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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曼认真道：“当然！不会省钱的人绝对不会赚钱。就说捷特瑞替我弄的这个家庭影院吧，南希说的150万只是最最基础的费用。不过我其实相当于只花了一半的钱，剩下一半，他们会在这里办一台发布宣传会，我就不收他们场租和磨损的钱了。”
周玄一怔：“还有这种骚操作，你真是个商业鬼才！”
邓曼得意一笑：“这算什么呀，我经常一笔对缝操作赚几百万美元，认识我是你的福气。”
周玄暧昧一笑：“的确是我的福气。”
邓曼瞬间明白，脸一红：“我找你的康斯薇露玩儿去，让你近不了身，哼！”
说罢一扭腰身，走了。
周玄站在自己很陌生的自己的院子里，用眼睛小心翼翼适应着四周的一切。
泳池里碧波粼粼，清澈见底。
见齐民也是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倚在柱子上悠闲地喝着红酒。周玄去吧台，要了杯香槟，走了过去。
“有眼光。”齐民的第一句话。
“不是，装修和这些配套，都不是我弄的。”周玄急忙澄清。
“我不是说那些，我是说你选邓曼，有眼光。”
周玄脸微微一红，这次却不澄清了。
“之前听说是赵影，还很为你高兴过。不过邓曼更好，这邓曼的商业才能，在她来中国之前，就为我们部门的人所熟知了。”齐民喝了一口红酒，道。
周玄有点惊奇：“你们怎么会注意到她？”
“立足中国，放眼世界。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她？她是国际金融界，购并领域最年轻的奇才。跟罗斯柴尔德老掌门关系至深，又是大名鼎鼎的纽约女王苏茜的干女儿，如此种种。如果我们部门不注意她，就是失职了。
这些年，中国的资本开始走出去，全球范围内购买各类资产。钱该不该花，怎么花，我们监管部门都有职责。既要尽量防止有人被骗，也要防止有人借机转移资产，尤其是国有资产不能流失。
我们国内啊，真缺邓曼这种购并领域的专业高手，企业会少吃很多亏。”
周玄喃喃道：“我都不知道，她这么有名。”
“所以说你捡到宝了啊。不过听说这个邓曼，生性孤傲，是个工作狂，任何优秀的男人都近不了身，没想到你——虽然我很清楚周老师您的实力，但还是觉得……你这绝对是为国争光！”
周玄忍不住笑：“不至于上升到这个高度吧……我们只是关系很好，还没确定任何关系。”
齐民道：“兄弟我多一句嘴，这种德、才、财、貌兼具的，你满世界也未必找得到第二个，找到了人家也未必喜欢你。韩飞飞从小多狂的一个人啊，对邓曼的能力都崇拜到了极点，还试着追过，铩羽而归。结果他不但不生气，还对邓曼更恭敬了。”
周玄有点好奇：“这个韩飞飞，怎么进的路西法董事会？”
齐民道：“这算什么，这小子路子野着呢。在美国待了十几年，人头也很熟，政商两界畅行无阻，做的都是大项目。苏茜很欣赏他，亲自把他招进了路西法，他还不愿意呢，吊儿郎当的。要不是有他感兴趣的邓曼在，他都不会去开董事会的。”
周玄道：“他这个人还挺有意思……对这波牛市，您怎么看？”
齐民用纯正的英国腔吟道：“The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And in their triumph die，like fire and powder，which，as they kiss，consume。”
见周玄一脸懵圈。
齐民翻译道：“这种狂暴的快乐将会产生狂暴的结局，正像火和火药的亲吻，就在最得意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说的。”
周玄凛然道：“记下了，谢谢提点。”
齐民轻轻点了点头，说：“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下去吧。”
孙城和裘老板，谈的当然是沈一时。
孙城道：“监管部门昨天到我公司，调了沈一时几个马甲账户的交易记录。虽然沈一时的重要马甲还没全部暴露，但这种云监控大数据AI分析系统一出手，只要你有猫腻，早晚无所遁形。
关键是，那个齐民，是出了名的高手。在他手下，还没听说谁逃脱过。这次居然他敢亲自带队来上海，怕是沈一时难逃一劫了。”
