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 ① 。董生举进士,连不得志于有司 ② ,怀抱利器 ③ ,郁郁适兹土。吾知其必有合也。董生勉乎哉!
夫以子之不遇时,苟慕义强仁者,皆爱惜焉。矧燕赵之士 ④ ,出乎其性者哉!然吾尝闻,风俗与化移易。吾恶知其今不异于古所云邪 ⑤ ?聊以吾子之行卜之也 ⑥ 。董生勉乎哉!
【注释】
①燕赵:战国时期,燕国在今河北、辽宁等地,赵国在今河北省南部及山西北部。
②有司:主管官吏。
③利器:比喻杰出的才能。
④矧(shěn):况且。
⑤恶(wū):怎么。
⑥聊:姑且。
【译文】
自古就说燕、赵一带有很多慷慨仗义、悲壮可歌的豪杰之士。董生参考进士,接连几次都没被主考官录取,他怀有杰出的才能,心情郁闷地要到这个地方去。我知道他此去定会有所遇合。董生努力吧!
像你这样怀才不遇的时候,如果遇到仰慕正义、力行仁道的人,都会同情、怜惜你的。何况燕、赵一带的豪杰之士,行侠仗义是出于他们的本性呢!然而我曾听说,风俗习惯是随着教化的改变而变化的,我怎能料想现在比起古时候所说的,会不会有所不同呢?姑且以你此行去证实一番了。董生好自为之吧!
【原文】
吾因子有所感矣。为我吊望诸君之墓 ① ,而观于其市,复有昔时屠狗者乎 ② ?为我谢曰:“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注释】
①望诸君:即乐毅,战国时期燕国名将,晚年在燕不得志归赵,赵国国君封其于观津(今河北武邑东南),称“望诸君”。
②屠狗者:指战国时荆轲的朋友高渐离。本文指不得志的豪侠义士。
【译文】
我因你的此番出行而有所感想。请你替我凭吊一下望诸君乐毅的坟墓,并且到那里的街市上去看看,还有以前像高渐离一类的侠义之士吗?替我向他们殷勤致意说:“圣明天子在当朝执政,可以出来任职为国家效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