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我进行了一次相当艰苦的旅行。地点:甘肃。
我无法形容隆冬季节的大西北的景致,那是我根本连想都没法想象的萧瑟,荒凉,寂寥。戈壁仿佛无边无际,一直向天边延伸而去。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风,和干燥得像要把人身上的水分都吸走的空气。每次下车到一个景点,我就得重新在脸上补一次水,抹一层最厚的最油的保湿霜——然后,下一个景点下车时,我又再次觉得我的脸被风吹得像张干干的羊皮纸。
在如此贫瘠的土地,却藏着人类伟大的宝库。我为我所看到的一切而震动。
我想用笔写下我所看到的景象,却发现即使是拍出来的照片也无法完全还原那种美,也无法给人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
于是,那时候,我就开始有了某个构想。也许,我可以把我脑子里构思出来的故事,置于这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这些奇特的地方,会赋予原本可能平凡的故事某些不寻常的神秘的魅力。
所以,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猜一猜,这个系列里的每一个故事,都发生在什么地方?我都作了非常细致的描述——周围的景物是烘托气氛不可或缺的因素,在故事里面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我相信,只要善用搜索,再加上一点联想,一定可以找出故事所发生地点的原型。
《红朱恨》是个真实的故事,或者说,我是真的听说过。每个人告诉我的版本都有所不同,但最惊悚的仍然是那在玻璃的水雾里慢慢蒸发的四个字——“带我回去”。据说,在红珠岭,确确实实曾经有人死在酒店的浴室里,而窗玻璃上真的写着这四个字。
我原本是想把这个系列写得轻松一点,有趣一点,至少不要像《第十二夜》那么沉重和晦涩,可是好像又事与愿违了。不管男主角杜润秋是个多么有趣的人,但从第一个故事《红朱恨》开始,就笼罩着那股无可奈何的悲凉和宿命的意味。对此我也觉得同样的无可奈何——我明明是想写得更轻松一点的啊?
我想我是没法子左右自己的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