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破伤风啊,处理的不及时,里面进了好多细菌,细菌混合在一起就变成毒了!”宓妃信口胡诌道。
“毒?是有人给我儿下毒了吗?”庄南天瞪大了眼睛。
众人听不明白她说的话,更加人心惶惶起来。
“一定是宓妃那个小贱人!是她打的湘玉!她肯定趁机下毒了!”沈柔立马叫嚷起来。
“夫人,还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诬陷我的好友!”宓妃沉了脸色:“贵公子是因为受了伤还乱动,导致沾染了脏东西!”
她说着,伸手就将庄湘玉脸上那块儿包扎的细布扯了下来!
“啊!”有个看到的奴婢立马惊叫了一声。
庄湘玉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骇人了!皮肉外翻着,那些黑线没有细布的遮挡更明显了!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交错在伤口处!
连沈柔和庄南天都愣住了,这样的一张脸还谈什么仕途啊!还怎么会有姑娘愿意嫁进来啊!全毁了啊!
“不要看!不要看我的脸!把她的眼睛剜掉!”庄湘玉推开沈柔往床里退去。
沈柔指着那个婢女正要下令,宓妃幽幽说道:“都这样了还不替自己积德吗?”
“我的脸!”庄湘玉状似癫狂。
“我的儿!”
“有的救。”
沈柔还没哭丧起来,宓妃就淡淡地甩出这么一句。
“当真?”庄南天此时也顾不得眼前这个大夫可不可信了。
“就是得受点罪。”宓妃盯着庄湘玉就像是在看一个好玩的玩具。
“你想做什么?”庄湘玉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很简单,笔墨伺候着。”宓妃在桌子旁坐下,仆人得了庄南天的眼色很快将纸笔拿了上来。
她一边罗列着需要的药材一边说道:“将腐肉剔掉,再用生肌良药将养着,每夜子时往伤口处滴一滴自己的心头血,十五日可长全皮肉,三十天只剩浅痕,两月余便可完好。”
“那太好了!神医您尽管开药就是!全用最好的!”庄南天的关注点在最后两句:“还有犬子的腿,也望神医救治一番!”
“心……心头血?”沈柔倒是听出了不一般。
宓妃停笔笑看着他们:“没错,我刚刚还没说完,剔肉和取心头血可都不能用麻沸散。”
“……”
不能用麻沸散!那人就是清醒的!这不是要将人活活疼死吗?
“这是为何?神医,这取心头血是我们理解的那样吗?”庄南天问道。
宓妃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如何啊,治是不治?”
她这般傲慢的姿态倒是起了几分逼迫的作用,寻常大夫可都是巴不得能救几个贵人,如此也能搭上一条大船。以前只有叶知心和墨诩不将人放在眼里。
“我治!”在一片沉默中庄湘玉先开了口:“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这才是要脸不要命啊!
沈柔和庄南天对视一眼,庄南天开了口:“韶神医,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事关……”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宓妃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她想不明白人类的脑回路,不信任就是不信任,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我在临安城开了家神医堂,刚刚在街上百姓们已经帮我证实过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出了问题丞相大人可以随时找我偿命!”
“老爷,若是湘玉的伤没有治好,庄宓妃必须交给我处置!”沈柔发了狠地说道:“放心,我会留她一命的!”
庄南天看着沈柔没有再说反对的话,他前几次打骂她是因为情急,但他的这个夫人认真起来,他可不敢小瞧。
宓妃冷着一张脸看屋子里的人,就仿佛他们口中说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那就请神医医治吧。”
宓妃轻挑眉梢,表情愉悦地开起了方子。
这一开,竟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屋内的几人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摞纸不由得脸皮抽了抽……
“神医……需要这么多药吗?”庄南天问道。
宓妃摆出一张老实人的脸:“那是,要不别人怎么治不了呢!”
“还有啊,还剩下几味药我就当今日的诊金了,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白给人看诊的吧?”宓妃支着下巴想了想:“还有哪味药材贵来着……”
“应该的应该的……”庄南天不情愿地应道。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有几味昂贵的药材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千金才能求得的啊!
“行吧,就这些吧。”宓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终于放下了笔。
她觉得,她已经够“客气”的了,这些药材加起来也就一百万两吧。
“拿着,你们那里有的今日就交给我吧,剩下的三日内备齐送到神医堂,若是备不齐,贵公子脸上可要留下永久性伤疤的!”宓妃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庄南天的手在颤抖,饶是丞相府家大业大也吃不消这一百万两!
“这白泉月石要五十斤?”
宓妃探着头瞄了一眼,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你以为她会良心发现吗?
“是啊,配的药比较多,这个就用来烧烧水洗洗锅,然后这锅上面喂饱了药性,再熬别的药就能将需要的东西掺进去了!”
庄南天的眼皮跳了跳,宓妃继续道:“这是家师亲传的手艺,不然你以为我是拿什么打败的容客山庄的医师?”
“父亲,给他!我名下不是有家药铺吗?他要什么药材都给他!”庄湘玉抓住了庄南天的衣摆:“父亲!”
庄南天古怪地笑了下:“这药材倒不是问题,就是做生意也得讲究付个定金……”
宓妃知道他是不放心将所有药材交给她,万一人跑了呢!
“好说,先给我一半,不然这药也没法配,剩下的还烦请丞相大人立个字据。”宓妃爽快道:“不过,丞相大人将自己的儿子比作生意,倒真是让人开眼界啊!”
庄南天被噎了一下,宓妃亮出一把小刀在蜡烛上烤了烤:“都出去吧,别妨碍我做事。”
“我们不能在吗?”沈柔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不专业。
“成啊,不过我怕你们受不了,若是你们打扰了我,我可不保证我手中的匕首割在什么地方。”
庄湘玉咽了咽口水,他和宓妃的眼睛对上……
恐惧从心底蔓延到嗓子眼,他的牙齿都不自觉地打颤了……
众人终究还是出去了,门缓缓关上,三息后,里面响起了庄湘玉杀猪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