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我找不到韶光了?”宓妃微扬下巴。
“你刚才……”
“这与我刚才说的并不冲突,夫人何必急于给我定罪?”
沈柔紧了紧拳头,她是不甘心呐!庄湘玉伤的那么重,宓妃却好端端的!若是她不施些手段,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呢!
但她此时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只能收好了自己怨毒的眼神。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跟我去找他!”庄南天的话音落,丞相府的侍卫围了过来。
宓妃瞧着可笑,这是准备充足啊,怕她反悔所以打算用强了?
“主子……”
宓妃回头拍了拍暗香:“陈酒跟着我,你去瞧瞧那个小丫头。”
“不要,暗香想跟着……”
“你想让那丫头饿死吗?”宓妃板正了神色。
暗香抿了抿唇,终于点了头,她也知道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是个拖累。
宓妃看向庄南天和沈柔:“聚宝楼。”
……
宓妃觉得这切换身份的活计应该让韶光来干,他是只狐狸,本来就是千面。自己这只猫明明就该好吃懒做虚度人生。
“我找你们老板。”宓妃抛出一块儿玉牌,自来熟地说道:“楚夫人让我来会一位故友。”
她这一系列的举动不止看呆了庄南天和沈柔,还让陈酒心中有了计较。
“她什么时候和聚宝楼的人这般相熟了?楚夫人又是谁?”三人同时想道。
接下宓妃玉牌的是那位新管事,他不认得宓妃,但见到那块儿牌子后便变了神色。
“这位小姐,若是您来寻我家老板那就白跑一趟了。”管事的满脸堆笑带着歉意说道:“诸位也知道我家老板是南元人,南元老国君驾崩,他回去悼念了。”
“南元老国君驾崩?这是件大事啊!”宓妃挑眉,有些疑惑道:“他又不是官员,为何要回去?”
“南元重商,我家老板作为商业之首自是要回去的。”管事的答道。
宓妃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找他也行,五楼的二号房可有人?我想借用一下。”
她说出这句话来也没有十分把握,她是凭着那管事的看了玉牌后的态度提的要求。
“今日没有拍卖会,五楼的包厢都是空的,您里面请!”果然,管事的一口答应了。
宓妃收回玉牌,心道:“看来这玉牌代表了尊贵的身份,可是南一凭什么给她呢?”
宓妃眸色变了变:“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不是说去找韶光吗?你去二号包厢做什么?”沈柔最先问出来。
庄南天也带着疑惑,刚才的对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她同人约好了的样子。
“父亲,夫人莫急,这韶光居士行踪飘忽,他和我约好了今日相聚,但并未说时间,所以我随意找个房间等他就是了。”宓妃的回答经不起深思,因为这里面的漏洞太多,但她就有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
“陈酒,我一会儿自己进去,你守在外面,韶光出来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是!”陈酒是知道些内幕的,所以他自会为宓妃守住这个秘密。
出来前?难道不应该是进去吗?
“怎么个意思?我看你故弄玄虚吧?若是我们不看着,你跑了怎么办?”沈柔急了,她一把攥住了宓妃的手腕。
“你这是玩儿什么花样?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同你一起等?”庄南天今儿来还有一重打算,他想亲自见见这个韶光居士。
他刚在临安城崭露头角,还没有附属哪家,他若是游说一番,说不定能为丞相府再填一个助力!
“夫人,我能跑哪去?”宓妃掰开沈柔的手:“韶光不喜太多人靠近,若是你们将他吓跑了怎么办?”
宓妃说完也不再给他们继续说的机会,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宓妃进去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她轻轻吐了口气:“这间屋子倒是没有上次的感觉。”
她之所以没选一号,是因为上次被人窥视的感觉太强烈了!
“喵!”
几秒钟后,一只白猫从二号包厢的窗子钻出,它飞檐走壁地上了房顶。
它站在上面远望的模样竟有些睥睨众生的意思!
“哎!又是那只白猫!你看看,它刚是不是又白了我们一眼?”
隐蔽处躲着两个侍卫,那是夏侯安后来安排在宓妃身边的。
“你又忘吃药了吧……”
宓妃随便找了个成衣铺偷了两件男子服饰,然后丢下一两银子又回了聚宝楼。
“这里面一直没动静,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沈柔铁青着脸色:“你给我让开!不能人一直不到她就一直躲在里面!”
