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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罗马治下的朱迪亚和不列颠

当不列颠从史前的迷雾中浮现出来,出现在《恺撒战记》中的时候,犹太人的圣殿仍然在挺立着。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从恺撒的统治时代算起,至犹太人的圣殿于公元70年陷落为止,罗马征服了朱迪亚(Judaea)和不列颠。犹太人和不列颠人一起成为了罗马帝国的臣民,无处不在的罗马军团把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庞培 在公元前63年进入了耶路撒冷。当时马加比王朝(Maccabean dynasty) 软弱的继承人向罗马求救,借以对抗他同样衰弱不堪的兄弟。事毕,罗马人就留了下来。庞培把朱迪亚降格为行省。到了希律王 统治时期,朱迪亚升格为附属王国,但仍旧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

在同一时期,不列颠的内乱也为罗马征服者的进入铺平了道路。虽然恺撒在最初的战役中打败了不列颠人,但无法彻底征服,因为高卢人和罗马帝国本土也出现了麻烦事。但罗马的阴影笼罩着不列颠。到了公元1世纪40年代,将阴影变为现实的机会出现了,当时罗马皇帝是克劳狄(Claudius),而不列颠的国王是辛白林(Cymbeline)。国王的儿子们造反了,部落之间相互斗争,贡品的多少引发了争执,这些问题使不列颠陷入了内战。在这个过程之中,一名首领来到罗马求救,透露给罗马人他自己同胞之间的互相残杀。首领带回了急于参与内战的罗马军团。书生气十足的克劳狄,虽然不是战士,但也并不愚蠢,他像军人一样看出这是个征服的机会。当内战的硝烟散去后,罗马人依旧挺立着。克劳狄亲自来不列颠欢庆胜利,并在国内竖起了一座凯旋门庆功。

不列颠和犹太有着相似的遭遇。在同一个十年里,不列颠的凯尔特部落在布狄卡 领导下起义,而犹太人在尼禄 帝国的另一端也起义了。这两支起义部队,从开始就没有希望获胜,都依靠狂热的爱国主义激励士气,凭借绝望的勇气坚守阵地。最后,他们都失败了。公元61年,罗马的残暴激怒了布狄卡女王,她为了争取自由,组织起一支军队,这支军队驾驶着带刺的战车,在罗马人的村落里横冲直撞。如此盲勇的举动是无法长久的。罗马人的增援部队横渡了英吉利海峡,打散了女王的叛军,屠杀了她的人民,这标志着凯尔特人的不列颠推翻罗马帝国统治的最后一次试探。六年后,犹太狂热者也试图推翻罗马统治。起义军阻挡韦斯巴芗 和提图斯 的军队长达三年的时间,但最终耗尽了粮草。耶路撒冷在猛攻中陷落,犹太人的圣殿被大火烧毁,此后再也没有复原过,犹太人就此失去了国家。

所有国家都败在罗马手下,可犹太人仍然想打败罗马,驱使犹太人的念头该有多么疯狂?英俊的提图斯问道。他提醒犹太人注意,不列颠人最近被打败了。 巴勒斯坦和不列颠在这位年轻的将军、未来的罗马皇帝、“上帝的宠儿”面前交汇。那天,他极力想制止负隅顽抗的敌人的疯狂和自己军队的暴怒,但他失败了,只能看着圣殿在大火的怒号和噼啪声中变成了废墟。从圣殿的墙里面,能闻到街上几个月以来饿死的尸体发出的恶臭。在墙外,树立着像森林一样的十字架,上面钉着平民腐烂的尸体。这些人饥饿难忍,在晚上想爬出这座死亡的城市,但被围城的罗马人抓住,钉在了十字架上。城墙只给城市带来了死亡。周围的景象使提图斯想起另一道没有能守住的城墙。“我问你,”他向战俘提问道,“有什么城墙能比环绕不列颠人的海洋更难攻破?但他们仍然屈服在罗马人的武力之下。”

如果说犹太和不列颠的相似性使提图斯感到震惊的话,那么这种相似性给耶稣时代的英国人的印象更为深刻。他们认为,罗马人的征服是神的旨意,因为不列颠人是异教徒,而犹太人拒绝了耶稣。对于基督教时代的人们,韦斯巴芗作为惩罚犹太和不列颠的工具出现,显然是上帝的干预。韦斯巴芗是个完全的物质主义者,从来没有听说基督教的上帝。如果他知道后代说他是上帝的工具,肯定会大吃一惊。

历史的浪漫性似乎决定了,在犹太人和不列颠人的命运短暂相会的时刻,两个反抗民族之间肯定有某种接触。我们知道,罗马征调其统治下的各民族参加辅助军团,执行遍及帝国各处的军事任务,犹太人和不列颠人自然也包括其中。在焚烧布狄卡女王的叛军控制下的伦敦(Londinium)时,这支罗马军团中会不会有犹太士兵?在提图斯军团攻陷耶路撒冷城的战斗中,有没有不列颠士兵?

如果真能找到什么证据的话,那应该是在当时的两位最伟大的史学家的档案中,一个是罗马人塔西佗(Tacitus),另一个是犹太人约瑟夫斯(Josephus)。他俩都记载了亲身参与的事件,约瑟夫斯写下了《犹太战争》( The Jewish War) ,塔西佗留下了《阿古利可拉传》( Agricola )。但两者都没有提供证据说有不列颠人在朱迪亚作战,或有犹太人在不列颠作战。

约瑟夫斯写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民族中都有犹太人;看看古代作家提及犹太人团体的作品就能验证这一点,这些作品涉及罗马帝国的每一个行省,从波斯到西班牙都有,但不列颠是个例外。或许犹太商人或巴勒斯坦奴隶跟随罗马人的脚步来到了帝国这个最偏远的角落,这是很有可能的。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在相隔二百年的时间里,在伦敦的地下分别挖出了一块砖头和一枚犹太硬币,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和猜测,但实际上并不能证明什么。这块砖是1670年在马克街发现的,制造于罗马时代,砖面上的浅浮雕表现的是参孙火烧狐狸尾,驱赶狐狸进入玉米地的场景。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并不是只有犹太人知道《旧约》故事。此外,犹太人极少在图像中表现自己的形象。这枚硬币虽然是在朱迪亚铸造的,铸造时间大约在公元132——135年间那段困难的岁月里,当时西蒙·巴尔·科赫巴(Simon Bar Cochba)从罗马人手中夺取了政权,实现了独立。但这同样不能证明有犹太人住在伦敦,因为硬币可能是由商人带入的,或罗马士兵在战场上拾得的战利品。

但这使人想起另一桩有趣的巧合。不列颠将军塞维鲁(JuliusSextus Severus),作为罗马皇帝的使节,应诏去巴勒斯坦镇压了巴尔·科赫巴狂暴的起义。如同两代人之前的提图斯,他用可怕的方式惩罚了犹太人。从那时起,犹太人被禁止进入耶路撒冷,除少数人外几乎全部被驱逐出巴勒斯坦。

虽然存在这些事例,但想寻找在那段时间里不列颠人和犹太人交往证据的历史学家仍然会无功而返。此后,这两个民族的命运出现分化。犹太人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却在放逐中保持了民族意识。不列颠的凯尔特人仍然居住在自己的家园里,但在一系列异族征服者的统治下丢失了民族意识。 hu/m0x7O+RTEZNrBlNWYvhbBqFVtzaDfUITlbiDpzgH/+iVUJVPNgewLpIRvL0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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