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三大运营商？不止吧

该是动一动传统运营商奶酪的时候了。在互联网化浪潮中，传统运营商也难以独善其身，虚拟运营商正摩拳擦掌，企图分得更多的羹汤。19家已获得牌照的虚拟运营商正在各显神通，结合自身业务做出有差异性和灵活性的增值服务。

2012年6月28日，工业和信息化部（简称工信部）发布了《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一步进入电信业的实施意见》，鼓励和引导的重点领域是：

（一）鼓励民间资本开展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试点，通过竞争促进服务提升和资费水平下降，为用户提供更便捷、优惠和多样化的移动通信服务。

（二）鼓励民间资本开展接入网业务试点和用户驻地网业务，促进宽带发展。完善相关监管制度和手段，保障企业实现平等接入，用户实现自由选择，推动提高宽带接入性价比。

（三）鼓励民间资本开展网络托管业务。引导电信企业将自有或租用的国内的网络、网络元素或设备，委托民营企业第三方进行管理和维护服务，促进专业化分工，提升服务水平。

（四）鼓励民间资本开展增值电信业务。支持民间资本在互联网领域投资，进一步明确对民间资本开放IDC（因特网数据中心）和ISP业务的相关政策，引导民间资本参与IDC和ISP业务的经营活动。

（五）鼓励符合条件的民营企业申请通信工程设计、施工、监理、信息网络系统集成、用户管线建设以及通信建设项目招标代理机构等企业资质。凡具有相应资质的民营企业，平等参与通信建设项目招标，不得设立其他附加条件。

（六）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基站机房、通信塔等基础设施的投资、建设和运营维护。引导基础电信企业积极顺应专业化分工经营的趋势，将基站机房、通信塔等基础设施外包给第三方民营企业，加强基础设施的共建共享。

（七）鼓励民间资本以参股方式进入基础电信运营市场。鼓励基础电信企业在境内上市，通过降低上市公司的国有股权比例或增资扩股的方式引入民间资本。支持基础电信企业引入民间战略投资者。

（八）鼓励民营电信企业“走出去”，积极参与国际竞争。支持民营电信企业开展国际化经营，开拓国际市场。

这被视为Virtual Network Operator（虚拟运营商）的开始。虚拟运营商是与电信运营商在某项业务或者某几项业务上形成合作关系的合作伙伴。2013年12月，工信部正式向11家企业发放虚拟运营商牌照，到目前为止，一共有19家有牌企业。虚拟运营商与电信运营商的最大区别在于，自身并没有骨干和核心的网络资源，只能通过租用电信运营商的基础设施，建立自己的虚拟网络来运营服务。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拥有自主品牌的增值服务商及电信服务代理商。

19家虚拟运营商在2014年的春夏吹响了它们的号角。在品牌效应和尝鲜欲望的驱动下，市场对新出炉的虚拟运营产品报以极大的热情。2014年5月12日，阿里通信发布“亲心”品牌并启动1709号段预约，立刻获得17万人预约。两天之后，阿里巴巴在北京、上海、广州、杭州、重庆、深圳、珠海的号码亦被哄抢一空。而反观老牌运营商，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一个月的新增移动用户却只有80多万。

它们的春天，真的来了吗？各个链条企业纷纷进军虚拟运营领域，如图2-29所示。

1996年春天，北京中关村南大门零公里处竖起了一块硕大的广告牌：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有多远—向北1500米。向北1500米就是后来被称为中国互联网的先行者—瀛海威信息通信有限责任公司的所在地。

瀛海威当时一手租用电信的网络（批发价），一手卖给上网用户（零售价），赚取其中的批零差价。很快，随着电信自身下场，直接对接用户，这部分的批零差价越来越难以成立。瀛海威意识到使用瀛海威接入服务的用户，必须提供给他们一定的“增值服务”：内容，否则，用户没有理由去使用它的，而不直接使用电信的。

瀛海威的这个思路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它制作内容的领域。一方面，它制作了一些其实并没有太大浏览价值的内容，比如耗资巨大的网上延安。另外一方面，它试图将这些内容封闭于互联网之内，非瀛海威用户不能浏览。这种小部分仿效美国AOL的模式显然与开放、互通有无的互联网格格不入，瀛海威后来归于沉寂，乃至覆灭。

