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尴尬时,何时了起身:“为贺新君,奉大隋国君之命,特献上一份贺礼!”
说着,他从身后小童手里接过一个狭长的红木盒子,他双手捧着走到台阶下,再由大太监呈给萧瑾瑜。
随着那盒子到了萧瑾瑜手里,何时了一派庄重道:“此乃天狼族留下的兵法残卷,世间仅此一卷。”
“天狼族?”
“兵法残卷?”
“这是好东西啊!大隋国君肯献出来?”
“……”
嗡嗡声渐起,南元朝臣脸上更多的是狐疑。
萧瑾瑜眸中却并未有异色,他缓缓将那残卷展开,未看详尽便已朗声笑开:“好!多谢大隋国君!”
通达事理的人一想便能明白,就算是天狼族留下来的兵法,也只是残卷罢了。何况,大隋皇帝是只又抠又会算计的老狐狸,他能拿出来的东西,那八成已经烂大街了!所以,这残卷无非是顶着个好名头罢了!
宓妃抿了口酒,轻轻摇头,这一个个的都是绵里藏针啊!
萧瑾瑜这时才看向慕容烨:“北漠国君和二皇子的美意,孤心领了。但孤新登基为帝,当以国事为重,怎可纵情声色?不过,这些美人儿放在宫里倒是养眼!”
“来人!交代下去,着手在宫里建造一座琉璃美人阁,让各位美人先住进去,待南元基业稳定,再纳入后宫!”说话间,旨意便已传递了出去。
宓妃不禁多看了这南元国君两眼,此举甚妙,既没有驳北漠的面子,又将这些可疑的美人儿软禁了起来!
慕容烨眯了眯眸子,终是搂着狐姬坐下。
众人的目光朝夏侯安这边聚来,就连宓妃也好奇,他要献的是什么珍宝。
夏侯安不负众望地起身:“本王的贺礼不在身边,还请南元国君随本王移步殿外。”
“哼!”慕容烨冷哼一声,他只觉得夏侯安装腔作势。
萧瑾瑜倒是个不拘小节的:“哦?这倒是让孤好奇了!”
众人跟着夏侯安走到殿外,宓妃这才注意到,赫连决派来的那个特使大人正双手捧着一个稍显破旧但却古朴的木盒子站在殿外!
此时已是初冬,虽然南元气候宜人,但海风还是夹带了寒意。这位特使大人的穿着还很单薄,他的腿脚都打哆嗦了。
特使大人敢怒不敢言,他能怎么办,这是夏侯安坑他的!过程他都不想回忆,显得自己太蠢了!还有,他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都要废了!手里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这么重!
“哈哈哈……”慕容烨笑道:“羲国这般破落了吗?竟然拿个旧物事前来!”
他的话一出口,南元朝臣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旧东西?瞧不起我们南元吗?”
“破破烂烂,我们南元这般富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唯独萧瑾瑜目光灼灼,他认得那盒子上的花纹!那是!那是……
只见他出乎众人意料地大步上前,走到特使大人面前又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缓缓走来的夏侯安:“可是焚寂?”
除了宓妃,在场的人无不沸腾。
“焚寂?七大凶剑之一?”
“何止啊!比之十大名剑也不逊色啊!”
“焚寂不是传说中的吗?难道确有其实?”
“真的假的啊?”
“……”
在众人的议论快要达到高潮的时候,夏侯安开了口:“不错,就是焚寂!”
“哗!”众人炸开。
萧瑾瑜眸色一亮,转身打开那个旧木盒,只见里面是一把绒布包着的宽剑。哪怕隔着剑鞘和绒布,都能感觉到一股燥热夹杂着煞气迎面袭来!
“这木盒也非凡品!”萧瑾瑜先是伸手抚上那盒子,奇怪的是,入手竟然温热!
“若非里面装着焚寂,怕是这盒子会冰凉刺骨。”夏侯安答道:“两相抵消,这才能入手。”
就在这时,那位特使大人突然膝盖一软,往地上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安右臂一伸,将那盒子抱在了怀里。
那木盒一打开,本来就在咬牙坚持的特使大人终于承受不住了!他躺在地上,两眼一翻,竟然晕死过去!
萧瑾瑜挥了挥手,有下人上来将特使大人半拖半抬地弄了下去。他这才伸手去拿那把剑,绒布一点点拉开,剑身展现在众人面前!
“嗡!”未出鞘的剑突然嗡鸣一声,就像是有意识一般!
与此同时的,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力,特别是那些从未习武的大臣。
慕容烨的眸色灼热起来,若非是这样的场合,他真想将那把剑抢过来!那可是焚寂啊!
“来人!试剑!”萧瑾瑜兴致高昂。
很快便有几位侍卫上前,萧瑾瑜却挥了挥手:“取肃啸来!”
众人再次哗然,肃啸虽然不及这些榜上有名的剑,但也是削铁如泥的极品!
“国君,这样是否太过浪费了?”有武将不忍。
“取来!若这剑是真的,还要肃啸做什么?”萧瑾瑜左手握住剑鞘,用力一抽,焚寂被彻底拔出!
“嗡!”这声震颤更响,众人只觉在那瞬间,剑身上似有火光笼罩!
肃啸此时正被一武将握在手里,两剑相抵,都在嗡鸣,但听得出来,肃啸的嗡鸣似是求饶一般!
“来!”萧瑾瑜大喊一声,武将手里的剑劈出!
接下来,众人都惊呆了!只见肃啸竟然在触碰焚寂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断裂开来!而剑尖那部分直接插入地下两寸!
若说肃啸不锋利,何以能深入地下?可见焚寂之利,远胜于肃啸!
“好剑!”
夏侯安面色无波:“恭贺南元新君登基!”
“恭贺国君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感受到了振奋,纷纷跪地行礼。
萧瑾瑜畅快大笑,大手一扬:“走!得三国大礼,定要痛饮一场!”
众人再回殿内,终于是一派喜气洋洋之色。纵观三国之礼,唯有北漠送出的尽是荒唐,最出彩的当然要数羲国送来的焚寂!
宓妃安安静静地在夏侯安身边就坐,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他在和南元朝臣的政治斡旋间,锋芒毕露,但又有所回转,面对利益寸步不让,却不使两国关系一拍两散!
宓妃的唇畔带着浅笑,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的冷面王爷,武能横扫千军,文可舌战群臣!怪不得会惹上那么多桃花,当真是天地间最好的男儿!
夏侯安渐渐有了醉意,眸子却越发明亮。
“夏侯兄,我知你一直介怀那最后一战!”何时了也醉醺醺地举起酒杯:“大家都知道,当年是羲皇让你回去,白白舍了打下来的城池和土地!你……你不必憋屈!”
夏侯安朗朗笑道:“何兄挂心了。”
宓妃这才被点透,原来当年竟是这般情形!赫连决实乃昏君!为了弄权竟然弃疆土不顾!
觥筹交错间,宴会渐渐近了尾声。大部分人都已酩酊大醉,婢女和太监将众人送回了各自的房间,在无人的时候,酒席上醉的最厉害的四个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他们的神情,哪里还有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