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瓶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夏侯安说道:“最起码十万两。”
宓妃听他这么说就更气了,他这是心疼钱了吗?好啊,她今天就让他好好疼一疼!
她走到一旁的博古架前,挑了上面最显贵重的玉如意,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后看着夏侯安回手就丢了出去!
花容等人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早就退到一边,也不陷害宓妃了,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三十万两。”
“砰!”深海珊瑚也被丢了出去。
“十二万两。”
“王爷,可是有事?”有随行侍卫过来问,不然无缘无故摔东西做什么?
“继续前进。”夏侯安并不放在心上。
侍卫顿了顿才应了是,然后退下。
“好玩吗?”夏侯安看向宓妃。
宓妃的眼眶发酸,她不喜欢他对自己这样漫不经心!
“啪!”
“好玩!我还没玩够!”
“哐当!”
“咔嚓!”
“……”
宓妃越扔越高兴,直到她将那博古架拆了,她才拍了拍手,坐下灌了一大口茶。
“一千七百二十万两。”夏侯安走到她身边:“舒服了?”
“那桌子,我看着也不顺眼!”宓妃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圆桌。
夏侯安大手一挥:“扔。”
宓妃“噗嗤”一声笑了:“真败家!”
“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本王觉得该换新的了。”
他就喜欢看她眼睛里有光的样子,所以,败家怎么了?
扔完这些东西,就像是把那些坏情绪都丢掉了似的。宓妃终于不再跟他别扭,她觉得,该好好和他谈谈。
二人往卧室走去,留下花容和那两个小厮收拾残局。
“原来王爷喜欢这样的?”花容的眼睛闪了闪,计上心来。
……
“为什么不高兴?”夏侯安问道。
“你的人不喜欢我。”宓妃答得坦荡。
“本王喜欢你就够了。”
宓妃看着他,夏侯安说得很认真。她记得自己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候他没有回答。而刚刚,他很明确地告诉她,他喜欢她。
在这个世界上,爱太沉重,要掺杂的东西太多,很容易失去初心。喜欢是轻轻浅浅的甜蜜,是最初的萌动,是不带利益关系的欣赏,所以更显珍贵。
宓妃的唇角掩饰不住笑意,但还是装出一脸严肃:“在我之前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心动的呢?就是那种……看着顺眼的?”
“没有。”
“那你有没有……”
“没有。”
“我还没问完!”
夏侯安忽然轻笑:“原来你是吃醋了,还是飞醋。”
“胡说什么!本姑娘才没有!”宓妃别别扭扭地垂下眸子。
夏侯安拉着她在塌上坐下:“本王答应你,此生只你一人。”
他记得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宓妃承认,她在这一瞬是感动的,她甚至可以因为这份感动失去理智,想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你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夏侯安强忍了很久,但还是主动问了。
他想,他在这一刻是饱含期待的。无论宓妃对他说的真相是什么,哪怕她是敌人处心积虑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只要她说实话,他都愿意原谅她,接纳她!
宓妃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移开了视线,微微摇头。
夏侯安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他松开她回到桌边:“你先休息吧。”
他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刹那,宓妃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哪怕他现在触手可及,她也觉得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一个太平洋!
“夏侯安,我……”
“砰!”
外面的一声响动让宓妃的话憋了回去,她的理智也在这一刻被拉回来。
她不能说。
就算要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宓妃害怕,因为喜欢所以害怕。她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厌弃自己,疏远自己。
“王……王爷,花容她……她不小心将那只白玉碗打碎了。”小厮进来禀报道。
宓妃伸长了脖子朝外看,她觉得站在门口眼巴巴地往里张望的花容,宛如一个智障!
“把她丢出去!”夏侯安本就在因为宓妃的事烦心,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是……”小厮吓得抖如筛糠,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走。
花容听到夏侯安的吼声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又燃起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虽然穷,但也是有尊严的!奴婢会想办法把玉碗的钱赔给您的!”
宓妃叹气,摇头,捂眼,这丫头是看话本子看多了吧!
“您可以瞧不起奴婢,但是不能践踏奴婢的尊严!”花容握紧拳头,挺胸抬头,还真装出几分人穷志不短的架势来。
她那是看宓妃扔完那些东西没事,所以觉得夏侯安定是不喜欢顺从的,于是她改良了宓妃的版本,想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坚韧不拔,勤恳善良的灰姑娘形象。
宓妃拍了拍手,嗑着瓜子频频点头:“人才啊!”
夏侯安已经接近了暴怒的临界点,但当他看到宓妃这般不上心之后,他改主意了。
他的脸色在瞬间柔和下来:“那只白玉碗三万三千两。”
“奴婢会赔给您的!”花容上前一步,竭力掩饰着心中的窃喜,她要成功了,她就要成功了!
“你做洒扫丫头,月银不过三五两吧?”
“奴婢……奴婢会想办法的……”花容绞着帕子,微微低头,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眶。
宓妃也不嗑瓜子了,她瞅瞅夏侯安,瞅瞅花容,然后再瞅瞅夏侯安……
嗯?不是吧?这么明显的白莲花都看不出来?
“那你从今日起就在内室伺候吧,表现的好,就不用赔了。”
宓妃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了起来,她起身太猛,怀里的瓜子盘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啊!”花容惊呼一声。
夏侯安皱眉,看也没看她:“毛手毛脚的,出去!”
宓妃傻在那儿了,就像是身上的劲儿一股脑地泄掉了一样,怒气没有了,小性子也使不出了,她莫名地觉得委屈。
花容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蹲下用帕子收拾着地上的瓜子。
“你让我出去?”宓妃咬了咬下唇,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夏侯安不说话,花容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夏侯安!你别后悔!”宓妃转身就走,撩开帘子就朝外面喊:“玄机,给我一匹马!”
十影都认识宓妃,她这个样子出来,众人都诧异,怎么了这是?
花容假装乖顺地站在一边,她心道:“她越作越好,王爷很快就会厌弃她喜欢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