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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至死方休6

到了局里,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见到程启思和钟辰轩进来,居然一窝蜂地拥了上来,挤得程启思和钟辰轩莫名其妙。

陈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启思,我们有一个很有趣,很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一听到这句话,程启思和钟辰轩就明白了这群人在乐些什么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钟辰轩的眼里满是笑意,程启思却是满脸无奈。李龙宇看他没有反应,用手肘撞了撞他,小声地说:“你不想听吗?”

程启思翻了个白眼,拉长声音,大声地说:“不就是任羽迷上了我表妹,值得你们这样八卦吗!”

吴晴做了个苦脸。“程哥,原来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表妹告诉你的?”

钟辰轩微笑地说:“你们的消息可过时了,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们最新的进展吧。”他眨了眨眼睛,“要不要听?”

一群人都兴奋起来了,七嘴八舌。“要听,当然要听!”

李龙宇讨好地把一袋子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递了过来,“看,这是特地给你们准备的早点。”

程启思一听到“早点”两个字,就立即想到了一大早便跑过来找安瑶出去“吃早点”的任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众人推开,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重重地关了过来,弄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李龙宇小声地说:“怎么,我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钟辰轩笑着说:“确实。不过没关系,他不吃我吃。你们要听的消息嘛……”看到一群人都竖起了耳光,钟辰轩眨了眨眼睛,才慢吞吞地说,“今天一大早,我们从玫瑰园回到启思家的时候,就有一个很意外的客人来拜访。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谁了吧?”

李龙宇一拍桌子:“任羽?”

钟辰轩点头。“就是他。”

陈了啧啧地道:“哎呀呀,我还真一直以为他是个……结果人家不是不喜欢女人,是一般的他看不上眼。这不,来了个大美女,任羽马上就跑去追了,比谁都积极!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人不可貌相!”

钟辰轩笑着骂道:“瞧你们八卦的!我可告诉你们,启思心情不好,你们别拿这事在他面前开玩笑。”他把那袋小笼包子拿了起来,“我带进去吃。”

“等等,辰轩。”陈了叫住了他,“启思他不高兴什么?有什么不高兴的?”

钟辰轩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启思跟任羽一直有矛盾,任羽追求他的美女表妹,他能开心得起来么?”

说完这话,钟辰轩便拿着那笼包子,进了程启思的办公室。他把门关好了,把包子放在程启思面前,说:“你在别人那摆那副脸色作什么?弄得大家莫名其妙的,这可不像你做人的原则。”

程启思抓起一个包子扔进了嘴里,一面嚼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那怪谁?有人昨天晚上像发疯一样跑了出去,害得我没睡觉地找了一晚上,现在都还昏头昏脑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钟辰轩把一把舒服的靠背椅推到了一边。“你到这边来躺躺吧,我打印一点东西。”

程启思并没有问他要打印什么,很听话地站起来坐到了椅子里,一仰头就倒了下去。钟辰轩也不理会,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咬着包子,一面把笔记本打开了。

打印机开始卡卡地响了起来。一页一页打印着满满的英文的纸,从打印机里滑了出来。钟辰轩把那叠厚厚的纸装订在一起,又把座椅调了个方向,面对着窗户。

程启思的父母都是入了英国籍的,因为程启思的祖父程衍之在妻子安然“过世”之后就去了英国,在英国住了十来年后死了,连葬都是葬在英国的墓地。程行止是位知名的画家,也正因为如此,他残忍杀妻的事,才被报纸和媒体渲染得如此充满了神秘色彩。

西方人总会对东方的一切抱着某种奇怪的不可知的态度。

整个案件,其实相当简单。据程行止的邻居说,程行止夫妻俩,并不能算是一对美满的夫妻。程行止是个画家,他的情绪相当不稳定,常常冲着妻子大吼大叫,骂出不少难听的话。但他的妻子——安心,这是个美丽而宁静的名字——却是个相当温柔解人的女人,她几乎从不会跟丈夫吵架,只是默默地听着。

据邻居们的证词,在案件发生前大约一个月,程行止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有一天,一位也是华侨的邻居老太太在花园里干活的时候,听到了程行止叱喝他的妻子坐到玫瑰花旁,给他当模特儿。而那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好心的老太太觉得程行止很是过分。安心每天傍晚都会出门散步,经过老太太家门前,都会跟她打招呼,但是这一次,老太太有三天都没有看到安心了。她虽然不喜欢程行止,却很喜欢安心,于是就到程家去,想看看安心是不是病了。

