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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情女怨6

“看起来,我来得还真巧。”钟辰轩对孟桓说,“你这大老板,今天居然还在?”

孟桓虽然眼里都是疲惫之意,但好歹还保持着笑容。听他这么一句,那笑真是都成了苦笑。“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他把钟辰轩让进了他私人的休息室。钟辰轩四面看了看,这房间可是大得出奇,全落地玻璃窗,视野极佳。“孟桓,你平时跟谭悦,就是在这里……偷情的?这个词我用得准确吗?”

孟桓并没有惊奇的表示,只是拿着桌上放着的他跟文采桦的结婚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

“采桦是个好女人,不过她的问题也在于她太有教养,太要面子了。她对你的事情,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当好孟太太,只要有她的小卉就满足了。”钟辰轩慢吞吞地说,“你么,你也扮演着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而且一直扮演得很好。不管是最近出现在花边新闻上的颜歌,还是别的女人,都只是你的消遣,这个我们外人管不着。但是,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谭悦是采桦最好的朋友啊。你们当然也明白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们的私情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也瞒得密不透风的。只不过,你们也太……”

钟辰轩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孟桓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该把这事情告诉殷鸣。他挺有人脉的,我真怕他把这事捅给媒体。”

钟辰轩笑了一笑。“你还怕?你跟颜歌……”

“那不是一回事,不是一回事。”孟桓忙挥了挥手,“我知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谭悦,她说她吃药就可以了……看样子,她并没有吃。她太不小心了……”

钟辰轩慢悠悠地说:“是忘记了吃,还是有意的?”

孟桓也变了脸色,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辰轩?”

钟辰轩挑起眉头看着他,说:“我问你,你真的对谭悦怀孕的事,一无所知吗?从头到尾,她难道都瞒着你?”

孟桓大声地说:“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他说到这里,突然地停了下来。

钟辰轩讥讽地说:“知道了怎么样?亲自去关照吗?说起来也真巧,采桦和谭悦住到了同一家医院,就差住隔壁病房了!”

“青田医院是成海市最好的产科私立医院,更何况,于静在那里……”孟桓说到这里,又不说了。

“于静跟文伯伯是老朋友?”钟辰轩问。

“你不知道?她跟文家……”孟桓吃惊地看了钟辰轩一眼,说了半句又突然住口了。钟辰轩不耐烦地说:“那话怎么说的,东家长西家短,我还关心这些了?”

孟桓问道:“那,采桦和若兰是异母姐妹,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当然知道。”钟辰轩说,“好像听若兰说过,伯母跟文伯伯年轻的时候是同学,

他们结婚的时候,年纪都不小了,都有三十多了。伯母好像之前也结过婚。文伯伯的第一位妻子听说是很早就病故了,我也没见过,采桦就是她的女儿。”

孟桓听他这么说,就说:“你还真有点意思,结婚都没把对方家庭情况搞清楚。”

钟辰轩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凡事都要弄得太清楚,我怕那婚就结不成了。”他说着就起了身,“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这就告辞了。不过,你添了个儿子,我也该去恭喜采桦一声。”

孟桓皱起了眉,他显然是心烦意乱的样子。“辰轩,谭悦的事,你千万别……”

“知道了!”钟辰轩说,“我还没不通人情世故到这地步!告诉采桦?我有毛病是吧?”

孟桓苦笑了一下。“谢谢。”

“用不着这么客气。”钟辰轩淡淡地说,“既然你对我承认了,说明你还是认我这个朋友的。别的我也不多问了,我了解你,你虽然风流了点,但对人是不坏的,更不会去害谭悦的。我打算也去见见文伯伯,他应该在家吧?”

“在家是在家。”孟桓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还会想去见我岳父。”

钟辰轩说:“工作归工作,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

孟桓微笑了一下。“你有点儿变了,辰轩。”

钟辰轩走到窗前,有点茫然地望着窗外的一片绿意。“是吗?我想,工作是最好的调节剂。”他回过头来,看着孟桓,钟辰轩脸上仍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谭悦的死,你伤心吗?”

“别来诱导我,辰轩,你们那一套我还是懂一点儿的,毕竟在岳父那里耳濡目染了这么久。你嘴上说是不再多问了,其实,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打算的。”孟桓转过了头去,不看他,“我很喜欢谭悦,听到她死的消息我非常伤心和震惊。”

“多么标准的答案。”钟辰轩正视着孟桓,一字一字,十分清晰地说,“应该对谭悦的死负责任的你,却并不觉得自己应该负责任。不应该为她的死负责的人,反而在遭受良心的谴责。这个世界真奇怪,是不是?”

