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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理性:集体性行动

决策理论家和认知心理学家对囚徒困境和公地悲剧问题,已经进行过深入的研究(Colman,1995,2003;Hargreaves Heap&Varoufakis,1995;Komorita&Parks,1994)。这类问题的一般情况是,一种具狭隘理性的反应(NR)主导了合作性的反应(C),但如果每个参与者都做出NR反应,所有人得到的回报却是较低的。在囚徒困境的经典情形中(Sen,1982),两个罪犯合伙犯了罪,被关押到不同的房间里。检察官仅持有他们合伙犯下的一桩轻微罪行的证据,但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所犯的重大罪行。分开对两个罪犯进行有关这桩大罪的审问。如果任意一人供认了罪行而另一人未供认,那么供认者可以被释放,另一人则会因为这桩大罪受到20年的刑罚。如果两人都供认了,那么两人都会被定罪并被判以10年的刑期;如果两人都未供认,则两人都会因这桩小罪被起诉,并被判两年刑期。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在选择上占优的策略是,不论另一个人如何去做,他都最好供认罪行。因此,每个人都做出了符合狭隘理性的选择,供认了罪行(NR),这样两人都会因重大罪行被判以10年徒刑,与他们两人都不供认(C,合作性反应)而被判2年的情况相比,这显然是一个更坏的结果。

这种情况的逻辑在下面的表格中给出了展示,两个囚犯被表示为博弈的两个参与人,并命名为参与人1和参与人2。在表格中,我们可以更容易地看出,NR为什么是参与人1的占优反应。如果参与人2选择了C反应,那么选择NR,参与人1就可以无罪释放而非服刑2年。相似地,如果参与人2选择NR反应,参与人1选择NR也会有更好的结果。在这个情境中,参与人1需要服刑10年而非20年。因此,NR反应是参与人1的占优反应,NR反应也是参与人2的占优反应。因此,如果他们都只有狭隘的理性,那么两人都会选择NR,从而被判10年。这一结果可能是符合狭隘理性的,但我们总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一定出了问题,因为其实CC的结果对他们两人来说都要好得多。

“扔垃圾”是一种多参与人的博弈,被称为公地悲剧(Hardin,1968),与囚徒困境有着相似的逻辑。假设我开车穿行在一个遥远的城市中,如果从车窗扔出去一个饮料纸杯,我能获得很多好处。既然我再也不会看到这个纸杯,那它对我就没有负效用,因为纸杯不会污染我的风景。在一种非常狭隘的层面上,把它扔出去对我而言是理性的——这是一种NR反应。问题是它对每个司机而言都是狭隘理性的。可是,如果每个人都做出NR反应,就会造成完全脏乱的环境(这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C反应在集体层面来看是更好的,但我们必须注意到,NR反应所具有的这种有害占优性:如果你们都选择合作而不扔杯子的话,那么我扔出自己的杯子就会得到不污染风景的好处,同时也获得了扔杯子的便利(比做出C反应我得到的结果更好);而如果你们中的其他人都选择扔杯子,那我选择扔杯子(NR)仍是较好的,因为如果我不扔的话,风景依然受到了污染,而我又放弃了扔杯子的便利。问题是每个人都会看到相同的占优逻辑,因而每个人都会选择扔杯子,这样与每个人都做出C反应相比,我们会得到一个较不快乐的结果。

囚徒困境和公地悲剧体现的是,理性必须监督自身。随着全球变暖等问题的逼近,世界历史可能进入这样一个阶段,我们表现出元理性——使用理性判断来检验理性自身——是极其重要的。这是因为市场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可能已经开始成为对我们广义理性的一种威胁。理性的模型驱动着我们社会中一些最成功机构的,比如公司和金融市场,但这种模型可能是狭隘的,因此会有负面的效应产生。

大量的社会评论家都描述了这种降临在西方社会富饶、成功的大多数人身上的一种矛盾的不适情况(Myers,2000)。我们似乎一边拥有着我们并不想要放弃的过剩物品,但又感觉到我们环境的其他方面正在恶化,而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仅在过去10年,北美许多市民的上班往返时间增加了一倍;童年变成了一个长长的消费狂欢期;小的社区逐渐消亡,因为年轻人意识到要想找一个好工作,必须要住在更大的城市圈中;音乐和电影变得越来越粗俗,儿童在更早的年龄就接触到了这些不良的事物;食物和水中毒事件的发生频率和覆盖范围都逐渐增加;我们在参观自然景点时,却被迫要排在长长的汽车队伍中;青少年肥胖率达到了历史新高;我们的乡村和小镇被新建的一栋栋“大盒子状”商店及其简易粗陋的建筑风格丑化;30年前在我们并不富有时全天开放的图书馆,现在却缩减了开放时间;在大多数的北美城市,夏天的烟雾警报在逐年增加——所有这些都发生在我们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富饶物质和服务时。一些作者针对引发许多此类问题并导致这种悖论现象的囚徒困境逻辑,书写了大量文章(如Baron et al.,2006;Frank,1999;Myers,2000)。我们似乎急需一种对待这种狭隘理性及其结果的关键性立场。而在有关互动游戏的实证文献中,确实包含一些积极的发现(Colman,1955)。例如,研究发现,在人们更加明显地意识到自己处于囚徒困境的逻辑中,并且越容易和他人进行交流的情况下,人们越倾向于选择相互合作,并获得一个相较都选NR反应更好的结果。 foxyZiWm1rvYlFk96xNePDnDb0652HDFx8Cv0DaFfulkvvhyZZuUKkQ5wITs+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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