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的手刚抬起来便被身后出来的人按住了。
“没事了。”宓妃神色疲惫地看着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装作根本就不关心的样子。
宓妃伸手按了按酸痛的脖子,她其实早就做完那个手术了。就是刚才消耗的太大,她在里面休息了会儿。这一休息就睡了过去,她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可听的明明白白。
“人死了?”刘阿虎呆立在那里。
“娘亲!我要娘亲!啊!娘亲……”
人群在瞬间安静,在这一刻,小孩子的哭声才最让人心疼。
宓妃松开夏侯安朝台下走去,她走到刘阿虎的身边看着那个小脸脏兮兮的女孩儿。
她伸出一只手抚在小女孩儿的脸颊上,让人称奇的是,小女孩儿马上就不哭了。
“乖,你娘亲没事,她太累了在里面睡觉呢。”宓妃的声音透着倦意,但却温柔极了。
“知道了,大姐姐。”
宓妃挑眉:“是大哥哥。”
小女孩儿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像大姐姐的大哥哥。”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呢!”
刘阿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身边的亲戚也在愣怔后咋呼起来:“不信!把人交出来!我们都闻到血味儿了!”
“就算是现在没事,也肯定让你们祸害的不行了!”
“对!说不定我们抬回家人就没了!”
“这样呀……”宓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与此同时的,叶知心正一步步朝着棚子后面走,她在听到宓妃说那个女人没事的时候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不!她绝不能让她救活那个女人!
宓妃突然眯紧眸子,她回手就扔出一把匕首!
“砰!”匕首钉在了木架子上!
“叶小姐,你走错地方了吧。”宓妃负手而立:“我这把匕首刚刚喂过人血,怎么,你也想把自己的血贡献出来一点儿?”
“你……你乱说什么!”叶知心紧张道:“我可没往你的棚子走,这中间的地方也是你的吗?”
“嗯,没有最好。”宓妃白了她一眼转身,若是她真的走到自己的棚子那边了,那匕首钉住的可就不是木头了!
“你们这些人啊。”宓妃叹了口气:“家里是有皇位继承还是怎么的?没有的话非要生个儿子干嘛?女儿不是人啊?女儿就该给你挡刀挡剑?里面躺着的可是你的枕边人!你竟然想让她死!什么仇什么怨啊?人渣!”
在场的百姓没什么,倒是夏侯安等人脸色一惊,这人真是大胆,“继承皇位”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也不怕掉脑袋……
“我……”刘阿虎一时语塞,他眼一闭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人就算没死,你们也得赔钱吧?我们可没说要治!哪有硬拉别人治病的!”
“这人怎么这么说啊,刘家那小伙子,是你媳妇自己来的呀!”
“对啊,我们都看到了!”
“……”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宓妃笑得嘲讽:“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要钱不要命啊!”
“这是我们家的事!”刘阿虎的母亲见势头不对,想要拉着自己的儿子跑。
宓妃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别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家的事?这明明是那个大姐的事!你们就算是她的亲人也没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你们害不害臊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混蛋!”
宓妃最看不惯这种事,古代女子的地位大多低下,就连现代也有很多男女不平等的事,她没那么远大的志向去扭转局势,但那位大姐此时不止是她的病患,还对这场比试有特殊的意义!
再者说,这个可怜的女人既然想到了求医就说明不是完全愚蠢的,那么她拉一把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你们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人你们是带不走的,若是再往前闯,瞧见那个人没?”
宓妃回头指着夏侯安说道:“你们要是再敢乱动,格杀勿论!”
刘阿虎等人还要再说,宓妃又道:“你们可别觉得为官者杀人更会被别人唾弃,永安王身上可有人头没算呢!诸位应该知道,永安王为我们羲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就算是每年杀那么几个也是无所谓的,更何况像你们这种本就该下地狱的!”
夏侯安没说话,他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墙,他暗暗觉得,这小奴隶拉自己出来当挡箭牌确实大胆!该罚!
不过……他怎么有点高兴呢?
在宓妃的吓唬下,那些人果真不敢动了。
她倒不是想让夏侯安滥杀无辜,不到必要时候她是不会下杀手的。何况刚刚那番话的三观也确实不正,但对于那样的刁民只能这样,她知道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
宓妃转身又朝台上看去:“李太医,可以帮我鉴定了。”
李太医此时面对宓妃也不像最开始那般冷漠了,她说的话,做的事,确实让人佩服。
李太医点了点头,朝那个棚子走去。
他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当他给那个女人摸脉检查之后他惊呆了……
外面的人表情各异,宓妃闲适,叶知心忐忑,刘阿虎度秒如年。
其实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李太医就走了出来。
众人的视线再度聚集过去。
李太医年近古稀,他在太医院以刚正不阿闻名,提起他的医术也是让人竖大拇指的。
只听他字正腔圆地说道:“原本只剩下一两年寿命的人,现在……”
他顿了顿,仿佛自己都不相信似的:“没事了。那位夫人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她身体损耗颇大,需要用好药将养着。”
“什么?不会吧!这么神!”
“太医院排第二的医师都说了还能有假!”
“我要去那边排队!”
“我也去!”
“……”
叶知心和墨诩这边立时走了大半儿的人,二人的脸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那般难看!
宓妃摸了摸鼻子,其实,她这算是作弊。毕竟她刚刚用妖术修复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不然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呢!而且那个女人的肠阻塞没有特别严重,身上也没有其他炎症,这些是她决定给那女子治病前就了解到的。
“知心!你还愣着干什么!”墨诩拽了叶知心一把。
“他!”
“他什么?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他虽然治好了那个女人,但是我们治疗成功的病人比他多了七十六个,别忘了比试的规则,难道你想断手吗?”
墨诩的话提醒了叶知心,的确,这场赌约的前提是,谁治疗成功的病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