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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错误的动机和高昂的代价

正如我们之前所披露的那样,对于投资而言,无论是拥有一个公司的全部股份,还是拥有仅仅一小部分股份,我们都会感觉良好。我们会在每个方向上,继续寻找能投入大量资金的地方。(我们试图避免一些小动作——“如果一些事情不值得做,也就不值得做好。”)我们的保险业务对于流动性的强制制约,要求大量投资于市场可流通证券。

我们收购决策的目标是实现真正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管理版图的最大化,或会计报告上数字的最大化。(长期而言,那些看重财报表现,而不是经济实质表现的管理层,常常会在两方面都落空。)

我们并不看重收购所带来的对盈利报告立竿见影的影响,我们宁可以每股X的价格购买优秀T公司10%的股权,也不愿意以2X的价格购买T公司100%的股权。大多数公司的管理层喜欢反过来,而他们的行为并不缺乏借口。

然而,在那些高价收购的案例中,有三个通常不怎么明说的原因,它们或是单独存在,或者综合在一起,都很重要。

(1)企业或机构的领导者们通常不乏非理性的动物精神。他们精力旺盛,渴望激情与挑战。而在伯克希尔,公司脉搏的跳动从不会因即将发生的收购而加快。

(2)大多数企业或机构衡量自己,也被别人所衡量。公司管理层所获报酬的多少以公司的规模为衡量标准,而不是其他标准。(随便问一位名列《财富》500强公司的高管,公司的排名一定是按照销售的规模进行排名。如果按照盈利排名的话,他自己可能都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会排在什么位置。)

(3)很多管理层明显过度沉溺于儿时感性的童话故事。在童话里,美丽公主的一个吻可以使困在癞蛤蟆身体里的英俊王子解脱出来。他们由是推之,理所应当地认为,通过他们的管理之吻,能使标的公司T的盈利能力发生像癞蛤蟆变身为王子一样的奇迹。

乐观主义是进行收购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基于乐观的看法,为什么A公司(Acquisitor)的股东在本来可以以X价格在市场上直接买进时,却愿意以2X的价格去收购T公司(Target)?

换言之,投资者可以随时在市场上,以现行市价购买癞蛤蟆。如果投资者替代公主,以两倍的价格换取亲吻癞蛤蟆的权力,那么这些亲吻一定更具深藏其中的真正魔力。但根据我们多年的观察,很多亲吻并未带来奇迹。然而,很多管理层的公主们对于自己亲吻的未来潜能依然抱有沉着的自信,即便在公司的后院已经挤满没膝深的、反应迟钝的癞蛤蟆时,依然如此。

关键词:出现高价收购的三个原因

公平地说,我们应该承认有些收购的记录取得了辉煌的成绩,有两大类收购的成就非常突出。

第一类收购涉及的公司,是通过筹划或意外事件,收购那些特别能适应通货膨胀环境的公司。这类被看好的公司必须具备两个特征:

第一,具有容易提价的能力。(即便在产品需求平平,产能并未充分开工的情况下),无惧由于提价导致的市场份额和销售数量的大幅下降。

第二,具有只需要投入小额增量资本,即可容纳业务大量增加(通常是由于通胀原因,而不是真实的增长)的能力。

近几十年来,那些专注于通过上述两个特征的测试而进行的收购,即便能力一般的管理层也取得了优异的结果。然而,同时符合这两个特征的企业非常少,而且收购这些企业的竞争也日趋白热化,已经到了本末倒置的不合算程度。

第二类收购涉及企业界管理明星。这些人能识别出那些伪装成癞蛤蟆的优秀王子,他们具有脱去伪装的能力。我们向这些管理者致敬,如西北实业(Northwest Industnes)的本·海涅曼(Ben Heineman),特利丹(Teledyne)的亨利·幸格尔顿(Henry Singleton),国家服务工业公司(National Service Industries)的欧文·扎班(Erwin Zabn),特别是大都会公司的汤姆·墨菲(一个真正“能用一分钱买两分货”的管理人才。他的收购工作基本集中于第一类,而他的运营天才使他成为第二类的领袖。)

