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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第五
咸丰帝

咸丰帝 (1831—1861) 名奕 ,爱新觉罗氏,道光帝的第四个儿子。他的二哥、三哥在襁褓中便都死去,二十四岁的大哥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也突然病故。年近半百的道光帝连失三子,不胜悲痛。恰恰就在此时,最受他宠爱的全贵妃钮祜禄氏生下了奕 。母以子贵,全贵妃很快成了全皇贵妃,进而成了皇后。子以母荣,奕 的皇储地位似乎也成了无可争议的事。可惜,红颜薄命,钮祜禄氏在奕 九岁时就去世了。奕 于是由静贵妃抚养长大。在奕 之后,道光帝又接连得到了五个儿子。其中最具天分也最为道光帝钟爱的,恰恰是由静贵妃生下的第六子奕䜣。于是,在奕 和奕䜣之间便展开了微妙的立储之争。

资质平平,奕䜣却聪颖过人,如果仅仅让他们两人公平竞争,奕 多半要败下阵来。可是奕 的师傅杜受田却远较奕䜣的师傅卓秉恬工于心计,他吃准了道光帝老成持重而又优柔寡断的特点,授意奕 避短藏拙,示仁示孝,逐渐赢得了道光帝的好感,进而取得了帝位角逐的胜利。据记载,有一次道光帝命诸皇子校猎南苑,借以考较各人的武艺。届时,奕䜣大显身手,收获最多;奕 则不发一枪一矢,结果一无所获。道光帝询问其原因,奕 答以“不忍伤害生灵以干天和,也不欲以弓马一日之长与诸弟竞争”。结果,道光帝认为:“皇四子仁义。”又有一次,道光帝病重,召奕 和奕䜣入对。奕䜣在父皇面前夸夸其谈,尽力显示自己的才识;奕 则干脆伏地流涕,不发一言。结果,道光帝又认为:“皇四子忠孝。”既忠孝又仁义,自然是嗣君的合适人选。于是,当道光帝驾崩时,奕 如愿以偿地继承了皇位,改年号为“咸丰”。

咸丰帝生于圆明园湛静斋,登基后改名为基福堂,可是这块风水宝地既没有给他带来宁静,也没有给他带来福分。当他弱冠即位之时,面临的是几千年未有的变局和几千年未有的强敌,接手的却是国库空虚,军伍废弛,吏治腐败,天灾不断,民众起义此起彼伏,西方列强虎视眈眈这样一副烂摊子。面对内忧外患,年轻气盛的咸丰帝颇思有所作为。御极之初,他便接连下发三道谕旨,求言求贤,不多久群臣献纳即达百余章,与道光年间“万马齐喑”的局面恰成鲜明对照。紧接着,他又采取果断措施,亲笔书写谕旨,分别以“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和“畏葸无能”,“抑民以媚外”等罪名,罢免道光年间把持内政外交的权臣穆彰阿和耆英,使朝野人心为之一振。同时,他又依靠祁寯藻、杜受田、文庆、肃顺等人赞画枢务,遵循治乱世用重典的古训加强法纪,整顿吏治,采用推广捐例、借债筹饷、加征赋税、削减薪俸、发行官票宝钞、铸造大钱铁钱等措施,开源节流,缓和财政危机。可是,尽管他宵衣旰食,日理万机,局势不但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坏。

首先是来自农民起义的巨大冲击。咸丰帝登基后,接到的第一份奏报便是广西巡抚关于李沅发起义军从湖南进入广西的消息,他采取的紧急措施是先将剿“匪”不力的湖南提督文俊、湖南巡抚冯德馨革职查办,再调集湖、鄂、桂、黔四省军队入桂围剿,四个月后总算抓住了“匪首”李沅发,平定了叛乱。可是,他刚想喘一口气,更大的风暴又降临了。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初十日,洪秀全在广西桂平金田村宣布起义,建立太平天国。咸丰帝接报后,初调在镇压李沅发起义中立下大功的湖南提督向荣和云南提督张必禄率兵入桂,复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兼广西巡抚入桂督师。可是,林则徐刚走到广东潮州便病殁途中,张必禄进入桂平不久也死于军营。咸丰帝急忙改令前两江总督李星沅为钦差大臣接办广西军务,前漕运总督周天爵署理广西巡抚,从两广、两湖、云贵、安徽、四川等地调集万余军队,企图将太平天国农民起义扼杀在萌芽之中。可是,李星沅、周天爵、向荣三人花在相互间勾心斗角上的功夫,远比花在对付太平军上的功夫要多,各路清军在战场上连吃败仗,太平军声势却日益壮大。

