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丫头,听说你也是将门千金,骑射如何?”穆老太君心底十分可惜,不能把这丫头留在自家,便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问道。
楚曦玉拘谨道,“十分惭愧。以前一直没有修习骑射,只在朝凰书院以后,才报了卫武苑,学了一点御马术。”
“谁教的你?”穆老太君问道。
楚曦玉略作犹豫。
掌司夫人卫氏。
这……说出去,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卫姑姑。”君夜宸替她回答道。
穆老太君有些意外。卫氏跟着长公主,又是实权女官,一身的傲气,就连当初公主要她单独教,她都以不是宫廷教习为由拒绝。
在卫武苑挂了个职,也只教兵法。
能让她手把手教最基础的骑术,不单单是靠君夜宸的面子吧?
“卫瑛确实不错,但她是将帅之才,最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和练兵。要说骑射之道,比不上我们穆家的家传之学。”穆老太君十分自傲的点评了一句。
但她老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格。
大盛第一女将是长公主殿下,那第二,就非穆老太君莫属。
穆家女将的威名,谁人不知。
“你救了十九,还帮了他很多,老身实在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就拜我为师,我教你骑射之术。”穆老太君说着,顿了顿又笑道:
“不止骑射,老身会的可多了。兵法,布阵……你要是能领悟,我都教你。”
此言一出,穆家众人都愣住了。
年轻之时,老太君倒收了几个外姓弟子。但自从年纪大了,就连穆家的女将,也只挑了几个有天赋的手把手教导。
今儿竟然,破例要收徒。
楚曦玉也愣住了。这可和卫氏之前的指点不一样……
因为穆家老太君要教她的是,穆家的绝学。
关门弟子。
一般是不传外姓的。
这种徒弟,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
“老夫人,您这份谢礼太重了,晚辈不敢受。”楚曦玉立即起身推辞。
穆老太君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玉丫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十九。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见见你,其实这谢礼一点都不重,比起十九的一生,比起他的性命,不算什么。”
“可是……”
“谢老夫人的好意。”君夜宸替她应了下来。
楚曦玉回头看他,就见他冲着她点点头。
转念一想。
穆家要谢她不假,但如此厚谢,也有向君夜宸示好之意。
于公于私,答应都是好事。
“那就谢谢老夫人了。”楚曦玉答谢道。
穆老太君爽朗一笑,“好好好。那今日,咱们就把这师徒茶先喝了。九娘,快去备茶。”
“是。”
穆天宝替楚曦玉高兴,随即有点忧愁,“奶奶,她是你徒弟,那岂不是和我爹娘同辈,比我大一辈了?”
穆老太君的另外几个外姓弟子,都是军中女将,他都叫姑姑的……
这……
“对,以后玉丫头,就是你姑姑了。”穆老太君点头道。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族里排辈分,年纪小的别说当姑姑,被叫姑奶奶的都不少。
穆天宝一脸绝望,“楚曦玉,咱们能不能各论各的辈分?”
“当然……”
可以。
楚曦玉还没说完,君夜宸接过话,“当然不行。辈分岂能乱!”
“君夜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听我叫她姑姑吗?你是想当我长辈!”穆天宝十分郁闷。
君夜宸这家伙就是想占我便宜!
楚曦玉是我姑姑,那他成了啥?我姑丈?
不行,坚决不叫。
“你这小兔崽子,在王爷面前胡闹什么!”穆国公瞪了穆天宝一眼,道,“和王爷怎么说话的呢?没规矩!”
穆天宝十分委屈的闭嘴。
君夜宸和楚曦玉一来。
我在这个家里,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
忠勇候府,品荷轩。
“小姐,打听到了!那池香冬被公主抓起来后,活活折磨了一整夜,第二天才放回去。听闻,她遍体鳞伤,尤其是一双手……”蝶儿脸上闪过一丝惊惧,道:
“一双手骨都被夹断了!连接骨大夫都接不上。”
楚若兰瘫在床上,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慕容璇还真的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呢。
打断了池香冬的手,那就是废了她的一生。作为一个朝凰闺秀,手不能用,只能退学。
那些公子哥,更不会娶一个残废。
“她能把一身屎尿,抹在慕容璇的身上。如此结果,意料之中。”楚若兰淡淡说道。
本只是想设计撞衫,让慕容璇教训池香冬一顿。
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发挥的出人意外。
真是太好了。
“这位公主真的太狠了!小姐,您可千万别再招惹她了……”蝶儿担心道。
楚若兰唇边勾起一抹嘲讽,“断腿之仇,岂能善了?”
蝶儿惊呆了。
小姐竟然还要和公主作对吗?
“拿纸笔来。”
“是。”
没一会儿,一封信,就写好了。楚若兰将它轻轻吹干,放入信封之中,递给蝶儿:
“匿名送去池家。找个身手好的,别被人发现。”
蝶儿领命退下。
楚若兰低眸,看着自己瘫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眼神冰冷。
敌人,她当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算是慕容璇,也不例外。
还有……
楚南墨。
四叔啊四叔,你还真是,我的好四叔。
……
京城一处偏僻的街道,池家。
“我可怜的冬儿,你的手……呜呜呜……”池夫人哭的昏天暗地。
满身伤痕的池香冬,已经被摧残的神志不清,只是麻木一般重复,“别打我,我真的没有……没有故意谋害公主!我要害的人是楚曦玉!不是公主!真的不是公主……”
“哎,我的冬儿啊,你别怕,你看看为娘,你回家了,没事了……”池夫人抱着女儿痛哭。
池香冬浑浑噩噩。这一夜的折磨,实在太惨了。
“夫人别焦急,冬儿只是惊吓过度,过数日就会恢复神智。只是这……这……手,废了。”池香冬之父池辉本就是御医,一查手上的伤,脸色就彻底黑了。
池夫人焦急道,“夫君,你快想想办法啊!冬儿不能没有手,她失去了双手,还怎么做女医,还怎么留在朝凰书院……她就完了,她这一辈子都完了啊!”
“没办法,这骨断的接都接不上。”池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