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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影又问：“如果下午那位董女士问我们看过什么股票书，我们怎么回答比较好？”
周玄道：“董女士如果喜欢理论方面的东西，也简单。你跟她说，股票专业书籍固然很重要，但陆游说：‘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
要炒好股票，也不能只一门心思研究股票书。股神巴菲特的好搭档查理·芒格，每年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和西科国际股东大会上，都会推荐一些书籍，所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
彼得·考夫曼在《穷查理宝典》中这样评价他：‘在他漫长的一生中，持续不断地收集并研究关于各种各样的人物、各行各业的企业以及政府管治、学术研究等各领域中的著名失败案例，并把那些失败的原因排列成做出正确决策前的检查清单，这使他在决策上几乎从不犯重大错误。这点对巴菲特及伯克希尔业绩的重要性再强调也不为过。’
他推荐的书单中，我喜欢的是《穷查理宝典》、《自私的基因》、《枪炮、病菌与钢铁》、《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门口的野蛮人》、《贼巢》。
这几本书都值得仔细阅读。炒股需要提升的是人的综合素质。
总之，但凡炒股的人，你提巴菲特可能镇不住她，但你要是一提查理·芒格那就显得很高端了。而那张书单上的书，我不大相信董女士会通读过。所以问到这里，她八成就会绕路而行，‘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众人听了，都一阵大笑。
封苹道：“我看今天上午的培训就差不多了，效果超乎我的预料，人家周老师可是没时间备课，完全靠功底深厚现场发挥，这才是真本事！如果我们‘女王派对’什么时候招收男会员了，我第一个推荐周老师加入，看是董小姐考倒他，还是他把董小姐逼得哑口无言。哈哈。”
众女皆大笑，紧张了一上午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下来。
中午时间紧张，七人就在多功能厅吃了简餐，然后封苹就匆匆带着四女去给董副会长过审去了。
剩下苏落和周玄，懒懒在厅里坐着。
周玄问：“这个董副会长什么来头？赵影这种级别的人她都要过审。还跟师姐有过节。”
苏落道：“来头？我如果跟你说她是中国女企业家里排名至少前五的，你就不会觉得赵影在她眼中算什么了，戏子而已。”
周玄吃了一惊：“那封师姐还敢得罪她？”
苏落嘿嘿笑了一声，说：“你们文人不是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我师妹如果跟董副会长一起参加一个重要晚宴，董对宴会男主人志在必得，结果男主人不自觉地围着封师妹转了一晚……”
周玄点点头，道：“明白了，董副会长收拾不了男主人，就只能拿封师姐出气，封师姐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于是乎——”
苏落点头：“她们那个会，内斗得厉害。你封师姐，在圈内名声本来就不太好，说她喜欢到处放电，勾三搭四。今天你也看到了，她主动对你放电了么？没有吧。她洁身自好着呢。但你还是不自觉地就会被她吸引。赵影也是大明星了，但跟她在一起比比，总是少了那么一丝女人的风韵。很多男人，是心甘情愿替她办事的，这就是封师妹的魅力。”
苏落说着，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
周玄心想，你就是这些男人之一。
嘴里却道：“是啊，封师姐真是风华绝代，如果去做演员，赵影就没饭吃了。不敢相信她要是主动放起电来，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周玄此刻，心里想起了孟空，当初到底是他先勾引的封苹呢，还是封苹先勾引的他？不过这两个人，谁先出手，结果都差不多，另一方一定扛不住。
“哎，想什么呢？你不会是想追那个赵大明星吧？”苏落冷不防问了一句。
周玄吓了一跳，连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人家赵大明星，当红偶像，身家几亿……”
“你现在也身家几亿啊，职业和出身，也都不错，长得也不吓人。虽然各方面还比不上正在追她的沈公子，可也算是个有机会的合格备胎。我觉得赵影对你也挺有好感。”
周玄一脸茫然。好像不是在听苏落谈论自己。虽然客观上讲，周玄在晨星占了近一半的股份，晨星现在的现金和基金净值加起来有至少十几二十个亿。简单换算一下，周玄身家也几个亿了，还不算那套父亲遗嘱中给他的现在抵押在银行的价值几亿的佘山别墅……但周玄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上下班坐地铁，晚上住群租房，平时吃超过三十的盒饭都肉痛……