关键词:两类杰出的收购

从直接和间接的经验,我们知道这些管理者所取得的成就来之不易,并不常见。(他们也持有同样看法。这些冠军们近年来很少再进行购并的案例了,但他们却常常发现回购自己公司的股份是公司资本最为有效的运用方式。)

不幸的是,你们的董事长在第二类方面不太合格。尽管我们很懂得并专注于第一类型公司的经济特征,我们实际上进行的第一类收购活动也是零星不足的。我们的理念宣传比实际的表现要好。(我们忽视了诺亚法则:重要的是建造方舟,而不是预测大雨。)

偶尔,我们也会试图以便宜的价格购买一些癞蛤蟆,这样做的结果已经记录在过去的报告中。很明显,我们的亲吻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们与几位王子倒是相处得不错,但在我们收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王子了。至少,我们的亲吻没有使他们变为癞蛤蟆。最后,我们偶尔还非常成功地购买了部分权益,他们是些看似癞蛤蟆但很容易识别的王子。

1983年,伯克希尔和蓝筹印花公司正在考虑合并。合并将涉及双方公司股票的相互交换,如果这起合并进展顺利,那么对于双方公司股票的估值一定会采取相同的估值方法。在现任管理层主持期间,通过发行伯克希尔或其附属公司的股票,所进行的另一起重要的合并事件是伯克希尔与多元零售公司的合并,时间发生在1978年。

我们发行股票遵循一项简单的基本原则:除非我们取得的内在价值至少与付出的代价相等,否则我们不会发行股票。

这项原则看起来似乎是一条公理。你或许会问,难道有人会为了0.5美元而发行1美元作为交换吗?不幸的是,很多公司的管理层的确一直在这么做。

这些管理层在收购时的第一选择是使用现金或负债。但是,常常遇到CEO们的收购渴望超出现金或负债资源的情况(当然,我是没问题的)。同时,在这种渴望发生之时,公司股票的价格常常远低于其内在价值。这是一个见证真相的时刻。此时此刻,正如著名棒球手约吉·贝拉(Yogi Berra)所说的那样:“只要注视,你就能观察到很多。”对于股东而言,哪一个目标才是管理层真心的追求:是管理版图的扩张,还是股东财富利益的维护?

对于不同目标的选择往往出于一些简单的原因。有些公司在股市上的交易价格常常低于其内在价值,但当一家公司打算整体出售时,在交易谈判中,它一定希望——并经常能做到——得到等同于内在价值的出价,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货币支付。如果是用现金支付,那么,卖家计算起来非常容易,只要数钱就可以了。如果买家是用股票支付收购,那么卖家的计算也还相对容易:就按照市场上的股价,乘上得到的股数即可。

关键词:我们发行股票的一项基本原则

同时,如果买家的股票在市场上是按照其内在价值流通交易,那么,买家以股票作为现金的替代品进行收购并没有问题。

但是,假设一下,如果买家的股价只是内在价值的一半,情况会怎样?在这种情况下,买家将面临一个不愉快的景象:使用被大大低估的股票去进行收购。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果买家换位思考,变身为卖家,在整体出售公司(即出售100%股票)时,他会谈判争取,并且可能得到完整的、符合内在价值的出售价格。但当买家出售其一部分股票时——这与发行股票进行收购是一回事——却只能得到股市上标出的价格,无法得到更多。

一个不顾一切向前冲的收购方,最终用低估的货币(市场股价)去购买十足估值(谈判价)的财产。在这个过程中,收购方实际上是付出2美元得到1美元。在这种环境下,本来打算以合理价格买入优秀企业演变成了一桩可怕的买卖。因为,你不应该用被估值成铅的金子(甚至是银子),去购买被估值成金子的金子。

