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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汽车业:销售与制造

2010年11月,创建于2000年的易车网上市,整个过程用了10年之久。2013年12月,运营了八年之久的汽车之家也赴美上市,同样是一家经过长跑的公司。

2014年一季度财报显示,这两家公司的营收水平基本一致。汽车之家营收为3.42亿元(5500万美元),易车营收则为3.53亿元(约合5690万美元),两者非常接近。不过,汽车之家的利润率显然高出易车一大截。汽车之家当季净利润录得(达到)1.22亿元,而易车则仅有净利润3690万元。

从具体营收业务来看,汽车之家广告服务收入达到2.26亿元,而易车网的广告和订阅业务营收为3.09亿。可以这么说,这两家与汽车有关的垂直领域网站,做的都是内容+广告的生意,真正意义上的线上卖车,并不是这两家公司的主要营收,目前它们还无法动摇传统汽车销售商的地位,如图2-35所示。

汽车电商的困局在于,大部分汽车生产商家都有着庞大且历史悠久的线下分销体系,不少汽车厂商还对4S有一定的投资行为。将汽车转移到线上进行销售,线下营销体系会制造巨大的压力—这一点,和很多有一定历史的零售业转电商的纠结有类似之处。汽车电商也无法持有汽车的定价权,基本上,汽车厂商的集中化、垄断化,使得汽车电商暂时无法形成一定的突破。

江淮汽车,曾经尝试过线下体验线上买车的行为,但考虑到经销体系的压力,它选用的车是一款在线下被证明销售惨淡的车。江淮汽车最终使用的方案是:线下仅展示而不交易。这种方式近乎于“死马当活马医”,并不是汽车厂商通过线上卖车的主流。可以说,线下买车仍是当下主流。在线买车还是个时髦行为,在中国这个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上,通过线上渠道购买汽车仍是少数行为,但汽车之家的成功上市无疑开了一个好头。

有些汽车厂商想出了更为有趣的方式来卖车,在2014年7月的“天猫汽车节”上,出现了汽车金融与互联网的融合与创新。

消费者在线下申请汽车贷款,通常需要提交大量用于审核的材料,而天猫掌握了很多用户的消费数据,基于此开始大额分期,用户的材料提交大大减负,大额分期的审批速度也大幅加快。例如,雪佛兰的在线分期购车业务,在线支付最低首付20%,无须提交任何材料,即可享受18期零利息零手续费的分期购车。

另外一家厂商甚至想出了“买车增值”的模式,东风雪铁龙与余额宝搭配:消费者选中车后,支付购车款,资金便自动进入余额宝,三个月可获4.2%的年化收益。这种噱头看上去比单纯的汽车售价打折更为好玩,而且不易引发线下经销体系的强烈不满。

由于天猫汽车节于2014年7月23日开始,故而截至本书完稿时,尚无最终销售数据可参考。但有一点趋势可以发现的是:汽车厂商正在力图通过与第三方平台合作,主导汽车电商进程。不过,在线汽车交易的方式仍在探索之中,汽车网站在2013年“双十一”的线上售卖活动,是一次在交易上的新尝试。可以预见,一旦打通从线上信息服务—线下购买的交易闭环,这方面的想象空间将更为巨大(见图2-36)。互联网对汽车市场的渗透只是刚刚开始,如果按照互联网介入产业链的交易环节的程度,来划分中国各垂直互联网的发展阶段,在线汽车交易还处于第一阶段(见图2-37)。

谷歌来了,Android Auto亮相。苹果来了,被誉为车载iOS的Carplay发布。传统车厂来了,纷纷将智能化作为旗下产品的最新概念。与尚处于萌芽期的网络卖车所不同的是,智能汽车领域已风起云涌。2013年名声大噪的Tesla(中文名特斯拉)是一个标杆性的品牌,但事实上,汽车智能化早已经开始。

