方子的好处。
于是等石大妈来了,锦儿故意以找东西为名,逗留在那里不走。只是面对箱笼,背脊向外,没有看到震二奶奶已给石大妈递了个眼色。
石大妈自然明白,因为震二奶奶说过,连绣春自己都不肯承认已怀了孕,她亦不便说破。如今看她的眼色,知道这件事是锦儿都瞒着的,随即点点头表示会意。
“这是明朝宫里传出来的一个方子。”石大妈说,“我那亲戚本来只卖药,不传方子,只为少奶奶吩咐,不能跟别人比。”
“人家的秘方,我亦不会乱给人的,不过既然用她的药,总得有个方子。”震二奶奶问道,“倒是些什么药啊?”
“我也不大懂。方子上都写得有,川芎、当归、牛膝、大黄什么的。”
说着,石大妈将方子与药,一一交代。药是一大包、一小包,其中另有讲究。
“这一包是两剂。”石大妈是指的大包,“头一剂吃两煎,如果月水还不来,再服一剂,无有不通的。”
“这一包又是什么?”
“月经不调,虚弱的多,倘或身子倒很壮,月经不来,就得另外加几味药进去,方子上也写的有。”
震二奶奶心里明白,大包是通经药,加上小包的药,就可以打“血块”了。接到手里一看,药包上还写着字,什么“王不留行”“威灵仙”,不像个药名,却又不便细问,只点点头将药包翻转,怕上面写着的字也是秘密,不愿让锦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