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你喜欢我吗?”
宓妃不是那种给点甜头就欢欣雀跃的小姑娘,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是动心了,她也能很好地收敛起自己的感情。
夏侯安微怔,宓妃伸手将他的身子推起来一些。
“你要娶我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帮你挡掉赐婚的妻子,是因为我弹响了这把叫做将军骨的破琴。但是,你有你的目的。你要护着我,是因为你和天下人一样,觉得我身上有‘珍宝’的线索,对吧?”
夏侯安的眸中似乎是隐忍着什么,他也疑惑了,他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出于这个目的吗?
“夏侯安,我要说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被剥皮削骨我还是这个答案。如果不是你今天和我讲了这个故事,我连这琴是什么都不知道。”宓妃定定的看着他:“那么,你还要护我吗?”
夏侯安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宓妃勾了勾唇,笑如春风:“夏侯安,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会跟你走,更不愿意嫁给你。”
夏侯安的神色不变,但宓妃不知道,他的手指渐渐握拢,床单都被抓出褶皱了。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愿意,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成为永安王妃!但是这个小奴隶……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奴隶……
她竟然云淡风轻地说她不愿意嫁给他!他都主动开口了,她竟然不愿意嫁给他!
夏侯安在心中问自己,他喜欢她吗?喜欢……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宓妃不得不承认,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她是有些期待的。
所以,当夏侯安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感觉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然后,夏侯安又不合时宜地起身了。
他在床边坐了片刻,转移了话题:“陈酒和暗香以后就跟着你了。”
“嗯。”
“有事情就让陈酒去找我。”
“嗯。”
“……”
“我回去了。”
“……”
夏侯安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宓妃应声,他转头望过去,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竟然睡着了!
他盯着她的睡颜,她睡觉的时候蜷缩着身子,跟只小猫似的……
他的心跳快了些,那个问题再次萦绕脑海,他,喜欢她吗?
片刻后,天问和陈酒便看到夏侯安从窗户飞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就跟逃命似的!
二人对视一眼,天问道:“我去追主子!”
陈酒点了点头,继续守在门口,也不知两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怎么好像看到主子脸红了?
夏侯安走后没多久,宓妃突然睁了眼,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重新闭上眼。
月色爬过窗格,斑驳地映在地上,窗外不知名的鸟啾啾地叫着,花香醉人,这样的良辰美景实在是辜负了。
第二日,午饭的时间都过了宓妃还在呼呼大睡。
暗香是怕她饿坏了才过来喊她:“主子还没起吗?”
陈酒伸了个懒腰:“没啊。”
“你怎么一点心肺都没有呢!”暗香嗔怪道:“这都两顿没吃了,主子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去要敲门。可是,陈酒却将她拦了下来。
“我跟你说,四小姐没准是心情不好呢!”陈酒煞有介事道:“你不知道,昨儿王爷过来了,就呆了半个时辰又走了,王爷昨晚走得可急了,许是俩人吵架了!”
暗香皱了皱眉:“那就更该进去劝劝了!你怎的不早些告诉我?”
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声虽然不大,但宓妃却听到了,她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开口道:“暗香,进来吧。”
暗香这才推门而入:“主子……”
宓妃笑了笑:“帮我梳头吧。”
她其实并不喜欢使唤人,但这古代的发髻实在麻烦,而且既然来了这里就入乡随俗。
暗香是个手巧的,她梳的发髻简单大气,宓妃对着镜子看去,这发型倒是将她容貌上的艳色柔和了几分。
“主子是桃花眼,都说这样的女子最有福气了,都不用上妆就很好看了!”暗香一边插发簪一边说道。
“就你嘴甜。”宓妃回手拦下了她的手:“就留一个得了,其余的帮我收起来。”
暗香不解,宓妃也没和她解释:“还有你们昨日搬过来的那些首饰衣裳什么的,留下三五样就可以了,剩下的都帮我收到一处。”
暗香应了下来,她知道宓妃在丞相府步履维艰,只当她是想留点私房。
宓妃梳洗好后,暗香脸色不自然地将吃的端了上来。
她看着那一碗清粥,一碟小菜,还有一个有些焦了的鸡腿,她挑了挑眉:“厨房为难你们了?”
“没……”
“可不是,说是丞相府的饭菜不够了。”
暗香瞪了一眼插话的陈酒,她本来不想给宓妃惹不痛快的。
宓妃倒是不在乎,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想到了。
“你们也没吃早饭吧?”
暗香叹了口气:“主子放心,明儿我早些去厨房。”
“厨房要为难咱们,不是你去的早晚的问题。”
“要不,我去打上一架?”陈酒弹了弹刀柄。
“不用。”
宓妃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她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是闹上一闹,也只能解决一时。庄南天的意思是让她活着就行,而活的好不好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了。
“陈酒,帮我打听一下,这临安城的显贵们,谁家有疑难杂症,越难治越好。“主子怎么会好奇这个?”暗香问道。
宓妃勾了勾唇,金钱和势力这两种东西,谁有不如自己有。与其依靠别人,不如自己打出一片天地!再者说,她这一身本事可不愁赚不到钱。
“是,属下现在就去。”陈酒应道:“我顺便再带回来些吃的,属下这儿还是有些银钱的。”
宓妃不好意思笑了笑,好丢脸啊,她都要靠下面的人养了!
但是,没有人会和饭过不去。于是,她忙不迭地点头:“我来条烤鱼就成,焦一点,多刷酱!”
“我吃韭菜鸡蛋的包子!”暗香也不客气。
陈酒点头应下,他刚要走,宓妃又道:“对了,找到白瑾了吗?”
陈酒摇了摇头:“还没,属下去您说的那几个地方看了,都说这人好些天没回去了。”
宓妃又和二人聊了几句,但都是点到即止,饶是陈酒这样的资深探子都没能猜出她接下来的打算。
……
陈酒买了一大包吃的送回了丞相府,然后才出来办正事。
傍晚,他帮宓妃收集好资料之后先送去了夏侯安那里。
“她让你查这些做什么?”夏侯安看着纸上罗列的名字还有身份背景问道。
“属下不知,四小姐对属下很戒备。”陈酒如实禀报道:“她还问那个白瑾的下落。”
夏侯安冷哼一声,眸色更寒:“她倒是关心那个假道士。”
“主子,那个白瑾好像有些问题。”天问说道:“属下派出去的人都没带回来有用的消息,他好像是就这么消失了!”
“消失?”夏侯安眯了眯眸子:“让神殿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陈酒想了想又道:“四小姐今日睡到晌午才起,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了。”
“不高兴?”
“暗香我俩猜的,大概是和主子有关吧。”
陈酒这话说完,一旁的天问皱了皱眉,他心道:“陈酒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没看出主子的心思,可是,主子不能有软肋啊……”
夏侯安摆手道:“你们出去吧。”
待二人走后,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他还以为,那个小奴隶真的冷情冷性,她会不高兴,说明还是在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