然而,如果收购方管理层追求规模和行动的渴望足够强烈,那么,他会为这种毁灭价值的发行新股行为找到充足的理由。那些友好的投行人士也会安抚他,并认为收购行为合理稳妥。(还记得吗:不要问理发师,是否需要理发。)

以股票发行用于收购的管理层,通常会喜欢使用如下的一些理由解释其合理性:

(1)“我们马上要收购的公司在未来将更加值钱。”

大概被卖掉的老公司权益才更值钱。未来的前景隐藏在企业整个估值过程中。如果为收购X而发行价值2X的新股,在双方公司估值都翻番的情况下,这种不平衡依然存在。

(2)“我们必须成长。”

似乎应该问一问,“我们”是谁?对于现有的股东而言,他们面临的现实是,现有企业的估值在发行新股时已经缩水。如果伯克希尔公司明天发行新股去进行并购,那么伯克希尔的商业版图将会包括目前所有的加上新的公司业务。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所占的那些难得的优秀企业权益份额,例如禧诗糖果、国民保险公司等,会自动减少。

让我们看一个例子,①你的家庭拥有一个120英亩的农庄。②你的邻居有一个60英亩的农庄。你邀请他将其农庄与你的合并在一起,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这样你可以管理更大的农庄。合并的条件是,你们两个各拥有新农庄50%的权益。③你管理的农庄版图扩大到180英亩,但是无论在农庄面积还是农业收成方面,你家的权益缩水了25%。

那些想花股东的钱去扩大企业版图的管理层,应该考虑去政府部门谋个差事更好。

(3)“我们的股票被低估了,而且我们在此次交易中,已经将股票的比例降至最低。但我们必须给对方股东51%的股票外加49%的现金,这样,一些股东可以得到他们希望的免税交易额度。”

这样的声明实际上是承认减少股票的发行有利于收购方,我们喜欢这样的观点。但是,如果使用100%的发行是对老股东的伤害,那么51%的发行也会造成等比例的伤害。毕竟,如果一只西班牙猎犬损坏了某人的草坪,他一定不愉快,但不会只是因为它是一只西班牙猎犬,不是圣伯纳犬。

在买家与卖家、收购方与被收购方的谈判过程中,卖家的愿望不可能成为买家最佳利益的决定因素。想一想,如果被收购方坚持,以收购方的CEO下课作为合并的条件,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愿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在发行股票用于收购时,有三种方法可以避免发行新股造成的对于老股东的价值破坏。

第一种方式,以真正企业价值对企业价值进行的同等估值的合并,就像伯克希尔与蓝筹印花公司打算进行的合并。这样的合并打算对双方股东一视同仁,使每个股东得到的与其付出的内在价值相一致。达特工业公司(Dart Industries)与卡夫食品公司(Kraft)的合并看起来也属于这类,但它们是不多的例外,这并不是因为收购方不愿意进行这样的交易,而是这么做实在是太难了。

第二种方式出现在收购方公司的股票在市场上的交易价格,等同于或高于其内在价值时。在这种情况下,把股票当作货币进行收购,实际上,提升了收购方公司股东的财富。这类并购在1965~1969年期间发生了很多起。但在1970年之后,这些并购活动的大多数所造成结果是相反的,被收购公司的股东收到了大大膨胀了的货币(通常是由于会计假账和推销技巧造成的),他们在这些交易中损失了财富。

关键词:三种避免价值破坏的方式

近些年来,第二种方式只发生在极少的大型公司身上。这种例外的情况,主要是这些公司具有诱人的前景和增长的业务,使得市场暂时给予的估值等于或高于其内在价值。

第三种方式适用于进行并购的收购方,在完成并购行为之后,回购与先前发行的、用于收购的同等数量的股票。以这种方法,那么,先前以股票对股票的并购,有效地变成了现金对股票的并购。这种回购是修复损失的动作,我们的长期读者一定会准确地猜到,我们更倾向于直接提升股东财富的回购,而不仅仅是修复之前的损失。在橄榄球比赛中,触地得分比取回漏接更令人兴奋。但是,当接球失误已经发生,那么后续的弥补措施也很重要。我们打心眼里推荐这种弥补损失的回购行为,它将糟糕的股票交易变成了公平的现金交易。

