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宸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明显现在心情不怎么好,直接提着短剑就上去砍了几刀。
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可她没有血,因为她只有皮,那凸出来的骨头都几乎能看到了。
但是每划开一刀,她便会流很多很多水。
女怪看着北堂宸不是个好对付的料,直接就避开了他的进攻,伸出了双爪朝着栗白冲去!
谁知还未靠近栗白,却是被北堂宸狠狠的踹了一脚,直接飞出了十几米开外!
栗白想出声,可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北堂宸也不打算追,看着那女怪直接就溜走,才走到了栗白身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而刚刚那边,还有着剩下的,没吃完的活人。
血布满了这里的地上,随着雨水缓缓的流了下去。
只是看着那个人身上的穿着,北堂宸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奴隶市场的人。
虽然大部分地方的奴隶市场已经被完全打压了,可却还是会有人偷偷贩卖奴隶的。
“阿宸……”栗白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能想到的,她几乎都想到了。
关于朱芸芸,关于她的母亲,关于这个冷清无比的村镇。
“你想怎么做?”北堂宸脱下外套为她遮雨,声音很轻柔,生怕重半分。
“芸芸她真的很好。”她如此说道,毕竟朱芸芸是真的真心实意待他们的,她能感觉得到。
可她却是拿着那笔银子去买了奴隶,拿来……
“嗯。她对你很好。”北堂宸将她抱住,高大的身躯遮着她的细雨。
栗白没再说话了,只是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北堂宸。
北堂宸轻柔的安抚着她,直至在栗白情绪稳定了之后,才带着她回到了朱芸芸的药铺里。
那些水还未消失,可水滴声却是消失了,栗白看了一眼药房的位置,最后还是没有过去。
黎川这一夜倒是睡得很香,隔日是朱芸芸来叫唤他们的。
门外的水已经消失了,水滴声也没再听见了,只是朱芸芸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像是哭过,又像是没睡好。
“栗白……”她在看到栗白的时候,张了张嘴,最后终是缓缓问出声,“你们昨晚……没出房门吧?”
栗白看着她这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气氛一时有些寂静,即使只是相处了两日,可栗白明白朱芸芸心思并不坏,可她的作为真的是让她接受不了……
“没出啊,一直都在睡,怎么了?”黎川在旁边打了个哈欠,随后似是闻到了什么一样,惊叹,“好香!”
黎川的话把气氛打破,朱芸芸也不再跟栗白纠结刚刚的话题。
只是对着黎川笑了笑:“今天给你们弄了煎饼,尝尝吧!”
“真是麻烦你了。”黎川也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笑着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忽然回头,话语似乎意有所指:“对了,病伤患者禁煎饼,不然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北堂宸压根没理他,而朱芸芸也看向了那后面,昨天那个看起来虚弱无比的俊男子已经醒了,即使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虚弱,可脸色却比昨天送来时的那会儿好了许多。
“阿宸。”栗白招呼着北堂宸,他转眼看向栗白这边,在看到朱芸芸的时候,眉头似乎下意识轻皱了一会儿。
朱芸芸也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可是没有办法,北堂宸很明显要比黎川还要俊美甚至更有吸引力一些。
不知不觉就会看呆。
“阿宸是不是很好看?”栗白笑了笑,语气里似是带着许些炫耀。
“对不起……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所以一时忍不住看呆了。”她以为栗白是在吃醋,于是急忙解释道。
“道歉做什么?”栗白有些不明,然后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其实我也会有看呆的时候,所以你不用道歉的啦。”
朱芸芸听着她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餐饭吃得倒是没什么,除了黎川一个人,其他三人似乎心中都藏着许些事。
吃饱喝足后,黎川要开始给北堂宸把红蟾绝命蛊的初种给弄出来,伤口不深,可毒却致命。
朱芸芸再次担当跑腿,栗白也打算帮忙,跟随其后。
北堂宸的眸子有些沉,身上的气息很是压抑,朱芸芸没在这种人的身边待过,自然是觉得有些压迫感的。
甚至她在感觉自己走的时候,像是被那双目光直直戳穿了一样,戳穿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药房里,两人仍旧与昨天一样,拿着药材,声响轻轻的。
“栗白。”朱芸芸忽然出声了。
栗白闻声转过头,却是看到了朱芸芸那已经红了的眼眶,她的脸色要比昨天难看很多,甚至眼睛下都已经有了许些青黑。
“芸芸……”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明白朱芸芸此时想要跟她说什么。
她能看穿朱芸芸的内心,因为她城府不深,她心性单纯,她厚实淳朴。
“你昨晚……出去过了吧?”她缓缓的说道,声音有些压抑的哑,“你都看到了什么?”
栗白看着朱芸芸此时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可这对于朱芸芸来说,却是默认一般的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没有母亲了……”她忽然就放下了手中的药材,抓着栗白的衣裳,跪了下来。
栗白被她这个举动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自己也连忙蹲了下来,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栗白,我真的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被迫的,被迫……变成这样的。”朱芸芸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谁曾想到,朱芸芸的母亲此时看起来是这样,可却也只是一个年纪刚到三十多的女人。
“在我儿时父亲好赌,因欠债太多而离开人世,母亲带着我逃到这里,她很好,她以前真的很好……可有天追债的人跑上门,想拿我去抵债,母亲拼死不让,为了保护我挨了好多毒打,还断了一条腿。”朱芸芸边哭边说着,甚至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此时的身子都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