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下。
少女仰着头眉眼弯弯的望着少年,样子是难得的柔和。
少年虽然性子薄凉,可却将整把伞覆盖她的全身范围外,自己只遮到了一点。
虽然两人只是静静地站着,但这气氛早就不言而喻。
洁白的月光倾泄一地,一种渺茫的雾气缭绕在少女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梦幻。
乔沐维收起脸上仅存的一丝笑意,一双好看的眸眼满是星星点点的风暴。
他身边的女孩见他看得入神,便善意地问了一声,“要……过去吗?”
乔沐维已经迈出了步子朝苏小暖他们走来。
女孩也随后跟去。
察觉到乔沐维的靠近,苏小暖将视线转了过去,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
莫辰蹙着的眉头也看向乔沐维。
乔沐维却不看他。
他眼底泛动着妖冶的紫光,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要吸光她的心智。
他止步在她面前停下,语气沾染了深深的凉意,启唇,“我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看着他的眼睛,她心里钝痛,拢了拢眉心,泪又不自觉地开始凝聚。
水雾渐起,苏小暖开始看不清乔沐维的表情,而后她垂眸,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他的心脏顿时就像被扎破了的皮球,鼻间嗤出一声冷笑。
纵使她的答案在他心中盘旋千百次,她的一个摇头绕是还能让他心脏再冷一次。
乔沐维:“确定了?”
“……”
苏小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一滴眼泪还是不停使唤地砸向草地,融合着雨水四渐开来。
她肩膀有隐忍的抖动,苏小暖轻轻用嘴吸了一口气,抿唇,刚想说什么。
乔沐维伸手一拉就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沙哑的嗓音钻进她耳蜗,卷起了温柔的风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一股熟悉的橙花清香将她包围,此刻她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跳动的声音,悸动而有力。
他的怀抱温暖到让她不想离开。
“放开她。”莫辰冰冷淡漠的声音刺穿了两人的温暖。
乔沐维自然不肯放开,“小暖,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完美的事,鱼与熊掌不能兼得,那我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只要你说,哪怕是让我放弃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有你,怎么样都可以。”
眼泪彻底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又要怎么告诉他,他们没有未来。
杨橙见了,心里也堵得慌,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硬是被逼出了丝丝水花来。
没想到苏小暖和乔沐维的感情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深了,她一个外人见着他们这样都难受得慌。
索性干脆告诉乔沐维好了,为什么要把秘密藏得那么辛苦。
他能接受就爱,不能接受就不爱,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大不了就死。
做人活得坦荡一点不行吗,非要这样把对方折磨得死去活来才快活吗。
之前跟在乔沐维身边的女孩上前去拉了拉乔沐维的手臂。
杨橙烦躁地吼了一通过去,“没见着人正难过着吗?打扰什么啊打扰?”
女孩被杨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到了,不过很快就大方地略过杨橙对她不敬的粗辱,继续对乔沐维说:“沐维,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先上去见见外公外婆?今天是他们的生日。”
乔沐维抱着苏小暖哪里还顾得上今天是谁的生日。
谁的生日都没有此刻的时光来得重要。
杨橙见着这女的就觉着浑身不舒服,是该说她没有眼力劲还是应该说她脑子有毛病。
人家两个人都抱在一起了还能有她什么事啊,上去搅和什么……
是傻吗!
杨橙都想钻钻她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坑,“你不会拉你表哥去看吗,没看到人家现在没空搭理你吗?能不能别像只鼻涕虫一样粘在这里!”
许是被杨橙的话伤到了,女孩步子向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委屈。
但更多的是乔沐维对她的不搭理。
女孩一双细长的高跟鞋踩在鹅软石上有些不平稳。
鞋后跟接触到一块块头偏大的鹅软石,往旁边一滑,纤细的脚腕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扭了下去。
女孩身体一晃,一个打滑便整个人摔进游泳池里,发出了“扑通”一声巨响。
声音不大也不小,不过刚好惹来了在楼上不知道哪位阿姨“啊——”地一声尖叫。
然后,“有人,有人落水了。”
“My god!”杨橙惊呼。
这个时候的水不知道多冷,这女的掉下去不得还没被淹死就先被冻死?
大家目光都聚集到了泳池里拼命扑腾的女孩身上,泳池里的水没过女孩的口鼻,她奋力仰着脑袋一边哆嗦一边喊着,“沐……沐维,我……不会游泳,救……我。”
苏小暖从乔沐维的怀里挣了出来想过去拉女孩上来。
杨橙一眼看出苏小暖的意图,于是拦在苏小暖身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苏小暖:“……”
杨橙:“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是真不会游泳还是假不会游泳,或者是伺机落水,就等着乔沐维英雄救美。”
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水,都没有人推她,更没有人跟她发生任何争执。
她自己就掉下去了。
这么冷的天,谁要下去救她。
“我还是先把她拉上来吧!”苏小暖作势就要拉开杨橙。
却被乔沐维拉住了,“水太寒了,你不能下去。”
莫辰也用坚定的目光表示不会让苏小暖下去。
前厅里的人大抵是听说了后院有人落水,大家都纷纷跑了出来。
“谁家的孩子啊这是?”
“人都快沉没了,赶紧拿根木棍先把人拉上来再说吧。”
说完就有人去找木棍。
眼看着人都要沉到水底下去了,苏小暖实在不能等了。
杨橙见那女孩沉下去不扑腾了,心里难免也浮出一抹担忧。
毕竟是顾南笙的表妹,特么的再冷,老子也认了。
于是杨橙脱下自己暖呼呼的外套交到苏小暖手上,“你身体不好,我来下水。”
前几天的游泳课她也是测试合格过的,这点深度,还难不倒她。
杨橙卷起裤管,撸起袖子,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