在并购过程中,使用的语言措辞往往也会对发行产生干扰,并助长管理层的非理性行为。例如,“稀释”经常被用于计算形式上的账面净资产和当前每股净利润,尤其是对于每股净利润特别强调。当从收购方出发的计算结果是负值(被稀释的)时,那么,一个证明收购合理的解释将会出台(即便不是到处可见,至少是在内部)。解释中会说明,收益曲线会在将来的某个时间交汇,到达令人满意的效果。(尽管并购的交易经常会在现实中失败,但他们在规划论证时从来不会失败。)

如果一个CEO明显地看好一个并购项目,他的下属和顾问们都会千方百计地论证项目的可行性,无论任何价格都可以被论证为该项目的实施是理性的。如果上述计算的结果直接就是正值,也就是说没有被稀释,那么,收购方会认为不必做出任何说明解释。

关键词:并购中发新股的措辞问题

对于这种稀释的关注有些过头,每股净利润(甚至未来几年的每股净利润)在大多数企业估值中是一个重要的变量,但是,它远远不足以达到无所不能的重要地步。

有很多并购,在这个有限的意义上并没有稀释价值,但它们即刻损害了收购方的价值。但也有一些并购,在发生之时,就稀释了当期以及近期的每股盈利,但实际上提升了价值。真正重要的是,以内在价值为衡量标准,看一项并购是否稀释或非稀释。(这样的衡量涉及很多变量的考虑。)我们认为从这个观点出发的对于稀释的计算才是最为重要的(但极少有人这么做)。

第二个语言措辞问题,与交换的方程等式有关。

如果A公司声明它将发行新股收购B公司,这个过程习惯上会被描述成:“A公司收购B公司”,或“B公司被卖给A公司”。如果更进一步思考这件事,换一个说法或许是有些笨拙,但却是更为准确的描述:“出售部分A公司以收购B公司”,或“B公司股东收到部分A公司股票,用以交换其手中的B公司股票”。

在一笔交易中,你所付出的与你所获得的同等重要。由于在并购中,价值数量的计算是非常复杂的,费时耗力,但即便被最终付出多少的数量计算给耽搁了,这条规矩依然正确。

在并购之后的普通股或可转换债的发行,或是为了一笔交易而筹措资金,或是为了增强公司财务报表的稳健实力,都必须完全地计算在并购方案之中,进行完整的估值计算。

如果管理层和董事会反问一下自己,按照出售公司部分股票 的思路出售公司100%股票的问题,他们的头脑会变得更加清晰敏锐。如果得到的答案是以同样的方案整体出售公司并非明智之举,那么他们应该反问一下,为什么要以同样的方案出售公司部分股票?管理上小的愚蠢会积累为大的愚蠢,而不可能是大的胜利。(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成功,正是建立在财富转移的基础之上,这种财富的转移正是源于人们热衷于参与那些看似微小却不利的资本转移游戏。)

在注册的投资公司中,“支出与取得”的因素最容易计算。假设X公司——它的交易价格只是资产价值的50%——打算并购Y公司。并购的方案是,X公司决定发行等同于Y公司市值的新股。

这样一种股份的交换,导致X公司是以先前2美元的内在价值换取Y公司1美元的内在价值。那么,X公司的股东和SEC会迅速提出抗议,涉及其中的是注册投资公司的公平原则。这类交易简直不可能获得批准。