跟想象中的亿万富翁生活，有差距啊，总感觉哪儿不对！
苏落道：“很多女星还嫁给了自己的男助理呢，你还是有戏的，至少试试看。”
周玄略感奇怪，苏落以前不这样啊。以前对他周玄的事情，苏落半句都没问过，现在居然爱心泛滥，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不知安的什么心。
苏落伏在桌上，说：“这里不错，在交易室总是放松不下来，我先睡会儿。”
苏落说睡就睡。
在周玄眼中，苏落一直都如秃鹫般精神饱满，随时在空中俯瞰股市，一旦某只股票露出哪怕一点点转瞬即逝的破绽，他就会如一支箭般射下，叼一口肉，甚至将整只股票撕碎吞噬。
但此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居然就这么伏桌睡去，也算是魏晋风骨了。
周玄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下午是怎么安排的呢。不敢整出动静，将手机关了静音，无聊地翻看起“今日头条”来。
周玄以前看“腾讯新闻”多点，因为上面的新闻更新及时，公信力也不错。可自从发现了“今日头条”的评论区十分精彩后，就将看新闻的主力转移到“今日头条”了。很多时候，评论要比新闻本身更精彩，很多评论者就是知情者甚至当事人。
很多名人也大有从微博转战头条的迹象。关键是，头条有人工智能引擎，用不了多久，就能判断出你喜欢看哪类新闻和文章并推送给你。这虽然极大方便了读者，但另一方面，周玄也觉得自己的隐私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侵犯。正如淘宝的推送，还有百度上只要你搜过什么东西，再打开别的网页，广告条就已经变成了相关的广告，细思极恐。
所谓“大数据”正在被迅速滥用，这方面的立法，并没有及时跟上。
你享受大数据便利的同时，也将所有的隐私出卖给了大数据，在被大数据消费着。各路骗子，就可以直接对你进行“精准打击”。
不过在大势所趋之下，个人无法改变什么，正如现在大街上到处是摄像头，人走到哪里，都有被默默窥视的困扰。但这一切，堂而皇之，合理合法，无须经你同意。
周玄看着头条，却神游物外。他看书时也通常如此。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很意外地，是赵影发来的图片。
照片是一个坐着的背影，从衣服上，周玄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徐蓝。徐蓝面前应该还有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子。镜头有些模糊，可能是偷拍的。从一部分墙纸和地毯花纹看，可能是会所一类的地方。
之后赵影发来一句话：“下个是我，比试镜还紧张！”后面还配了一张大眼小姑娘瑟瑟发抖的图片，居然是她的卡通形象，估计是哪个粉丝帮她做的。
周玄回：“反客为主，说你知道的。”
赵影发了张握拳加油的卡通图，就没动静了。
估计是轮到了她面试，没空说话了。
足足有二十多分钟。
周玄隐隐替赵影担心着，他觉得，如果这次赵影不通过，那自己多少有点责任，上午的讲课就算失败了。
哪怕这次四人中只有赵影一个通过呢？毕竟也没算白忙活。
此刻周玄才发现，他一点也不关心徐蓝、岳飞仙、卢海云是否通过。
胡思乱想中，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赵影喜笑颜开的卡通脸。
周玄立刻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又回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赵影忽然发来了微信语音通话邀请。
周玄瞬间激动起来，看了一眼还伏在桌上的苏落，轻轻起身，飞快出了多功能厅，中间按下接听键。
那边传来一串赵影咯咯的笑声，但是是压低了声音在笑。
果然，她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带着点沙哑和磁性：“周老师您的招数真管用，我反客为主，直接在手机上翻出那只我炒过的影视公司股票，用您教的术语请教她对这只股票未来的看法，还时不时插两句您的格言警句，夸她看盘功力深厚。其实我看她连内外盘是什么都分不清，结果我就考核就过了。您可帮了我大忙了，嘻嘻。”
周玄微笑，说：“这都是靠你自己机灵，临场反应快，在电视剧里你哪次考试不都会化险为夷么。”
“演戏是演戏，那都是提前写好的本子。现实中，我的失败可多着呢，老师您要是不嫌烦，回头我一样一样说给您听哈。”
周玄道：“我真有这么好福气？恐怕以后我们连见面机会都没有了。”说着这话，周玄忽然就有点怅然若失。
那边的赵影低低笑了一声：“眼前就有个机会，只怕老师不来。”
周玄心中窃喜：“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