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之中,虽然王载厚与王振云是家族的至高领导者,但他们二人其实见面很少,王振云负责搭理族中一应事务,无暇抽身。而王载厚则常年闭关,期冀冲击更高境界,故而,但凡不是特别重要之事,平常王振云都不会打扰王载厚的清修。
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连王振云都不好拿主意,非得请示王载厚不可。
“见过老祖!”王振云微微一礼,而后目光在王炼尘身上一扫,颇觉诧异,但很快就收起目光,脸色一正,对着王载厚说道:“老祖,今日老四的女儿闯了大祸,把杨家子弟杨成的丹田废了,杨家当场就称与我王家断裂联盟,此事,您看如何是好?”
闻言,王载厚微微皱眉,如今白石镇的局势一强两弱,倘若两个弱者都撕破脸皮,互为仇寇,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被一强吞并。
“你的想法呢?”王载厚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
“此事毕竟是我们不对,想要平息此事,只怕是要下点功夫才行。”王振云一脸沉着,仿佛心有定数,继续说道:“杨玄风在杨家的地位很高,但还没到影响杨家决策的地步,所以,我想通过与杨家家主见一面,给点补偿,就算把这事儿给抹平了。”
在来的路上,王载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有效。他相信杨家家主杨玄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彻底撕破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王载厚沉吟了会儿,而后目光打量在王炼尘的身上,突发奇想的问道:“炼尘,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王炼尘一怔,完全没有料到王载厚会问自己。对于处理这种家族事务,他哪里有任何经验,突然被问,一时间王炼尘顿时就难住了,思索良久之后才渐渐回神过来。
“回老祖,家族的事情我实在不懂,不过,我认为此事还是做好最差的打算为好。”王炼尘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包不住的,如果吴家从中横叉一道,事情就难办了。”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呢?”王载厚继续逼问道。
“备战与协商一同进行,协商成功那自然是好,协商不成,备战便能起到有备无患的效果。”王家和杨家并无深仇大恨,能不战就不战,但凡事都得做最坏的打算,不可被动挨打。或许是融合了至尊记忆的原因,王炼尘内心深处更是渴望一战。
“他们要战便战,我们王家也不是纸糊的,没必要卑躬屈膝,四个字,干就完了。”
“好!”
王载厚忍不住赞了一句,干就完了,多么简单纯粹,而这也是武者最需要的纯粹。思前顾后,心便不得自由,这样反而约束了自己。
“振云啊,你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反而不如年轻人有气魄啊。”王载厚看着王振云,目中露出坚定,似乎已有决定:“你马上通知护院加强警戒,同时加大对族人的训练,然后带点诚意去见见杨家那小娃,他接受自然是好,如果不接受,那么也不打紧,千万别折了我王家的脸。”
“是!”
王振云眼珠一转,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王炼尘这个小辈的三言两语,就直接让王载厚做了决断,可见王载厚是真的欣赏王炼尘啊,那日后王炼尘的家族地位肯定是节节攀升。
“嗯,见杨家小娃的时候带上炼尘,让他见见世面。”王载厚淡然吩咐道。
此话落在王振云的耳朵里却是令他更加惊异,这种级别的对话带上一个小辈,其中的深意已经跃然纸上。不过,王振云没有任何反对,他虽是王家的家主,但王载厚才是王家的神。
“老祖……”王炼尘内心忐忑,他从来没有搭理过家族的事务,怎么能参与这样重要的会谈呢?
“你从小就远离家族,现在也该为家族出分力了。”不过,王载厚却是挥手止住了他,然后对王振云说道:“记住,事情可以谈不拢,一定得安全的把炼尘给我带回来,他可是我王家的宝,失去谁都不能失去他。”
“老祖放心,我以性命保证,炼尘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的。”王振云保证道。
“嗯,此事宜早不宜迟,你立刻带着炼尘,备上东西去吧。”王载厚说完,突然想到答应王炼尘的事,便对王炼尘说道:“炼尘,你只管去,我会令人把你父母的灵位放在祖祠中的。”
“多谢老祖!”
王炼尘真诚躬身一礼,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给自己父母正名,今日能够这么顺利的达成所愿,王载厚起了重要作用,所以不管当初王载厚的误诊,给自己带来的屈辱,此刻他都万分感激王载厚。
“去吧!我会给你们压阵。”
王载厚微微点头,而后王振云和王炼尘纷纷告退。
其实,在王振云来见王载厚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礼物已经备好,不过大礼嘛却是被挑选了出来。
杨家坐落在白石镇的西面,宅邸占地几十亩地,修的极为恢弘壮阔。曾经的杨家一度是白石镇的镇主之家,但后来吴家崛起,将杨家的镇主之位夺了过来,如此说来,其实杨家和吴家的积怨更深,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把白石镇三大家族的关系弄得朴素迷离。
“此地乃杨家宅邸,前方来着何人,快快下马,否则后果自负。”
杨家的门前,四名执刀护卫怒脸相向,他们不是没有认出王家之人,只是今日的杨家不待见王家。
“我是王振云,有事请见杨家家主,请通禀!”
王家有错在先,王振云也自觉理亏,便没有与这些护卫做计较。
“天下那么多姓王的,你是哪个王家?”四名护卫中,一个明显是头儿的护卫挤兑道。
这种明显带有找茬儿的话语,要是放在平日,整个白石镇都找不出一个人敢这么和王振云说话,但此刻,王振云却是忍而不发。
“瞎了你的狗眼,王家家主你都不认识,怎么当的护卫?”
突然,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门内走了出来,嘴里似乎在呵斥护卫,眼神里全是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