老太太的证词十分明确:安心病了,但她的丈夫却对她不管不顾,仍旧一个人在花园里画画。老太太非常看不惯程行止的所作所为,想过去骂他一顿,但安心却坚持不让她去。老太太无可奈何,回家给安心炖了一锅鸡汤,给她送了过来。

过了几天,安心复原了,又开始给程行止当模特儿。但这一次,却没有当多久,程行止就回国了。老太太以为安心也是跟他一起回国的,还给她腌了些在国外很难吃到的酱菜,准备等她回来给她。但是,过了大半个月,程行止回来了,却只有一个人。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闷在家里画画,根本不出园子。

老太太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凑巧的是,她的儿子就是管出入境事务的,老太太就让儿子帮自己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安心的女人跟程行止一起出境。儿子很快就给她查到了,程行止确实回了中国,但并没有安心的出入境记录。老太太把事情的经过给儿子讲了一遍,她的儿子立即得出了结论:报警,立刻报警。

程行止对警察的到来大发雷霆,说自己的太太出去度假了,干警察什么事?但警察很快地在他的花园里发现了少量的血迹,经检查是B型。而安心的体检报告,显示她的血型也是B型。而且,还在花园里,发现了沾满血迹的刀子。警方也觉得事态严重,立即对程家进行了搜查。

结果是让人震惊的。在程家的壁炉里发现了一只女人的断掌,还发现了大量的骨灰。警方推测,程行止是在花园里将妻子分尸,然后在壁炉里生了火,把被切成碎片的尸体一点一点地放进火里,慢慢烧成灰。女人的断掌经DNA鉴定,确认是属于安心的。

人证物证俱全,警方立即逮捕了程行止。程行止并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但也没有否认。在审判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是一副相当漠然的态度,即使是到了宣判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警方和心理学家们都对他杀妻的动机推测过,比较令人信服的一种就是:程行止是一个疑心病非常大的男人。他是个画家,是典型的艺术家性格,无比的敏感。他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以至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最后残忍地杀害了妻子。

对于程行止究竟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这一点,心理专家们同样也是众说纷纭。可以说,这是程行止唯一可以逃过法律制裁的途径,律师也向他建议过,要他接受相关的测试。但测试的结果,证明程行止是一个精神状态完全正常的人,他在杀害妻子的时候,并不是不能自控或者精神失常的状态。

从他被判决终身监禁到病死在监狱里,一直不断地有心理专家去见他,问他是否想要上诉。程行止的回答只有一句:“不,谢谢。”

钟辰轩盯着面前厚厚的一叠资料,陷入了沉思,直到程启思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你在看什么?”

钟辰轩把椅子转回了原来的方向。“你醒了?我要来的……你父亲当年的资料。我不能保证我的记忆全部准确,所以想再详细地再看一遍。”

程启思拿过那叠资料,翻了几页,又放了下来。“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这件事情再被翻出来。无论如何,他都是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一个女人。根据他们的邻居和朋友的证词,都说安心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钟辰轩轻轻地说:“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安息吧?”

程启思皱了一下眉头。“你是想说发生在玫瑰园的阁楼上的怪事?可是,那跟安心无关,那里面的一切,都是属于安然的。如果要说有人无法安息,那也应该是安然。一个男人杀死了他的妻子,被判终身监禁,死在监狱里;另一个男人也杀死了他的妻子——如果日记里面说的是真的——却安享了他的晚年……”

“安享?”钟辰轩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你的祖父是安享了晚年呢?也许他终生都活在对你祖母的思念和回忆里,终身都活在亲手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的痛苦中。你的祖父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程启思说,“他是在英国留学的,所以在他妻子死后,也自然而然地去了英国定居。他得的是癌症吧。”

钟辰轩凝视着他。“那么你想弄清楚这个谜么?不仅是你父母的,还包括你祖父祖母的。也许为时已晚,一切已经盖棺定论,但是……”

“我愿意。”程启思回答。“从我重逢安瑶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命运是个奇妙的东西,你再怎么逃避,也逃不过命运铺下的那张大网。我希望弄清楚从前的一切……我至少想知道,安然和安心是怎么死的。”

“好。”钟辰轩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们就从头开始。”

程启思望着他。“从头开始?从哪里开始?”