在制造业、服务业、金融领域的公司中,价值的计算通常不像在投资公司中那么精确。但是,我们看到发生在这些行业中的并购,同样惊人地损害着收购方股东的价值,正如上面假设的例子一样。如果管理层和董事会在衡量双方公司价值时,使用同样的公平标准,这种损害就不会发生。

最后,应该说明一下,在稀释价值的新股发行中,收购方公司股东所遭受的“双重打击”效应。在这种环境下,第一重打击来自于并购直接引发的内在价值的损失。

第二重打击,来自于股票市场对于稀释后企业价值的向下理性修正。委托管理的资产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寄存在那些通过不明智的股票发行,有着价值损毁记录的管理人手中;一类是委托那些具有同样才能,但厌恶任何损害股东利益行为的管理人手中。对于这两类人手中管理的资产,人们的出价自然不同,无论现在还是未来的股东心中自然会有一杆秤。一旦管理层显示出对股东利益的迟钝,权益持有人将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忍受价格/价值比所带来的痛苦(相对于其他股票),无论管理层如何保证此类价值稀释的行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市场对于此类保证,就像在餐馆里用餐,在沙拉里发现一只虫子得到的解释一样。即便这个解释由一位新的侍者给出,但无论对于被冒犯的客人,还是邻座正在琢磨点什么的客人,一定还是大倒胃口,直接导致需求的下降(由此波及市场价值)。

反之也是一样。当管理层证明自己不愿发行新股损害股东利益,公司在股市上会得到与其内在价值相应的最高待遇。

关键词:不负责任的新股发行带来的双重打击

我曾经提到过,如果伯克希尔遇见收购的情况,我们强烈倾向于用现金而不是用股票进行收购。对历史记录的研究将会告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我们所有的收购都以股票的方式进行(除了两个我们以发行股票收购的关联公司:多元零售公司和蓝筹公司外),计算下来,你会发现我们股东利益的情况,会比我不做这些收购时也许更糟糕一点。当我发行股票进行收购时,我在花你们的钱,尽管这么说让我感到难过。

需要澄清一件事:收购中涉及的两种成本,①被卖家以某种形式所误导;②或在收购之后,由于管理层的勤奋和技能不足而导致的失败。这两种成本在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相反,在我们进行交易谈判时,卖家完全开诚布公,并且一直干劲十足,效率很高。

我们的问题在于,我们旗下聚集了很多了不起的公司,这意味着如果想卖掉它们的一部分去换取新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几乎毫无道理。如果我们为了收购而发行新股,就会降低你们在伯克希尔集团体系中的持股比例——也就是相应减少了部分权益,例如可口可乐、吉列、美国运通,以及我们所有的运营良好的企业。一个来自运动项目的例子可以证明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对于一个棒球队而言,能够得到一个击出0.350的球手几乎是件完美的事,但如果球队需要用一个0.380的击球手与其交换那就不合算了。

由于我们的花名册上已经载满了0.380的击球手式的优秀成员,我们宁愿在收购时支付现金。我们的记录可圈可点,非常不错。从1967年收购国民保险公司开始,我们持续收购其他公司,例如禧诗糖果、《水牛城新闻报》、思考特·费泽公司、盖可保险,在这些收购中我们都使用现金,绝大部分公司在我们购买之后的表现相当惊人。这些并购活动给伯克希尔的股东带来了巨大的价值。的确,它们远远超过我们当初购买时的预期。

我们认为,几乎不可能得到比现有公司业务和管理层更为优秀的替代者。我们的情况恰恰与柯莱特 的莫德雷德 的情况相反,格纳维尔(Guenevere)评论说:“对于他,我只想说一件事,他一定会有不错的婚姻,因为每个人都在他之上。”但对于伯克希尔而言,找一个配得上的公司,有一个不错的婚姻,极其困难。

在考虑企业并购时,很多管理层倾向于关注是否该项并购对于每股盈利有稀释或非稀释的效应(或对于金融机构,在每股净资产方面的影响)。这种过于关注的强调,蕴藏着巨大危险。设想一下,一个25岁的MBA(工商管理硕士)一年级学生正在考虑,将其未来的经济利益,与一个25岁的做零活的民工未来的经济利益进行合并。MBA学生会发现,将自身的权益用“以股换股”的形式与民工的权益合并,会提升他的近期收益(而且是大规模的提升)!但是,还有什么交易比这更加愚蠢呢?

