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
花园里,关山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石凳上,他右手托腮,左手叉腰,姿势有些不雅。
“月儿长大了,这身材越来越好了。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还是小笼包呢!”关山月看着正为他们填茶的婢女调笑道。
那小婢女脸色一红:“大将军你快别打趣奴婢了,咱们七日前才见过……”
“啊,是吗?女大十八变,每天都好看,你这变美的速度太快,所以我没记住。”
关山月是个老油条,嘴贫的很,没几句便撩拨的那小姑娘心扑通扑通地跳。
夏侯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关山月冲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对了,你们府上那个暗香呢?那丫头脸蛋肉嘟嘟的,很可爱。”
“你有完没完?”夏侯安不耐烦了。
“你答应我明天晚上去参加宫宴我就有完。”关山月抿了口茶说道。
夏侯安不语,他们都知道,夏侯安一旦参加了这个宫宴,就相当于确定了这桩婚事。
这都第三次了,第一次夏侯安称病躲过去了,第二次他将皇宫给烧了,这第三次嘛……
“我知道你的态度,可是这次皇上将此事托付给了我家老爷子。”关山月合上手里的小扇,眸色有些冷。
“小安,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不耐烦了,不然是不会给我那颐养天年的爷爷下命令的。”
赫连决这次做的有点儿绝,看样子是对今晚的事势在必得了。
他知道关家和夏侯安的关系好,所以并没有直接下令给夏侯安,而是通过关家老爷子来传达。
若是夏侯安继续找借口躲避,那关家老爷子恐怕得受点儿罚。
赫连决知道,关老爷子对夏侯安有再造之恩,所以他是不会看着关老爷子受欺负的。但若是夏侯安去参加宫宴,那么他绝对躲不过今晚的订婚宴。
这是个没有第三选择的局,死局。
“有什么的啊,不就是娶个公主吗?大不了你娶回来供着嘛!”关山月继续说道。
夏侯安哼了一声,谁都知道,赫连娆进了永安王府就相当于在夏侯安枕头边养了个杀手,她明摆着就是赫连决的眼线!
明着给他的府里安插个钉子,这事儿说起来有些憋屈,因为将敌人迎进门非但不能对付,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王爷。”天问从外面回来。
“怎么了?”
“属下打听到,庄宓妃也去参加宫宴。”
关山月很明显地看到夏侯安的眼睛亮了亮,但他眨了下眼,夏侯安的眸色便恢复正常了。
“准备一下,我明晚去参加宫宴。”
“……”
“你这……为什么啊?”关山月问道,本来一直劝对方参加宫宴的人现在得逞了,但他非但没高兴,反而还有些幽怨。
“为了关老爷子。”夏侯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内院走去。
“……”
“你呆的够久了,回去尽孝心吧。”
晚风吹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关山月的心突然就拔凉拔凉的。
丞相府。
宓妃这两日过得清闲,因为不知道是谁将庄落雪来她院里找麻烦的事闹到了丞相那里。
庄落雪非但没能报复回去,反而还被禁了足。
丞相大人严令明申,必须保证庄宓妃可以按时参加宫宴!
虽然这个命令的出发点并不是父爱,但最起码保证了她的耳根子清净。
此刻是后有饿狼前有猛虎,但她是个乐观的性子。
而且,在她的计划里,饿狼和猛虎是要打起来的,她只需要好好卖惨,好好看戏就可以了。
她灌了一大口酒,继续琢磨眼前的事。
虽说那个便宜爹将接下来的路都帮她铺好了,但是她依旧不能确定可以扳倒夏侯安。
万一……出现了什么岔子……
宓妃摸了摸鼻子,看来她得好好利用这个宫宴,她在这里没权没势,得想办法为自己寻个靠山,最好是来个救命之恩,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挟恩图报了!
宓妃勾了勾唇,她拿起笔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什么。这是她根据脑袋里多出来的那些中医知识写下的配方,要是实在没有机会,她不介意自己创造!下个毒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儿。
宓妃一边写一边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酒壶。
“嗯?”她抬头往桌子上看去。
只见白瑾嘴角噙着笑,拿着她的酒壶。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宓妃问道。
很少有人能逃过她的耳朵,除非是像夏侯安那般内力高深会收敛自己气息的,但是很明显,白瑾是个一点内力都没有的。
“你怎么又喝起酒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喝酒跟喝水似的。”白瑾说道。
“放心,在酒桌上,你可以把我当男人看!”宓妃一把夺过酒壶又闷了一大口。
白瑾又好气又好笑,就没见过哪个姑娘这么说自己的。
“在写什么?”白瑾探过头来。
待他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不禁惊讶道:“你还会医术?”
宓妃嗯了一声:“无聊的时候自己看书学的。”
白瑾没继续说,那么复杂的配方,可不是自学就能掌握的。
……
夜幕渐渐落下,宓妃本以为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但有人打破了小院的安宁。
“父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宓妃看着庄南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装出一副好女儿的样子。
“昂,为父上次见你穿的衣服有些旧了,带下人来给你送些衣服首饰来。”庄南天也强装一副慈祥的样子。
宓妃的眼睛亮了亮:“父亲,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她脸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心底却狂呕不止。
若是真的关心这个女儿,首先解决一下这院子的问题好吧?送那些东西分明就是为了明日的宫宴!
宓妃怀疑,这丞相大人不是感知力有问题,就是眼睛有问题,他似乎根本没有给宓妃换个院子住的意思。
“宓妃啊。”丞相大人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宓妃也很配合地做出乖巧的表情:“父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明日你进宫要当着陛下的面状告夏侯安,但那夏侯安势大,为父担心你言语上的影响力度不够,所以打算为你填些助力。”
“哦?父亲打算怎么做呢?”
“你只需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你身上若是有被虐待的伤,那咱们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些。”
庄南天说完,便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