“从她——安然开始。”

安然是个美丽的名字,但显然不是她红极一时的时候曾用过的艺名。程启思把安然的照片复制了几十张,找了一些对戏曲有研究的朋友,请教他们是不是认得这个女人。但大家都众口一词地说:在那个时代,唱戏的人太多,沉沉浮浮的也太多,每个人的故事估计都可以写一本精彩无比的小说。很多戏子都只是昙花一现,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没人记得她们的名字。安然,大约也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结果,钟辰轩并不觉得奇怪,他更寄望于另一个线索。既然当年程启思的祖父是从英国留学回来,受老同学的邀请才在上海逗留,看了安然演的戏并迷上了她,那么,如果程启思祖父的这个“老同学”还活着的话,他知道的一定比任何人都多。钟辰轩催促程启思去找出这个“老同学”的下落,还有那个“洪叔”。

安远的案子,毫无进展。毒药确实是氰化钾,但这并不是一种太少见的毒药,能够接触到的人不会少。安远的社会关系又很复杂,又是毒又是赌,排查了相当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唯一能算是线索的是,验尸结果表明安远服下的氰化物是在胶囊里面,他和钟辰轩在玫瑰园见面的时候,已经吞服了有一阵了,胶囊会延缓毒发的时间。安远在玫瑰园喝下的伏特加,并没有毒。

问题是,谁给他有毒的胶囊的?动机又是什么?在完全找不出杀人动机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法下手,程启思不得不认真考虑任羽当时随口说的那个动机:难不成有人对安远寻仇?他平时得罪的人?

最让程启思无语的是,安瑶居然又搬回了玫瑰园。钟辰轩听说她一个人搬回去住,都吓了一跳,问她难道就不害怕么?安瑶却回了他们两个人一副灿烂无比的笑脸,说她不怕,安远就算死了,也不会害她吧?何况,还有任警官常常陪着她呢!程启思听得几乎吐血。

任羽以前一直是个工作狂,没事都要去加班的类型。但现在,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任务,一下班,任羽就比谁都跑得快——跟安瑶约会去了。程启思每次听到他甜甜蜜蜜地叫“安琪拉”,就觉得一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偏偏任羽似乎也真把他当成准表兄了,跟安瑶聊微信打电话也不避他,那一串串的绵绵情话让程启思深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任羽这个人。

“大概是从什么小言剧里现学现卖的。”钟辰轩有一次听到程启思声情并茂地向他复述了一遍任羽打电话的内容,一边打冷战一边说。“不过你放心,安琪拉很喜欢听这些的。我们听着肉麻,安琪拉估计高兴得很呢。你看她现在,微信都懒得给你我发一个,还不就是有任羽陪她了。”

“她还说过几天要跟任羽出国去度假呢。”程启思一脸不乐意地说,“任羽这两天拼了命地在干活,人都不见,就是为了休假!”

“我都叫你别管他们了。”钟辰轩好笑地说。程启思正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一接听,眼睛就亮了一下。

“找到了?知道他的住址么?嗯……你说。好,我记下来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他一放下手机,钟辰轩就说:“找到谁了?”

“找到那位‘老同学’了。”程启思把刚才匆匆写了几笔的便条折了起来,“咱们订机票,明天就去。”

钟辰轩说:“怎么请假?”

“去查案啊!”程启思说,“这还要我教你?”

钟辰轩嘀咕了一句:“这跟我们现在的案子有关系么?”这时候,吴晴敲了敲门,把头探了进来。“钟哥,程哥,你们有没有看到任……”

“你怎么会来问我?”程启思瞪了吴晴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任羽在哪里?”

吴晴做了个鬼脸,说:“任羽的爸爸来找他,说有急事。又说任羽的手机关机,找不到人。我找了,可也找不到他人。”

程启思听她这么说,倒是不好意思再摆脸色了,站起身说:“他父亲在哪里?任羽有任务的时候手机可能没开,我去看看。” 7W0/WFFK9ZXiz34Hy5YGyq4LRoXcBjLAlXIVKpefNHAoyh51Ug1vrruUHfFFX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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