大洋彼岸的Tesla忽然引起了大众的兴趣,但就舆论而言,兴趣点搞错了。很多人或媒体把重点放在了“新能源”上—因为Tesla是一款靠电力驱动的车,但其实它真正的卖点在“智能”上。说到这个电力驱动,其实Tesla并不好用。充电电桩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特斯拉正拼命在美国布点,但在中国,一位购买Tesla的朋友说:买Tesla的人,谁家里没个一两台车,Tesla也就在市内开开,跑远途还是得用原来的车。

这款售价数万美元的高端电动跑车,搭载了不少“智能”的元素,一个很具象的表现形式是:通常汽车里看到的各种按钮不见了,代之以触屏。这让人想起了我们曾经用键盘鼠标控制电脑,而今天平板电脑也好,手机也好,都是用触屏的方式进行指令输入的。触屏有很强的科幻感,显得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利用触屏,驾驶者可以完成最基本的导航、听音乐、调整温度、调整座椅位置,甚至还可以上网。美国一些汽车媒体的编辑们在试驾了以后,发出了如此的感叹:“我想起了第一次用iPhone时的感觉。”各方势力皆想将智能汽车收入囊中,如图2-38所示。

汽车行业想让汽车智能起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一次苹果开发者大会上,苹果公司展示了它和宝马合作的成果:用一台苹果设备(主要是iPhone)来完成一些对汽车的指令操控。但问题在于,手机就是手机,汽车就是汽车。《007》电影中邦德躲在角落里用一个小盒子操控他的宝马汽车对付歹徒这种场景,其实是有问题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训练有素的特工也未必真能如此操控。

用另外一种设备(比如手机)来操控汽车,这只是给汽车打上一个智能的补丁。真正的智能汽车,它本身就是智能的。Tesla在努力中,但在一些资深的汽车行业人士眼中,就纯技术而言,Tesla的智能还是很浅的。比如说,福特与IBM、谷歌等各大科技公司尝试新的合作,包括开放车载系统源代码,与手机厂商探讨槽口接驳计划等。这种做法和核心要义在于:设备(汽车)足够多,就会有人围绕这个设备提供各种服务。

另外一家在智能汽车上深耕很多年的汽车厂商是通用,虽然它一度走到了破产的边缘,但在技术研发的投入上却没有停止过。OnStar系统已经做到了第18代,这是一套远程服务系统,整合了车内电脑控制技术、无线通讯技术和全球卫星定位技术,也有人认为这可能是当下最大的汽车数据中心。远程服务系统的一个简单应用场景是:当你车钥匙不小心落车里后,你可以通过电话让OnStar人员在核实你身份后帮你远程打开车门。另外一个应用场景显得更为有用,当你的车出现故障后,OnStar可以在远程诊断后给予流动维修站准确信息,并根据具体故障情况派遣相应的维修人员和设备。OnStar在事故处理上也有不错的构想,汽车的四周(前后防撞杆、车门、车顶),都分别装有碰撞感应仪器,一旦发生碰撞,在驾驶者都还没有电话报警时(有时候驾驶者自己都已经无法电话报警了),OnStar的中心就知道这台车出事故了,并根据全球卫星系统来定位事故现场。至于防盗,想想现在连iPhone手机都有“找到我的手机”这种功能,一台车被盗走要找到它实在是很容易的。不过很可惜的是,OnStar的宣传是有问题的,大多数人对OnStar的认识,仅仅停留在“远程语音导航”上。

智能汽车的另外一个行进方向是“语音系统”,因为在大多数行驶场景中,人们只能用声音来和系统互动,手指很难被释放出来。通用旗下有两套与之对应的系统:IntelliLink和CUE,前者多一个Multi-Touch手写板控制功能。之所以还是要加入手写板控制,就是因为语音识别目前还是不能做到100%,尤其是在中国市场上—计算机对方言或者咬字不清依然有处理上的麻烦。

这些所提及的“智能”一点也不遥远,当下市场上就已经开始出售,最低的配置在30万元人民币左右,高一点可能会到50万~60万元。在我看来,汽车行业的营销宣传是很有问题的,它们大致上是两个套路:要么强调这款车的配饰如何如何豪华大气,要么强调这款车的一些技术性能(比如扭矩这个对大多数消费者来说十分冷僻的技术名词),它们不太强调操控汽车的方式,似乎操控汽车就是掌握方向盘和油门刹车。这种笨拙过时的宣传方式使得Tesla横空出世时,外部消费者都以为是什么全新的东西,而汽车行业的人,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其实这玩意儿不新啊!