“噗!”陈酒吐了嘴里的草,白了沈柔一眼。
“老爷!”沈柔求助似的望向庄南天:“这丫头肯定有鬼!她都不见得认识那个韶光!”
庄南天咬了咬牙:“进去,先把她叫出来!”
“别介,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要是硬闯的话,我可就得听四小姐命令行事了!”
“你个狗奴才!这庄宓妃从哪找来的你啊!给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抗住这么多人!”
那句“狗奴才”一出口,陈酒的神色就冷了,夏侯安带出来的人,就算是死侍都是容不得外人骂的!何况还是他这样的一等侍卫!
“各位,聚宝楼的规矩可懂?要动手就出去!”管事的不乐意了,就算拿着玉牌也不能拆楼啊!
“吱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韶光”拉开了门:“吵什么吵?不知道四小姐在与我叙旧吗?”
宓妃的容貌在妖术下做了微调,所以旁人是认不出的。
没有夏侯安在她身边捣乱,她的妖力恢复的不错,如今已经可以调整容貌了。
“阁下就是韶光?”这副容貌除了那日在菜市口的人没有几人认识。
“你是怎么进去的?宓妃呢?她怎么没出来?”庄南天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聚宝楼的窗子又不高,在下翻进去的。”宓妃说的坦荡:“我和四小姐约好了,她替我在里面看东西,我随你们去丞相府看诊。”
“对了,四小姐还吩咐了,这个侍卫在我回来之前都要在这里守着。”
陈酒皱了皱眉,他知道宓妃担心什么,但他不得不考虑宓妃的安全问题。
“四小姐在里面,你作为她的侍卫务必好好守着!”宓妃警告地看了陈酒一眼。
她也门儿清,韶光这个身份瞒不住夏侯安。
“是。”陈酒终是点头。
宓妃这是将套儿下在了明面上,陈酒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他却只能顺着宓妃铺的路走。
“我的姑奶奶啊!”陈酒表情不变,心里却哀嚎一声:“回头说什么也得求主子再派过来几个人,四小姐……这人少了看不住啊!”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必须带着庄宓妃一起!”沈柔伸着脖子想往里看,陈酒及时将门给拉上了。
“阁下是否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庄南天上前一步,眸色探究地看着“韶光”。
“哈!笑话!”宓妃神色微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大的事下来我韶光也是这一个名讳!在下根本就不屑冒名顶替!”
“可是你……”
“我是因与四小姐投缘才接下这个委托的,丞相府看来没什么诚意!”宓妃理了理袍子:“如此,那我便与四小姐道个别,这丞相府我还不去了!”
“且慢!”庄南天想伸手去拦,宓妃侧身躲过。
“阁下莫恼,因素未谋面所以才有此疑惑,又因这次看诊关乎犬子,所以,阁下能理解吧?”
宓妃回眸瞧了庄南天一会儿:“也罢,只肖我走到大街上,那日见过我的百姓自会为我证明!”
“那庄宓妃……”沈柔还不死心。
“我放在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必须由四小姐帮忙照看,怎么,做不到吗?”
沈柔微微敛眉,若不是她儿子伤了,她是绝对不会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夫示好的!
沈柔换了一副好脸色:“不,怎么会呢!还请神医速速随我们回府,我儿的伤实在是严重。”
宓妃冷哼一声:“带路吧。”
庄湘玉上了太医开的药之后,脸上的伤口非但不见好,反而有些化脓了!
他此时正在房间里发脾气,镜子都被他砸了,奴才跪了一地,他一边打骂他们一边诅咒着宓妃。
“啪!”宓妃刚到门口便有一个瓷碗飞了出来。
“滚!都给我滚!”
“都是庸医!”
“那个小贱人呢?把她给本少爷绑过来!我也要毁了她的脸!”
“你们这帮贱奴不听话了吗?”
“啪!”
又有什么东西打翻了,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奴才的惨叫声。
“不知悔改。”宓妃心道。
“湘玉!是娘回来了!湘玉……”沈柔第一个冲了进去:“娘给你请来大夫了!”
宓妃也跟着庄南天往屋里走去,她踩着一地狼藉看到了此时的庄湘玉。
这人哪里还有当日的贵公子模样,他的伤口处散发着阵阵臭味,边缘好像有一条条黑线在蔓延!
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宓妃的妖力。
“想活着吗?”宓妃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