裘老板道：“我两个月前就有察觉，已经提醒过他几次，让他暂时收手。我担心的，是他轻重不分，把基金的生意做坏了，根基就没了。二级市场可以拖一拖，风声过了再操作。可惜他命不好，这两个月二级市场太红火，他沉溺其中，引火烧身。我现在怕他基金和股票同时爆雷，那就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孙城却道：“其实，沈一时还有救，就看那个人肯不肯帮他。”
“谁？你是说齐民么？”裘老板问。
孙城摇摇头：“不，是他一直缺的、在二级市场操作上能帮他的那个人。”
齐民和周玄，迎面装上了康斯薇露。
因为，邓曼被南希绊住了。
康斯薇露指着齐民，道：“笑里藏刀。”
“发音好标准。”齐民夸道，依然笑着。
“心里在说我缺乏教养，但念在我年纪还小，又是周玄的朋友，就不跟我计较了，是吧？”康斯薇露一脸纯真继续说道。
齐民笑容微微一敛，道：“我很欣赏你的直率，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欣赏。比起剑拔弩张来，笑里藏刀更适合当今社会。前提是，该笑的时候你要笑得真诚，该拔刀的时候你要有刀并且敢于拔刀，最重要的是——砍人的时候保持有风度的微笑。”
康斯薇露点头，说：“我很欣赏你这种说法。”
齐民道：“我也很欣赏你在做空中国概念股，和阻止中国概念股在美国上市方面所展现出的灵活与高效。”
康斯薇露明显一愣，继而放肆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齐民只是静静看着她。
康斯薇露好不容易止住笑，问：“你居然知道我？”
“交手半年，你居然不知道我？”齐民反问。
康斯薇露负手，观天，道：“大杜鹃鸟在宿主鸟开始孵卵之前，乘宿主鸟离巢外出时快速寄生产卵，让宿主鸟帮忙孵卵。
小杜鹃鸟往往是第一个被卵化的，小杜鹃的眼睛都没睁开时，就因为遗传本能将宿主鸟的鸟蛋往鸟窝外推，让其掉落无法孵化，迫使宿主鸟只能养小杜鹃。
万一小杜鹃鸟孵化出来比较晚，但因为小杜鹃鸟体积大，也会将鸟窝中其它早孵化出的小鸟推出鸟巢。
而这位宿主母鸟会误以为小杜鹃鸟就是它唯一幸存的儿女，含辛茹苦抚养小杜鹃长大。即便小杜鹃的体型已经长得比宿主母鸟大很多，而宿主母鸟却无怨无悔继续到处觅食喂养它。不知道她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小杜鹃，杀死了她所有的儿女！
中国这只小杜鹃，从美国宿主母亲的资本市场里，吸血久矣！
为了维护自身繁衍，宿主鸟也发展出一套反寄生的行为。
比如许多雀形目的鸟，对于进入其领地的潜在巢寄生者会予以驱赶。宿主鸟筑巢时会选择更隐秘的地方，离巢时还会对卵加以掩盖，并尽量减少离巢时间。
宿主会通过气味、外观和蛋的数量来分辨这枚蛋是不是自己的，一旦识别出杜鹃寄生卵，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扔出，或放弃这个巢穴。
我只是在帮苏茜女士，做点这方面的技术性的细枝末节工作而已。不足之处，请多指正。”
齐民哈哈大笑：“那美国这只世上最肥壮的大杜鹃鸟，又是哪位倒霉的宿主抚养大的呢？印第安人？犹太人？英国？德国？武器输出、二战移民？还是广大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或者说，是吃百家饭、剪万国羊毛？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中国股民，并没有得到中国互联网快速发展的红利。新浪、网易、搜狐、阿里巴巴，这些中国互联网巨头，都是在你们纳斯达克上市的。这些企业在中国赚的钱，大都拿去给美国投资者分了红！更不消说几十上百倍的股价上涨收益。
那时美国的上市审批官员，为什么不义正辞严拒绝它们？
我们中国也没什么怨言。因为我们的资本市场不成熟，我们的规模过小、上市规则呆板僵化，导致这些初期注定烧钱亏损的互联网巨头公司，永远无法通过中国证券监管部门的审批！
但，我们一直在学习、在进步。上市审批政策，早晚变得和美国一样灵活高效。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让我喜欢的哔哩哔哩在中国上市——可惜不能！
同时，我们并不护短。涉及欺诈、非法资产转移、虚假购并等罪行的公司，只要证据确凿，我们不但不袒护，还会协同你们共同处理。我齐民说话算话！”
齐民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康斯薇露讶异，她耸耸肩，伸出手：“好吧，那我们现在算认识了。认识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