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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自然交朋友

乔·瓦萨里是著名的达·芬奇研究专家,他说过一句十分有名的话:“上天往往像降雨一样赐给某些人卓绝的禀赋,有时甚至以一种神奇奥妙的方式把多方面的才艺汇集在一个人身上:美貌、风度、才能,这个人都应有尽有,不论从事何种工作,别人都是望尘莫及。这充分证明他得天独厚,其所以能超群轶伦并非由于人力的教导或安排。”

瓦萨里说的就是达·芬奇。但他只说中了某一方面。先天的禀赋固然是达·芬奇成才的首要条件之一,但后天的勤奋,以及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对大自然的细致观察,这些才是他日后成才的重要原因。

每个艺术家都有一颗敏感的心。换言之,如果某人对周遭的环境熟视无睹,冷眼旁观,那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大师。

芬奇镇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田野,田野之外则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那里不是寸毛不生的,反之倒是拥有着数不清的瀑布溪川、巉岩峭壁,还常常出没着各种飞禽走兽,是猎人的天堂。

小孩子们谁都不敢擅自越过庄稼地,进入这片区域。

但少年达·芬奇不同,在他三四岁的时候,他就骄傲地骑在继父阿卡塔布里加的脖子上,征服过这里的一个又一个陡坡。当他们登上高高的山头,他抱着继父暖融融的帽子,远远注视着村庄中袅袅升起的炊烟之时,他蓦然感受到大自然的庄严和造物主的神奇,耳畔似乎有一种强大的音乐在不断回响。那是风,还是河流?它从哪里来?

他不知道人们怎么突破了这片像死一般的自然的疆域,而选择了在那里筑墙造屋,挖沟开渠,延续生命。

他问阿卡塔布里加:“爸爸,你害怕野兽吗?”

“不怕。它们都是我们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猎杀它们呢?”

阿卡塔布里加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为自己的儿子具有一颗敏感、善良的心灵而自豪。于是他背着小达·芬奇,沉默地走了会儿路,抬了一下头,对他说:“列奥纳多,快看,头顶上有鸢。它们飞得多么自由自在啊!”

“爸爸,我们不能出声,它会飞下来啄我们脑袋的。”

小达·芬奇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这时候,他感到一切都是如此迷惘,又仿佛置身于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身边埋伏着各种各样的野兽和鬼怪。但他的心却跳动着,很欢快,因为在他一生里面,还从未离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又一座高山横亘在眼前,继父让达·芬奇从脖子上滑下来,自己稍微驼了下背,托住他。让达·芬奇两只小手用力地环抱住他粗壮的脖子,而他两只粗糙的大手包围住达·芬奇的小屁股。

达·芬奇听着继父均匀有力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渐渐地沉入了睡眠。他能闻到荒无人烟的小路边那些婆娑的橄榄树叶所发出的阵阵清香。

他开始做那个婴孩时的梦了。一只鸢——就是老鹰,俯冲下来,用它的嘴巴轻轻地、亲昵地敲打着他的嘴巴。

也许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记得自己婴孩时的梦吧,但达·芬奇却记得一清二楚,还把它记录下来,也许这就是天才与常人的区别吧。

像这样特别写到鸢好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因为我儿时最早的记忆就好像是它。当我还在摇篮里时,一只鸢向我飞了过来,用它的尾巴敲开我的口,在我嘴唇之间拍打了多次。

这段文字后来收入在达·芬奇的《飞鸟手抄本》中,成了后世很多研究者争相研究的对象。著名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弗洛伊德的弟子们认为,达·芬奇最早的记忆明显不是他母亲,也不是他父亲,也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源于那只鸟。

达·芬奇在手抄本中留下的充满想象力的素描作品

他如此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的梦境——渴望被它带走吗?它会喂他食吗?谁知道他将被鸢带到哪里去呢?也许是带到艺术之神那里吧。

在芬奇镇上空,阿尔巴诺山上升气流中展翅翱翔的鸢,那是十分常见的景象。今天如果我们去那旅游,运气好的话也还可以看到它们:长长的分叉的尾巴,优雅舒展而又略微拱起的翼翅,翅末尾羽上那些浓密的、柔和的黄褐色绒毛,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这就是达·芬奇的自然。这才是达·芬奇的自然。

也许读者要问:公园里的那些花草树木是自然吗?当然是的。城郊田野上农家乐里的蔬菜瓜果是自然吗?当然也是的。避暑山庄里啁啾的鸟鸣是自然吗?是的。风景名胜中的秀色美景是自然吗?是的。可是这样的自然,对达·芬奇而言,似乎又不是自然了。