不等孟桓反应过来,钟辰轩就走了出去。

文家在郊区一个风景相当美丽的别墅区,住的是一幢三层的中式别墅,有一个不小的花园,里面的花草长势很不错,看来是有人一直在精心打理。钟辰轩走到别墅门前,按了按门铃。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从门上的话筒里迟疑地传了出来:“……是你?辰轩?”

“是我,文伯伯。”

门开了,钟辰轩走了进去。他走得很慢,当他走上台阶的时候,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口。这个老人一看就是很有气度,很有知识的学者类型,但他的鼻子很高,嘴的轮廓非常鲜明,有种特别的坚毅气质。

文致越深深地望着钟辰轩,看了很久。“你没什么变化,辰轩。”

钟辰轩淡淡一笑。“您身体还好吧,伯父?”

“辰轩,你应该叫我爸的。”文致越说,他的声音里甚至流露出一种乞求的味道。钟辰轩却转过了头去。“我跟若兰并没有结成婚,所以,我还是只能叫您伯父。”

文致越有点难过地低下了头。“进来吧,辰轩。”

钟辰轩对着客厅里扫了一眼。“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文致越在一张藤椅里坐了下来,他的脸在阳光下,老态毕现。“若兰走了之后,我活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呢?……”

“您还有采桦。”钟辰轩低低地说,“她现在怎么样?”

文致越声音里的悲哀之意更浓了。“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我们对她的情况,都一清二楚……自从生了小卉之后,她就一直不开心……她想要个儿子,想得发疯。我们怎么劝都不行,我们尽一切努力劝她……但是采桦坚持,怀孕后她乐得快要发疯,我们不敢强迫她不要这个孩子。后来,她知道了怀的是个儿子,更高兴得不得了……”

钟辰轩皱起了眉,说道:“您应该找孟桓好好谈谈。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致越,你在跟谁说话,这么大声?当心吵醒了采桦……”一个文雅的女人声音从楼梯上传了过来,钟辰轩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扶着楼梯站在那里。

文致越连忙走了过去,把她从楼梯上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月仪,你腿脚不方便,还是用电梯的好。”

胡月仪在藤椅里坐了下来。她的花白头发细心地挽成了一个髻,虽然脸上皱纹丛生,但依稀还能看到她年轻时的风韵。一双眼睛依然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她身材依旧纤细,穿了一条灰色的长裙,如果只看她的背影,绝对想不到她的年龄。

“是你,辰轩。你已经很久没有到我们这里来了,今天为什么……?”

她的声音文雅而细致,就像她整个人的气质一般高雅含蓄。胡月仪是教中国古代文学的教授,在几年前已经退休了。胡月仪长年行动不便,还在教书的时候都要靠拐杖扶持,但却是个相当坚强的女人,一直很受尊重。

钟辰轩接触到了文致越焦灼的眼神,知道他不愿意让妻子知道谭悦的事。“伯母,听说采桦生了个男孩,我是来看看的。”

胡月仪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虽然因为这一笑,她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但依然可以让人有温馨的感觉。“谢谢你,辰轩。就算成不了一家人,致越也算你的老师。你有空的时候,也该多来走动走动。我们……都很想你,我跟致越。听孟桓说,你跟他还常常有来往,为什么却反而不肯来看我们呢?”

钟辰轩正想答话,胡月仪却温柔地打断了他。“我们都知道,你为了若兰的事,非常伤心。但是你毕竟还年轻,死者已逝,若兰九泉之下,也不会希望你一直为她悲哀下去的。那时候,我跟致越都很难过,跟你一样难过,没有多开解你。我们这个长辈,确实当得也太不负责了。”她回头望了文致越一眼,文致越握住了她的手。“小卉很可爱,长得倒是像若兰超过采桦。你要不要看看小卉?”

文致越咳了一声,插口问:“采桦呢?她睡着了?”

“她正在午睡。”胡月仪微笑着说,“致越,你去把咱们的孙子抱下来,给辰轩看看吧?”

