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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白的速度很快，她一直紧紧的跟着前面那个穿着破烂的乞丐，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绵绵！”
前面那个身影仿佛只是轻颤了一下，可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也因为这轻颤的一下，栗白已经追上了她的距离。
两人速度快得不似常人，后面的北堂宸都没追上。
周围是一片封闭的围墙，光芒很微弱，有些羸弱的月光照下来，终于是给了这里一些冷清的光。
前面的人忽然就停下来了。
在这个周围全是一片封闭的墙壁前，她停下来了，栗白也直接伸手去把她给抓住。
拉下那个破烂的帽子，露出来的脸是栗白所熟悉的，非常熟悉的，甚至眼泪直接涌出来的脸。
她的半边脸好像是被什么所烧伤了，看起来像是刚刚过了不久，因为栗白还能够感觉得到上面的热度和血迹。
“绵绵……”她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哽咽，眸子里聚满了雾气。
眼前的人只是一脸冷淡的看着她，这副模样让栗白的心更加刺痛了。
“我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她开口，声音沙哑，没有了以前那般清脆的嗓音。
“不是，不是这样的……”栗白摇着头，看着眼前这张看着自己冰冷如霜的眼眸，眼泪一直都止不住。
“你别再装了好吗？”绵绵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了，嗓子因为被烧伤的缘故，此时的声音更是难听至极。
“我没有，绵绵你听我说……”栗白伸手想触碰她，却是被她直接大力拍掉，啪的一声，特别响亮。
甚至因为力道太大的原因，她的手还刮到了她的脸。
丝丝血痕从栗白的脸上流了下来，虽然痛，可她此时却并感觉不到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那些借口？”绵绵冷笑着，甚至表情都有些扭曲，“我以为你被天帝丢下雷池会灰飞烟灭，为什么你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这样自由快乐的活着？为什么你的身边还有这么多喜欢你保护着你的人？为什么你还没有消失？”
她的一串话把栗白的心砸得拔凉拔凉的。
她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昔日最亲密无间的好友，此时却变成了这样，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绵绵面目狰狞的看着栗白，身上却是已经开始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这抹气息让栗白心下一凉，有些惊异的看着她。
“绵绵，你……身上怎么会有妖气？”
“还不是拜你所赐？为了活下来我只能去跟妖签订契约。”绵绵笑得讽刺，看着栗白那张跟以前一样纯洁无瑕的样子，笑得更是有些疯癫了。
“绵绵你不要这样……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你不要这样。”栗白心很痛，昔日的那些日子一一闪过脑海里，她从未恨过眼前的人。
即使当初的那场错事的原因是她，但是她也从未恨过她，她总觉得绵绵不会这样做的，她可是最维护她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你有什么办法？去求天神？”绵绵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着一样，听起来又像有些嘶声力竭，“你不腻吗？一遇到事情就去找人帮忙，你不觉得自己很废物吗？我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
她的眼睛都已经发红了，她的双手忽然紧紧的捏住了栗白的双肩，似是要把她的骨头捏断。
“我不会去找天神大人，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你，我们可以回到以前。”栗白忍着自己被捏得发痛的肩膀，红着眼眶却对着她展开了一个笑容，与以前一样的笑容，“我很废物啊，所以绵绵在我身边我才……唔！”
被捏着的地方似是忽然猛地疼痛了一下，栗白的瞳孔猛地微缩了一下，只是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咔嚓的声音。
“回不去了。”她看着栗白的样子，声音又低又哑，“在我被天神惩罚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是你不跟他走这么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疼痛几乎要把栗白疼晕，绵绵的话语却一直环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如同恶魔的低语——
“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她，所以绵绵才会变成这样。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额头却开始微微是冒着光芒，眼睛旁的刺青却也开始缓缓的蔓延了。
“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结交你，你就是个只会用善良来伪装自己的废物。”
绵绵的声音还在继续，栗白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可眼睛却依旧模糊，无论她怎么眨眼，都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她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声都发不出来，在双肩被松开的时候，她整个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刚刚被绵绵握着的地方，不仅开始溢出了血迹，还有一丝丝的黑气溢出。
甚至那丝黑气正在侵入她的肩膀。
栗白的意识开始涣散，各种七零八碎的记忆和场景一一的闪过了自己的脑海。
——“你好呀，我叫绵绵，是这里的老大，要跟着我吗？我可以罩着你！”
——“你怎么这么蠢，连采个药草都能刺伤自己？”
——“感觉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你呢，我也一样吧，感觉跟你在一起比较舒服，虽然你蠢是蠢了点。”
——“等我们什么时候晋升职位了，可以跟天帝大人要一个愿望，到时候我们就一起下凡玩一玩吧！”
栗白的唇瓣微微动着，像是在回答着什么一样，她其实在知道是被绵绵陷害触犯天规，而被天帝丢下雷池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她哦。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
她不是善良，她只是不想，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绵绵啊。
栗白的额头发着微光，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不清，身体已经开始缓缓的变回了猫身。
白猫的毛已经沾了灰变成了灰色，甚至也有了许些血迹，她额头上的印记正在一闪一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灭掉。
绵绵看着栗白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伸手就要朝着她的元神所在地方袭去。
可在还未碰到的时候，却是又被一股力量所弹开了，炽得她得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