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瓦尔普吉斯之夜落幕

尹雪走进房间，见袁心怡正站在露台上，望着海滩发呆。月光笼在她的身上，像一层轻纱。

“你在看什么？”

袁心怡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只说：“是程启思和钟辰轩。他们在海滩上，看他们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了。”

“应该是在讨论案情。”尹雪也走到露台上去看，微笑地说，“他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散步上面，所以才会一直在这下面转圈圈。”

“尹雪，你看这里的海。”袁心怡并没有留意听她在说什么，只是低低地说，“尹雪，你看这里的海。我还记得，以前这里并不是一个酒店，是一个风景很好的疗养院。本来，疗养院建在海岛上是很好的，一开窗就能看海。可是，如果是想自杀的人，从这里走下海滩，就能走到海里去……”

尹雪望了她半天，把脖子上的珊瑚项链取了下来，塞在袁心怡手里。“你觉得程启思这个人怎么样？”

袁心怡眼神骤然地闪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来。“很好。样样都好，比我想的还要……出色。”

她温柔地抚摸着手心里躺着的那串光滑的红珊瑚珠子。“他那天来这里的时候，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点奇怪。”

尹雪淡淡地笑了一下。“也许，你像他认识的某个人。某些记忆，就算是沉在心底不愿想起，也会在某些时候浮现出来的。”

袁心怡俯视着海滩，那些白玫瑰早就被海浪给卷走了，那些白色的蜡烛也都不见了。“在巫女出没的夜晚么？嗯，我应该再去找一个娃娃，适合化成女巫妆的。让我想想，得给她做套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呢？”

尹雪一脸苦笑地看着她。“经过了这么一串事儿，你还有心情养娃娃？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力了。”

袁心怡一本正经地说：“这次的事都是恶人搞出来的，跟娃娃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们才是最无辜的！”

尹雪把目光投到了桌面上躺着的那个头断手折的娃娃身上。娃娃本来又黑又亮的眼睛，这时候已经被戳得支离破碎。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是的，所以哪，中世纪的女巫大都是被烧死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