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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君翎轻笑了一下，似是有些嘲讽，“可你现在连她受伤都无可奈何，你甚至保护不了她，你能为她做什么？她的命都是本尊给的。”
撑着周围铺天盖地朝着他冲来的气压，北堂宸只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有些血腥的味道。
君翎说的是实话，也戳到了他的短处。
嘴边开始溢出了丝丝血迹，北堂宸伸手擦掉，尽管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可却还是眼神坚定：“我会尽我所能。”
君翎看着他的眼神，脸上的轻笑和嘲讽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只是这仅仅几个字，可他看到的却不只是这几个字的决心和意志。
“你虽贵为天神，或许可以呼风唤雨，可却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不是吗？”北堂宸缓缓的说道，“若是去掉君令羽那个身份，她还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吗？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敢让她知道。”
“闭嘴。”君翎眉头忽然一皱，周围的灵气开始暴动，纷纷朝着北堂宸袭去！
即使北堂宸的意志比较坚定，可肉体的支撑是有限的，被施压这么久之后突然来个爆发，已经承受不住。
他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板，嘴边却带着挑衅和赢者的笑容。
“她，是属于我的。”
语落，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可君翎的脸色却明显不怎么好。
在北堂宸倒下之后，周围的天地灵气也才缓缓的收弱了许多，至少，是在人类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看着地上的北堂宸，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才叫人进来把他带出去。
他失控了。
他作为一个神，却被一个人类挑衅了。
低头看着那只几乎已经治愈好了的小猫，声音有些无奈，眼中带着许些落寞：“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可那只小猫此时却并不能回应他，她只是闭着眼睛，宛如是睡着了一般。
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把栗白从容器里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吊篮上，只是在她的头上轻轻一点，栗白便可以恢复了人身。
她睡得安详，宛如以前在天界那般，唯独不一样的，是她此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因为那个小仙的出现。
“重感情是好事，但是有些人，真的不值得。”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平常疏离的语气终是带着许些温柔。
他甚至可以直接把那个小仙从栗白的记忆里抹去，这样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再发生了。
他可以帮她搞定一切，那个人类不能。
因为他是神。
却也因为他是神，所以她对他一直都有距离感。
似是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对待自己的样子，想起了她下凡来之后，对待那些人类的样子。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嫉妒了。”
不是说神没有七情六欲，只是因为变成了神，这些七情六欲已经变得淡然无味。
可在忽然再次尝到七情六欲的感觉之时，虽然感觉很淡，可却很想去抓住，为了心中的那抹私心。
栗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她在天界开始到现在，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的走过了一遍。
在天界的无忧无虑，虽然偶尔会比较忙，也会有些不开心的时候，可那个时候都不会特别的伤心难过。
她去到治愈系的时候，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便是绵绵。
她的笑容依旧亦如既往的灿烂好看，她的话语依旧一如既往的让她感到温暖又有趣，她与她说的很事，她都记得。
可不知突然为何，周围忽然猛地变成了她被天帝处罚的那一天。
她不知道那个地方是禁地，只知道是绵绵叫她拿着一个东西过去找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就被抓起来了，被绑在十字架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万劫雷电。
她当时很害怕，可却也还是看向了绵绵，希望她能做自己的证人。
可她却回避了她的目光，甚至跟天帝告状——“她是故意进去的，我看到了！”
她当时只觉得血液都停止流动了，她不明白，想叫，却发不出声。
天神大人也没能及时救下她，她看到了他想救自己，可是被天帝拦下来了。
雷池真的很痛，她被劈得魂飞魄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在坠入雷池那一刻的时候，她还是想出声问绵绵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告诉自己，就这样把她给害了，一句解释都没有。
绵绵的面容不知为何已经开始变得狰狞又恐怖，她甚至有些记不清楚她曾经笑着的样子。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句话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是因为她吗？
她好像突然记起来，在她出事之前，绵绵好像已经开始跟她有些疏远了，只是她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因为她不想跟她疏远。
——“为什么你会认识天神大人？明明我资质比你好很多，凭什么不是我？”
她不知道，也不清楚为什么绵绵会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可现在她知道了。
她想起来，在那之后的很多时候，绵绵跟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
“都是因为你。”
眼前再次浮现出了绵绵狰狞的面孔，还有那双眼中满满的恶意和妒意。
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上面的帐顶，懵了一会儿。
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耳里却还回响着那句都是因为你。
真的……都是因为她吗？
栗白有些迷茫，可心中却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些答案。
转过头，却是看到单手撑在她床边的北堂宸。
他的面色要比她之前看到的时候还要憔悴很多，甚至下巴都已经开始有些胡渣了。
栗白有些不可置信，刚刚动了一下，北堂宸却是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看到栗白醒来的时候，呆滞了一会儿。
下一秒，栗白就直接被他抱住了。
“醒了就好。”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缺水严重，栗白伸出手回拥住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消瘦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