咸丰帝不得不特简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赛尚阿为钦差大臣,并特赐“遏必隆神锋握胜刀”,让其节制广西全省文武官吏,统带都统巴德清、副都统达洪阿、广州副都统乌兰泰等八旗兵丁以及各省调集的绿营军队,会集广西。可是,他再一次失望了,太平军不但没有被剿灭于广西境内,反而从广西突围,向两湖进军。咸丰帝剩下的招数只能是频频换将,先是将赛尚阿革职拿问,代之以在广东有效地抵制了英人的入城要求并成功地镇压了天地会起义的两广总督徐广缙,复将徐广缙逮京审判,同时任命自太平军起义以来已六次被他惩处但尚称能战的向荣,前不久刚被他借故发配到吉林但素以办事干练著称的琦善,以及两江总督陆建瀛三人为钦差大臣,分别从两湖、河南、两江三个方向围追堵截太平军。可是太平军却以破竹之势从武昌沿江东下,于咸丰三年(1853)二月一举攻占南京,改称天京,建立起与清王朝南北对峙的农民政权。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咸丰帝急催各地清军驰赴大江两岸,由钦差大臣向荣在天京城东建立了江南大营,钦差大臣琦善在扬州城外建立了江北大营,企图阻止太平军继续进军。与此同时他采取了两项非常措施,一是命令各地在籍官员举办团练,抗击太平军;一是开征厘金,以筹措军费。太平天国却很快分兵发动了北伐和西征。在北方战场,咸丰帝先后改换琦善、讷尔经额、胜保三个钦差大臣,委任惠亲王绵愉、蒙古科尔沁王爷僧格林沁挂帅出征,调集包括京城健锐营、火器营等御林精兵在内的十余万军队,花费了两年时间,总算歼灭了孤军深入的太平天国北伐军。在长江沿线,太平天国西征军克安庆、围南昌、占九江、陷庐州、破汉口,清安徽巡抚江忠源、湖广总督吴文镕等先后战死,仍未能阻挡太平军西进的步伐。危急之际,曾国藩统带的湘军异军突起,与太平军在天京上游展开了争夺战。当曾国藩在西线告捷时,咸丰帝曾喜出望外地说:“不意曾国藩一书生,乃能建如此奇功!”并准备让其署理湖北巡抚。可是在旁的军机大臣祁寯藻却提醒他:“曾国藩以侍郎在籍,不过是匹夫一个,登高一呼,从之者万余,恐怕很难说是国家之福。”咸丰帝于是迟迟不敢对曾国藩等汉族地主武装委以重任。到咸丰六年夏,太平军先后攻破了江北大营和江南大营。就在这时,太平天国内部发生了天京变乱。咸丰帝一度似乎有了喘息之机。可是,外患又接踵而至。

咸丰登基之初,在广州民众坚决反对英人入城并迫使英方答应暂时搁置入城之议这一胜利鼓舞下,对西方列强采取了与道光年间一味妥协求和迥然不同的强硬政策,并先后任用同样以对外强硬著称的徐广缙和叶名琛主持对外交涉事务。咸丰四年夏,英国驻华公使包令联合法、美两国公使,向清政府提出修约要求,在广州遭叶名琛断然拒绝,赴上海与两江总督怡良交涉也不得要领,遂于当年八月联樯北上,直抵白河口,分别提出了各自的修约要求。咸丰帝下令除减免上海欠税等项可在南返广州后酌情查办外,其余各项要求概不考虑。包令等因武装干涉的时机尚不成熟,不得不扬帆南返,第一次修约交涉遂不了了之。