瀛海威非常像早期的基于固网的虚拟运营商。对于今天的虚拟运营商来说，重点就是增值服务，因为在价格、网络速度上，它们受制于三大运营商。天音通信、话机世界等依然在主打低价的服务，但包括它们在内，也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用户不直接使用运营商的服务，而使用虚拟运营商的，究竟能得到什么额外的好处？差异化、定制化、增值服务是当今的虚拟运营商握有的三大法宝，如图2-30所示。

华翔联信、分享通信等企业已经准备在运营商照顾不周的行业市场中掘金。成立于2006年的分享在线于2013年12月拿到虚拟运营试点牌照，推出子品牌分享通信，重点瞄准校园、物流等几大领域。例如，分享通信将为物流企业（这些企业通常在全国各地拥有子公司、办事点等）提供一套软件服务平台，帮助它们完成收单、配送、签收等全程记录。相较于以往的软件服务商单纯依靠卖解决方案获得收入，分享通信将免费为物流企业提供软件，后续收取通信服务费并获得收单分成。基于遍布全国各大城市的业务属性，物流企业尤其是中小型物流企业，与各地运营商协调统一的资费套餐和相应的服务相对困难，而分享通信可以通过合理的产品资费、套餐设计，帮助物流企业实现通信系统一体化，提高效率并节省成本。

而出身互联网公司的虚拟运营商并没有从三大运营商的市场缝隙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它们采用“羊毛出在猪身上”的惯有的互联网套路运营这项业务。在它们眼里，虚拟运营业务只是一个移动互联网入口，是一股拉起公司各种业务的绳子，这是它们的成本中心，而不是利润中心。

阿里巴巴企图将淘宝、天猫、支付宝和数字娱乐等平台上的服务，通过阿里通信提供给用户。而京东放出提供各种低价套餐的通信产品，其实是希望通过为京东的网购用户提供通信服务，将这批用户牢牢固定在京东的生态圈。京东移动转售事业部负责人这样表述说：“对京东会员尤其是高级会员来说，在京东购物月消费1000元可免费获得500分钟语音通话+500M流量，这既刺激了用户的消费行为，又将用户带入了京东的生态圈。”京东的副总裁也表示，京东通信将长期作为成本中心存在，不以盈利为目标。

另外一家本部出身互联网企业的巴士在线，则希望将通信能力与既有的车载WiFi、公交电视等业务结合起来，推出公交上的移动应用分发平台。当用户踏上公交车，可以免费使用移动WiFi，可以免费下载巴士在线应用商店里的App，还可以与公交电视互动，获得相应的餐饮、影院、KTV、超市等生活服务信息。这其实是面向公交用户的一种流量分发，通过分发，巴士在线获取入口的商业价值。

对于传统运营商来说，发展的命脉其实不属于自身，如图2-31所示。

但无论哪种玩法，虚拟运营商的根子，依然落在三大运营商上。据一位虚拟运营商人士透露，三家基础运营商给出的流量批发价差不多都是110～120元/G，语音批发价略低于0.1元/分钟，比现在市面上的套餐价格还要贵一些。

2008年5月，工信部、发改委和财政部联合发布重组公告，“六合三”方案正式实施，形成了今天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三大基础运营商鼎足而立的局面。2009年1月，3G牌照发放，四年之后，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3G用户量过亿，中国电信则接近9000万。同样是四年之后，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推动发放4G牌照，布局多年的中国移动雄心勃勃，将部署20万个4G基站，覆盖五亿人口。

事实上，运营商受到的最大威胁并非虚拟运营商，而是以微信为代表的OTT 业务。有调研数据显示，用户使用微信后三个月，与其前三个月相比，人均短信下降16～17%，MOU（平均每户每月通话时间）下降5%。到了2013年上半年，微信用户超过了四亿（之后微信再也没有公布过用户量，一般看法是不想过于刺激运营商）。OTT增加了运营商管道化的风险。

OTT业务同样给虚拟运营商带来了威胁。可以这么说，后者的发展，最大的瓶颈来自于发端于互联网企业的OTT业务。 vGTcbwuDrKD84Zp450N6UYbwviMT0fhEVypRDGNTgOX4sbwxaNR56xxoNSH5Cs0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