相对科幻一点的是把整块前挡风玻璃做成一个显示屏,在这个显示屏幕上可以展示导航地图,但它又不妨碍驾驶者前方的视野(《Mission Impossible 4》这部电影里有所展示)。这个显示屏甚至可以支持触控的指令输入。还有一个尚属遥远的事是:整车的3D打印—你可以用一台打印机把车“打印”出来。虽然汽车行业里已经有一些零部件做到了3D打印,北美也确实有人“打印”出了一台整车,但技术尚不成熟,有可能还需要很多年才能规模化,也有人认为汽车的整车3D打印毫无必要。

智能汽车与智能手机还有些不同的是,把弄手机基本上自个儿的事,但开车不是。事实上,汽车是一个城市的有机组成部分,用车是有规则的(用手机大概除了飞机上要关机,某些特殊场合如开会时要静音以外就没什么规则可言了)。汽车构成了交通,交通是城市的重中之重。汽车需要互联,这就是车联网(基于车的物联网)。而车联网的前景仍不明朗,仍在起步阶段,参与的链条越发繁多,加入的厂商越发庞杂,各个利益主体之间的纠葛随之越来越多。如图2-39所示。

当下对于交通,一个我们经常见到的具象应用就是大城市中的交通状况指示牌,绿色表示畅通,黄色表示拥堵,红色表示堵塞,这种指示牌能帮助司机去选择较为快捷的路径。但它的机理不是建立在车上的,而是在道路边上部署了大量的感应器来侦测车速,再返回系统形成动态路况。这谈不上是智能汽车,但智能汽车可以很轻易地发送数据,为路况提供具体的、实时的、且更大范围的状况。SAP 的全球副总裁孙小群女士说,对于一个市长而言,他不太会关心前方500米究竟是通畅还是拥堵,他更关心的或许是一场暴雨后如何将外部的食品更为高效地运送到城市中来,这就要求他(或者他的决策部门)拥有更多的实时数据。

不过,智能汽车也有些需要人们警惕的地方。正如电脑和智能手机会有病毒和木马一样,智能汽车一旦“智能”起来,连入网络,不得不要考虑病毒和木马的问题。电影中会有这样的场景:一个坏蛋弄坏了一台车的刹车系统来害人,而未来,有可能这个坏蛋根本就没有碰过这台车,就能造成车毁人亡。

美国著名调查记者麦克·黑斯廷斯近期死于一场车祸。他在死前曾向亲友发邮件称正在做一个大新闻,而自己正被FBI(美国联邦调查局)调查,需要消失一段时间。15小时后,他开车撞树引燃大火而身亡。黑斯廷斯的跑车爆炸起火非常罕见,有人认为,黑斯廷斯的汽车有可能是因为黑客入侵汽车系统而造成车祸。

智能汽车并非是未来的新事物,它其实已经走入人们的生活。2010年,美国奥斯汀市的100多台车就由于网络制动系统软件遭到黑客入侵,瘫痪或无法启动,科技这个东西,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烦恼也就必然会尾随而至。

但无论如何,正如联网导致病毒木马有了用武之地的电脑依然大行其道一样,智能汽车,在不长的未来中,将大范围地渗入到人们的生活中。而开车,也不再仅仅是把握方向盘和踩刹车油门那么简单了。 43CmtBA4SmVlm4p1B3l6gjrYoxAH56z91Z2ScfgKA+aGNbdvAMv5aTpUfc6Uog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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