钟辰轩笑着说:“看来采桦和孩子都恢复得不错,这么快就出院了。”

胡月仪叹了口气,说:“医院里发生了那种事,怎么还住得下去呢。我们请了护士在家护理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又微微笑了笑,“说起来,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都不应该相信,但我心里不管怎么说都觉得挺别扭的,所以第二天问了问于静,于静说采桦的情况很好,可以回家休养,我就让采桦搬回来了。她不是剖腹产,又不是第一回生孩子,恢复得很快。”

文致越咳嗽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钟辰轩,上楼去了。没过一会,他手里抱着一个婴儿下来了。婴儿穿着粉红色的襁褓,正睡得香。才出生的婴儿都不见得多好看,钟辰轩盯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是长得像孟桓还是文采桦。

从楼梯上又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胡阿姨,采桦姐她醒了,说要给宝宝喂奶了。”

这个声音听在钟辰轩耳里很耳熟,一抬头,发现站在楼梯上的人居然是杜珊珊。杜珊珊也认出了他,眼睛里有惊异的神色。

文致越把手里的孩子抱给了杜珊珊。杜珊珊问:“胡阿姨,牛奶有没有送过来?采桦姐想喝了。”

“哦,在厨房呢,已经送来了,我正热着。”胡月仪吃力地想从藤椅上起来,杜珊珊忙说:“胡阿姨,您坐着,我去拿。”

她正好走到钟辰轩的旁边,顺手就把孩子交到了他手里。“帮我抱一下好吗?我去厨房拿了牛奶就回来。”

她的手跟钟辰轩的手接触的一刹那,钟辰轩就发觉有个什么小纸片很迅速地塞进了自己手里。他一怔,随即接住了,捏在手心里。

杜珊珊从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出来,然后一手把钟辰轩手里的孩子接了过来,上楼去了。钟辰轩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回过头来向胡月仪和文致越告别。

“我就不上去打扰采桦了。过段时间,我再来拜访。”

胡月仪唇角又露出了笑意,细致而温和。“辰轩,不要那么见外。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坐坐,我们都想你呢。”

“好的,伯母。”钟辰轩朝她弯了弯腰,又看了看文致越。“文伯伯,那我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我的手机号没有换。”

他看着文致越转身慢慢地走回去,步履蹒跚,完全是一个老人的样子了。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钟辰轩才展开了一直捏在手心里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微信号,显然是杜珊珊匆匆忙忙写下来的。

“来找我出去,我有事跟你们说。”

钟辰轩反复看了两遍,皱着眉收好了纸条,然后摸出手机,打给程启思,叫他来这里接自己。这个地方是郊外的别墅区,住户们都有车,出租车很难走到这里,约车半天不接单,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往回走了。

程启思来得很快,大概只花了二十分钟。钟辰轩上了车,说:“你开得有多快?没有被交警给拦下来?”

“哪能呢。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不开车?”程启思问。钟辰轩说:“你那辆车前天我开着好像有点异响,你是不是该拿去做保养了?”

程启思深吸了一口气。“辰轩,我借车给你用,这没问题,反正有多的。但是……但是保养这种事……你看我最近忙,你就不能自己开去?”

“我也忙,懒得去。”钟辰轩说,“有意见么?那我加满油还给你,怎么样?免得你到别人面前去说,你的极品同事借了你的车开还不给你加油?”

程启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朝车窗外张望:“这就是文采桦的家?很漂亮啊,走到这里来好像是回到了古代,都是仿古建筑。”

钟辰轩说:“文致越的妻子胡月仪是教中国古典文学的,她喜欢这样的风格。文伯伯对她非常好,样样事都依着她。”

程启思好奇地问:“这位胡教授是什么样子的?”

钟辰轩微笑地说:“我见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就如同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人物。若兰就长得挺像母亲的。虽然她现在年纪大了,但气质仍然很好。”

“听你这么一形容就活灵活现了,真想见见她。”程启思还在往外面看,看到钟辰轩把一张纸条递给了他。“这是什么?”

钟辰轩说:“我刚才在孟桓家里看到了杜珊珊。”

“杜珊珊?”程启思怔了怔,“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文家请来照顾采桦的护士。”钟辰轩回答。

程启思脱口而出:“哪有这么巧的事?”

钟辰轩说:“可是事实上就是发生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采桦也住在青田医院。杜珊珊是那里的护士,不是么?我那天还在说,杜珊珊肯定有了笔额外的收入,看来就是在文家照顾采桦得来的了?”

程启思看着手里的纸条,皱着眉说:“她为什么不当场跟你说?就算当着人不方便,她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就算她不记得我的电话了,打到局里找我总行吧?既然是急事……” 6eqYfWln3oZ2u3L5q8W/nYctaBfXlyW3qVHc4o/Wn47k0ZWRx54wY9EmU0ok8o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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