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宓妃大摇大摆地带着佩娘和妞妞进了神医堂,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些侍卫堵在二楼卧房门口嚷嚷。
“这里面怎么一直没动静!”
“那位小哥交代我了,他不出来别人不能进去打扰,几位军爷耐心等等……”
“滚开!那小子不会是跑路了吧!”
“这……”
“吵什么吵!”宓妃站在一楼抬头看着那几人。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众人疑惑。
“出去吃个早饭也得通报你们吗?丞相府的护卫还有这个权利?我是你们的犯人吗?”她一边说一边缓缓上楼。
“哼!我们二公子的伤药可是做好了?”护卫并不客气。
宓妃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滚出去!”
“你!”
“约定的时间到了?”宓妃哼笑一声:“这里是神医堂,是我的地方!不是你们丞相府!你要是想催我也成,药做不好,丞相大人追究起来可是你的责任!”
几个侍卫脸色隐忍,宓妃故意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佩娘,关门送客!”
突然被吩咐的佩娘愣了愣,待她要开口说话时,那几个侍卫已经拂袖而去。
“头儿,我们就让这小子这么骑在我们头上?”
侍卫首领咬了咬牙:“第一份药的约定时间是今天晚上之前,先让他嚣张一会儿!”
“也对,我就不信,太医们都治不好的伤,这小子能治?”
……
宓妃又交代了佩娘几句,将她安排在了隔壁房间便出去处理其他事宜了。
她巡视着自己的店铺,基本上已经完善了,就差一些细节还有打扫收尾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店内的十几个师傅,那些师傅和她的眼神一对上就避开了,就好像心虚似的。
她怎么觉得,在这装修店铺上有其他猫腻?
不过这想法一闪而过,这装修师傅应该不是傻子,总不可能做超出那个价钱以外的事来帮助她吧?
“小哥,我们今天晚上就能收拾完。”装修师傅笑的温和,眼睛亮亮的,这一天他期盼已久啊!
“奥,那正好,我还有家酒馆……”
“我岳父岳母身体有恙,我们得回老家,不能接活了!”装修师傅赶忙说道。
“那……”宓妃瞧向其他人。
“我老婆生孩子!”
“我母亲病了!”
“我……我肚子疼!”
“……”
宓妃的嘴角抽了抽,这些人是故意的吗?怎么会这么“巧”?
“要不,我给你们看看?”宓妃双臂环胸,戏谑地开了口。
“不不不,不用了!我们回家养病就成!”这些人连忙拒绝。
“行,那我也不留你们,我另找别家就是。”宓妃无奈地笑了笑,只当是那些侍卫吓到了这些装修师傅。
她摇了摇头走进了药房,庄湘玉的伤药其实不难,主要手段都在那日的“治疗”上,她的药不过是很平常的引子罢了。
约莫着到了申时,那些侍卫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宓妃现身了。
“一共半个月的。”宓妃将一个小箱子放在他们面前,里面是一包包分好了剂量的草药。
“半个月后,你们将药材拿来,我给你们新配的药。”宓妃懒洋洋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那药方呢?”侍卫的眼珠转了转:“我们也得交差,还望小神医理解!”
宓妃支着下巴有些倦意:“每一包的药材配比都不同,所以我没写。你们也别妄想研究方子了,我接下来开的药和这次的不一样。”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宿了,困得不行:“拿完药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
几个侍卫早就不想再在她这里受气,两人提了箱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丞相府赶去。
佩娘有些欲言又止,她看出来了,这小哥嘴上是个不饶人的,这万一得罪了丞相府可怎么办?
宓妃伸了伸懒腰道:“储姐姐,你和妞妞就放心住在这里,我出门两天,你看看招几个合适的人来店里帮忙,我在房间里留了银子。”
佩娘赶忙应了下来,宓妃也不再多说,神色疲惫地上了楼。
不多时,一只白猫低着头从窗户钻了出来,它这次跑得不快,蔫头耷拉脑袋的,都没冲那两个盯梢的暗卫翻白眼。
她又一次突然地出现在了暗香面前,暗香觉得,这样下去她都见怪不怪了。
“别叫我了,让我睡他个天昏地暗……”宓妃说完这句话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暗香叹了口气,只得将做好的饭菜放在小厨房里温着。
宓妃是在第二日的辰时醒来的,醒来的原因是,她翻身掉在了地上……
“四小姐,我想了想您那日说的话,虽然我是王爷的侍卫,但在您身边就会护您周全,这点您是大可以放心的。”陈酒情绪低落地说道,他还是希望宓妃能将他当自己人的。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跟着宓妃虽然没什么前途,但是小日子过得很快乐。
宓妃憋着笑瞧了眼低头喝汤的陈酒,这人是个藏不住心思的。陈酒若不是从夏侯安身边出来的,她肯定是要重用的,这样的人可塑性最高。
“从古至今,忠诚的对象都只能有一个。我问你,若是夏侯安要你拿刀对着我,你可会照做?”宓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酒怔了怔,答案呼之欲出。
“罢了,你还是没想好。”宓妃说道:“既然如此,你依旧可以向夏侯安汇报,但我不该让你知道的,参与的,就不会向你透漏一星半点。除此之外,我们都可以好好相处。”
“主子,汤凉了。”暗香适时地打断道。
她心里明白,不光是陈酒,就连自己也是如此,宓妃的话是说给两个人听的。其实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就是让两个主子在一起,这样他们做下人的也不用为难了。
三人沉默地吃完了饭,最后还是宓妃打破了僵局:“夏侯安最近在做什么?”
她本是随口一问,陈酒和暗香却立马来了兴致!
“王爷最近在忙朝廷的事,皇上将问柳镇的税收一案交给了王爷!”陈酒答道。
“主子,王爷肯定不是故意忽略您的!”暗香补充道。
宓妃虽然听出了他俩的话外之音,但还是装起了糊涂:“哦。”
就在暗香和陈酒准备叹气之时,她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汤:“问柳镇?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