咸丰六年二月,美国驻华公使伯驾联络英、法等国,再次挑起修约交涉。像上次一样,在广州叶名琛拒而不见,在上海怡良又将皮球踢回广州,伯驾欲联合英、法公使一同北上,英国和法国政府已决意用武力解决问题。九月,英国借口“亚罗号事件”悍然挑起了第二次鸦片战争。次年八月,法国借口“马神甫事件”也加入了侵略者的行列。美国和俄国则打着“中立”的旗号和调停的幌子,从中推波助澜。咸丰帝寄希望于久任海疆的叶名琛能够施展驾驭“夷人”之法。叶名琛却既固执,又无能,在英法联军的坚船利炮面前,抱定“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的宗旨。结果,英法联军于咸丰七年十一月攻陷了广州,俘虏了叶名琛。咸丰八年二月,英、法、美、俄四国分别照会清政府,限定在二月底之前派出全权代表赴上海谈判,咸丰帝仍断然拒绝。三月,英、法公使率舰队抵达白河口外,再次照会清政府派遣全权大臣前来会谈。咸丰帝仍幻想采取“用俄通美,以制英法”的策略,阻止英法联军的军事行动。四月初八日,英法联军攻陷大沽炮台,直逼天津,咸丰帝至此时方急令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驰赴天津,分别与俄、美、英、法四国签订了《天津条约》。此前,黑龙江将军奕山在俄军的武力胁迫下,与俄国方面签订了《瑷珲条约》。

《天津条约》订立后,中外代表在上海举行税则谈判。咸丰帝仍希冀以免关税、驰烟禁为条件,换取西方各国同意取消公使驻京等项权益,为英法等国所拒绝。咸丰九年五月,英法公使以进京换约为由,率领舰队再抵大沽口外,咸丰帝命令僧格林沁在海口严密布防,奋勇还击,大败英法军队。咸丰帝在胜利的鼓舞下,对外重趋强硬,于七月初三日颁布谕旨,宣布所有去年在天津所订条约,均作为罢论。与此同时,肃顺在与俄国使节伊格那提耶夫在北京会谈时,也断然拒绝承认《瑷珲条约》。

咸丰十年闰三月,太平军二破江南大营,随后进军苏、常,咸丰帝至此方无可奈何地任命曾国藩署理两江总督、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江苏布政使薛焕等建议乞援英法,代为攻剿,为咸丰帝断然拒绝。六月十一日,英法联军再度兵临大沽口外,在僧格林沁疏于设防的北塘登陆,进而于七月初五日攻占大沽炮台,长驱直入天津。咸丰帝先后派直隶总督恒福、大学士桂良、怡亲王载垣等与联军议和,均为英法方面所拒绝。八月初七日,英法联军在北京郊外八里桥大败清军,咸丰帝急授恭亲王奕䜣为钦差大臣,留京督办和局,自己则于翌日凌晨仓皇北逃热河。九月十一、十二两日,奕䜣被迫在英法联军占领下的北京城分别与他们的外交代表签订了屈辱的《北京条约》。

英法联军从北京撤军后,奕䜣等一再奏请回銮,咸丰帝仍疑惧未消,迟迟不愿回京,与此同时却越来越消极颓废,倦怠于政事,沉湎于酒色,身心严重受损,最终于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在热河行宫一病不起。临终前遗命以载淳为皇太子,以载垣等八人赞襄政务,又将“御赏”和“同道堂”两枚印章分别赐予皇后和皇太子,将一片残破的江山丢给了六岁的儿子。

评: 咸丰帝奕 ,有人称他是苦命天子,当了十一年的皇帝,竟然没有过上一天太平的日子;又有人称他是风流天子,尽管内忧外患不断,他却仍然沉湎于醇酒妇人而自乐。其实,风流只不过是苦命的一种变态的寄托。御极之初,他何尝不想力挽颓风,重振祖业?可是,现实却十分无情,面对无情的现实,他又十分无奈,于是,不知不觉地便走上了逃遁避匿的道路。自乐无异于自戕,酒色戕身使他只活了三十一岁便一命呜呼,他的遗孀慈禧却窃柄弄权几近半个世纪,难怪旧史家感慨地称:“向使假年御宇,安有后来之伏患哉!” 6YOnrJ/VPjfcFmYf7dBr5REk8pfi9fExWDOW2Qs3yeo+D/md0Op4qgQ+ITaNsT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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