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缩着脖子坐在一边,脸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夏侯安倒是什么事都没有,还懒懒地躺下翻了几页闲书。
宓妃看着他自在的样子更气了,他刚刚那句话很明显是在警告她,只要他一个不开心,她的小命立马玩儿完!
这套路不对啊,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前半句不变,后半句难道不应该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之类的话吗?
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看小说,一上来都是那种“女人,我看上你了”的桥段,或者直接亲亲抱抱求扑倒,为什么到她这里就要死要活的?
宓妃不吭声了,她原本就没对自己的那个提议抱什么希望,只有价值对等的时候才有资格谈交易。她不过是试探这个还不知名姓的王爷,是真的有权有势,还是个挂名头的软瓜。
马车晃晃悠悠,不疾不徐,百姓都认得永安王府的马车,他们早就分列两旁,跪拜在地,高呼千岁。
宓妃在心中思忖:“看来是前者呢。”
她不动声色地晃了晃小腿,将所有敏锐按下,表现出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来。
“参见王爷!”
马车一顿,便听外面有人恭敬道。
“圣上召见,尔等速速让行。”马车外面的侍卫不卑不亢地回道。
宓妃听见外面的动静,挑开帘子看了一眼,眸中略有诧色。
按照常理,无论官员大小,都得在过了城门后下马车,步行进去。这个王爷看来真是个位高权重的,竟然直接驾车进了二道城楼,连兵器都没除!
“王爷,老奴在这里等您多时了。”
正当夏侯安的马车要进去之时,一个约莫六十,面色粉白,慈眉善目,拿着一柄拂尘的老太监走了出来。
“李公公有何交代?”侍卫不等应声,马车里没有露面的夏侯安开了口。
“皇上在靶场等您。”
那李公公一脸假菩萨般的笑容,谁都知道,只要他亲自出马,不是大赏就是重罚。
“王爷。”
驾车的侍卫没动,而是等夏侯安的指示。
宓妃感觉到了马车内的低气压,她偷着瞟了一眼夏侯安,心道,看来这状况有些复杂。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怎么觉得今日这马车像是载着她进“阴曹地府”的?
李公公沉得住气,他的笑容不变,倒是守着城门的小侍卫捏了一把汗。若是永安王就这么抗旨走了,他们是拦还是不拦?
最关键的是,就算是拦,他们也拦不住啊!
就不说夏侯安的实力了,外面那个赶马车的侍卫,武功都在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
那个侍卫叫天问,他是夏侯安身边最得力的一把刀。
“劳公公带路。”
夏侯安的声音一出,明显看到守城门的几个侍卫松了口气。
李公公微微颔首,然后脚步微挪跳上了马车,和天问坐在一起。
很显然,他也是个练家子。
马车过了官道朝着西北角而去,约莫行上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一处空旷地。
“王爷,到了。”
宓妃刚要动作,夏侯安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她正疑惑,只见那人挑开帘子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来。
“过来。”
宓妃微怔,不知怎的,那两个简简单单的字从他嘴里说出便多了几分温柔。
夏侯安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世事的眸子,深邃的让人沉沦,他此刻不似之前那般冷漠,瞧他看宓妃的表情,就像是在面对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李公公一直站在一边瞧着二人,宓妃还沉浸在夏侯安突然的温柔里没有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夏侯安伸手一把拉过她带下了马车。
“怎么,害羞了?”
“……”
宓妃瞪着他,害羞你妹啊!
夏侯安刚刚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亲昵,可实际上却让宓妃疼的不行!
宓妃在袖子里揉着自己的手腕,掩去眼里的愤怒,她反应不慢,此刻已经知道夏侯安是在做戏了。
但是!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咻!”
还不等她琢磨怎么报仇,只听箭矢的破风声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