达·芬奇深深地爱着他的芬奇镇。从小,他就迷恋上了这块紧紧地包围着小镇的、充满着生命气息的古老荒原。他渴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头顶上自由翱翔的老鹰一样,飞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且他也渴望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诵咏它,描摹它。我们知道,在达·芬奇早年第一批画作之中就有这样一幅风景画,画的是他的出生地的崎岖的荒原。他用比较细致的笔触,画出了线条不规整的山谷,长着植物的嶙峋山岩,还有左边高高耸立着的城堡方塔。那年他才二十一岁,学画没几年,笔触还显得有些紧张和生硬,但却很好地画出了影子在风中轻轻地抖动。这不是凭想象能画就的。这座方塔是矗立在他生命中的事物。从此他真正知道了自己需要表达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了自己是为何而生的。

画的背景是匆匆勾勒的山冈的轮廓,树林间的一座石桥拱,一个赤裸的男子在天上踱步,在一张笑脸上方,从左到右写着一句话:“我在安东尼奥家停留,我很高兴。”艺术的真谛,有时候就是那两个字:“高兴”。

古往今来,多少大文豪、大诗人、大画家,在开怀畅饮之后,往往能挥笔出章、出口成诗、泼墨成画,凭的就是那两个字——高兴。

诚然,艰难困苦的生活经历,是磨炼一个天才的必要手段,那么要释放这个天才的全部激情,绝对是少不了“高兴”这两个字的。

少年达·芬奇就这样很高兴地和他身边的大自然交上了朋友。他沉迷上了大自然中的一切奥秘与神奇。

有人说,自然是最好的老师。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每次外出游玩,总会带回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动物或奇花异草,日后经常观察,描绘。那些巉岩,那些急流,那些陡坡……那些达·芬奇童年时熟稔的风景,都镌刻到他的心中去了,只要他拿出画笔,灵感便能像自来水一样哗哗流出来。

不仅如此,在和它们接触的过程中,培养了他对地质学、植物学、水力学——对一切自然科学的兴趣。他成年后所从事的大部分工作都得益于童年时学到的知识——因为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只零碎地念过几年小学。

在他的大部分成名画作里,我们都能找到那些被艺术和回忆,这双重的放大镜,放大了的朦胧的自然痕迹,如:《岩间圣母》、《圣母子和圣安娜》或《蒙娜丽莎》。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用在达·芬奇的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

正如达·芬奇的名字一样,没有一个孩子会对这个芬芳的世界保持如此深的好奇。还在三四岁的时候,达·芬奇就很喜欢把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更细致地观察自然界的万事万物。早晨乡村的曚昽阳光,草上的露珠,教堂里的窗户,小块的玻璃,橄榄树,橡树,青松,山毛榉,月桂树,玫瑰花,牛马,羊群,草地,田野等等,无一不是他感兴趣的事物。

达·芬奇还是一个有点“贪玩”的孩子。

他常和一些比他年长的小伙伴们去亚诺河岸玩耍。亚诺河是芬奇镇一条名河,通过佛罗伦萨流入利古里亚海。河水清澈,风景如画。夏天的时候,这里就更是成了他们的天堂乐园,常常在河水里一泡就是一下午。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摸到好多银鳞闪闪的大鱼。

在黄昏的夕阳中,大伙儿像一只只晒得漆黑的小乌龟,爬上岸来,感受微风习习吹着皮肤,凉沁入心,然后划拳定胜负,输的人要去岸边的葡萄园中偷一些葡萄来供大家品尝。玩够了,吃饱了,暮色也差不多像件黑斗篷一样笼罩下来,大家才拍着肚皮回家去了。

阿诺河是意大利中部最重要的河流之一

吃完晚饭,月挂树梢,星灿银河。他们还会玩一种“过家家”一样的游戏。达·芬奇常常在小伙伴们的簇拥下,爬上停在镇上广场里的那辆大车,头上戴着女孩子们为他编的玫瑰花环。他在扮演游戏中的主角,任务是胡乱地向围着大车的小伙伴们射出纸箭。

那些伙伴们载歌载舞,被纸箭射中的就要做“新郎”或“新娘”了。欢笑声此起彼伏。这种民俗游戏趣味盎然,在意大利一直延续至今,而且,很多青年男女也爱欢聚在一起玩这样的“游戏”。

达·芬奇就是这么一个“自然的精灵”。 E89+/vCMGSVLgiIOMysQH6PXixmQC1w7wMjc1upf0cP/TnD0DgRklZPmq7dBDj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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