在公司的交易中,当被收购的目标公司具有不同的前景、不同的运营和非运营资产的混合结构,或者不同的资本结构,那么作为收购方,如果仅仅专注于眼前的盈利情况,难道不是同样的愚蠢吗?

在伯克希尔公司,我们回绝了很多可以即刻提升当前和近期盈利,但会降低每股内在价值的并购机会。取而代之的是,我们的方式是遵循加拿大著名的冰球运动员韦恩·格雷茨基(Wayne Gretzky)的建议:“到冰球将要去的地方,而不是到冰球所在的地方。”我们这样做的结果,是伯克希尔的股东现在所拥有的财富,比之刻板地照搬教科书,一味刻舟求剑的做法,多出的财富量级可以十亿美元计。

令人悲伤的事实是,大多数大型收购呈现出严重的失衡:它们是被收购方股东的财富富矿;它们提升了收购方管理层的收入和地位;它们是投资银行家和买卖双方职业顾问有利可图的蜜罐。但是,这种收购经常会减少收购方公司股东的财富,而且减少的数量还很可观。

发生这样的结果,主要是因为收购方的管理层支付的内在价值比得到的多。对此,已经退休的美联银行负责人约翰·梅德林(John Medlin)评价说:“够了,你们就是在玩反向的连锁信游戏。”

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家公司管理层的资产配置能力对整个帝国的价值有着巨大的影响。顾名思义,一家优秀的企业(至少在度过早期阶段之后),所产生的钱远远多于其内部消耗所需。这家公司当然能以分红或回购的方式将钱分给股东,但在现实中,CEO经常会问那些战略规划人员、顾问或投资银行家们,是否应该进行一场或两场收购活动更好。这就像问你的室内设计师,是否你需要买一块5万美元的地毯。

收购产生的问题常常因其生物学的偏差而被放大。很多CEO们能够获得他们今天的社会地位,是因为他们具有丰富的动物精神和自负秉性。如果他们具有这些强烈的品质——应该承认,有时这正是他们的优势所在——那么,当他们达到辉煌顶峰的时候,这些特点并不会消失。当这样一个本来就雄心勃勃的CEO,被他的顾问们鼓动着进行并购交易时,他的反应可想而知。这样鼓励性的推动原本就是多余的。

前些年,我的一位CEO朋友——必须说明这是一个玩笑——无意中对很多大型的交易进行了病理学的描述。这位朋友管理着一家经营财产险、灾害险的保险公司,曾经试图向董事会解释为什么要收购一家人寿保险公司。在进行冗长沉闷的、经济学和战略理论分析之后,他突然扔掉了手中事先准备的脚本,带着孩子般顽皮的表情,说了一句:“哦,哥们儿,别人家的孩子都有。”

在伯克希尔公司,我们的管理层将继续从那些看似平常的生意中取得超常的回报。对于如何安排公司运营取得的盈利,首先,这些公司的管理层会优先考虑各自业务运营的资金需要。余下的资金,他们将会输送给芒格和我,我们将运用这些资金构建每股内在价值。

关键词:我们喜欢的收购对象具有三个特征

我们的目标是获得部分或整体的这样的公司,它们具有三个特征:①我们看得懂;②具有稳健良好的经济基础;③由我们喜欢、尊敬、信任的管理层运营。 dGDz901Uhf0hoFLwq6YPvwkBU0CqeFxkF9P3tccnjvvwR47OpLQl1uUk3R9XaR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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