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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第十五
明武宗 刘瑾 焦芳

明武宗朱厚照 (1491—1521) 是孝宗朱祐樘的长子,出生五个月后被立为太子。弘治十八年(1505)五月,孝宗病死,他登基为皇帝,这时才十五岁。他以正德为年号,以第二年为正德元年。

武宗喜欢玩乐,爱好骑射,很少上朝理政。正德元年(1506)八月举行大婚,娶了一后二妃,而此后他的生活却愈加放纵,有时竟微服出宫到烟花小巷游荡。大学士刘健上疏诤谏,不听;兵部尚书刘大夏、吏部尚书马文升各曾上疏诤谏,不仅不听,还让他们辞职回去。

武宗用善于逢迎,且与内宫太监相勾结的焦芳接任吏部尚书,让在东宫时就服侍他的太监刘瑾和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邱聚、高凤、罗祥等人(当时合称为“八党”或“八虎”)控制朝政。外廷大臣曾交章论劾刘瑾等人,并且曾相约伏阙力诤,不仅没有成功,反而不是被批准辞官回去,就是被杖斥除名。而武宗却更加宠信刘瑾等人;焦芳也成为文渊阁大学士,进入了内阁。

武宗只管自己纵欲享乐,几乎将政事全都交给了刘瑾。刘瑾常乘他玩兴正浓时去奏事,他将手一挥说:“我用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的,却只是来烦我!”于是刘瑾索性也不奏闻了,竭力诱导武宗玩个痛快。正德二年,修缮南海子的工程还没有完成,准备在次年元宵节大大热闹一番的灯彩还在制作之中,又在西华门营建了一座取名为“豹房”的巍峨宫殿,挑选了许许多多美女及技艺精绝的乐工在里面,让武宗昼夜沉溺于歌舞淫逸之中。武宗也就把豹房看成“新宅”,把后宫大内丢到脑后。

武宗的荒淫奢靡生活,使财政支出剧增。皇室为了增加收入,不断扩充庄田,曾经弄得京城近郊都骚动起来。武宗则用批准卖官鬻爵的办法增加收入。正德二年,修缮南海子等处工程的经费不足,工部奏请出卖官爵,武宗批准了。正德三年,军饷不足,有人提出出卖官爵,武宗又批准了。此外,还实施刘瑾提出的“罚米法”和停发各边年例银两。武宗和刘瑾的这些作为,显然都会导致对人民加紧搜刮和引起社会政治动乱。当时湖广、江西、四川、河北、陕西等地区农民接连爆发起义,其中四川农民起义历时六年;河北起义军直接威胁到明朝首都。而统治集团内部,则曾发生了宁夏安化王朱寘 的叛乱活动;八虎内部,出现了张永和刘瑾之间的利益冲突。

武宗为平定朱寘 的叛乱,派右都御史杨一清总制军务,率兵征讨;又派张永为监军,一道前去。大军未到宁夏安化,朱寘 已被游击将军仇钺擒获。张永原是八虎之一,后来因争权夺利对刘瑾不满,杨一清就利用张永和刘瑾之间的矛盾,说服张永,回京后奏请武宗杀了刘瑾。刘瑾的同党内阁大学士焦芳、刘宇、曹元、尚书张綵等六十多人,有的论死,有的谪戍,有的闲居,有的除名。不过,宦官当权的局面没有改变,武宗也仍然耽于逸乐,过着荒淫的生活。

豹房和大内已经妖丽如云,武宗却不满足。他听人说回回女子白皙润泽,就命令回回籍达官贵人,将家中年轻妇女轮流送豹房承应。延绥总兵官马昂,奸贪骄横,已被罢官。他将一个善歌舞、能骑射而已出嫁的妹妹夺回献给武宗,武宗大为高兴,就立即升他为右都督,他的两个弟弟也都受到赏赐。后来,武宗又要召马昂的爱妾入豹房承应,马昂也照办,于是两个弟弟一个被提升为都指挥,另一个被提升为仪真守备。

武宗从小爱好骑射,即位后更喜欢逞强使能。蔚州指挥佥事江彬在镇压刘六、刘七的战事中被认为勇武又善谈兵略,武宗很是赏识,就擢升他为都指挥佥事,让他出入豹房,跟自己同卧起。江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百般讨好武宗。除了引诱武宗微服外出,在外夜宿,还向武宗夸说自己家乡宣府的美女和乐工;还说,如果出巡宣府,也可观察边疆战况,等等。正德十二年(1517)八月,武宗在江彬陪同下暗出得胜门,抵达昌平。大学士梁储、蒋冕、毛纪得信,连忙追上,请他回驾,武宗不听。到达居庸关,传令打开关门,巡关御史张钦拒绝执行,武宗不得已,只得假装返驾。但是几天后,乘着张钦出巡白羊口,武宗快马出关,九月间抵达宣府,住在江彬为他营建的镇国府第,肆意寻欢作乐。每到夜晚,武宗就外出,见到高堂大屋就进去,或索酒宴,或索美女,使得这里的百姓叫苦连天。接着,武宗又到了阳和,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这时鞑靼将要入犯,大同总兵官王勋等率守兵准备迎敌。十月,双方在应州交战。武宗率太监张永、魏彬、张忠、都督江彬等带兵来援。作战两日,鞑靼兵退去。这一役,斩敌十六人,官军死五十二人,重伤五百六十三人。武宗让王勋等作为捷报向朝廷报告,并且命令户部拨银一百万两作为犒赏。直到第二年正月,他才回转北京。这次出巡,长达半年。回转时,武宗穿着戎装,骑着战马,佩着宝剑,得意洋洋地向大臣们夸耀说:“这次作战中,我曾亲自斩杀一个敌人,你们可知道?”

武宗第一次出巡回京不久,正德十三年(1518)正月下旬去宣府作第二次出巡。二月间因慈寿太皇太后去世,只得赶回京城料理。这次出巡共二十一天。三月,武宗又开始第三次出巡,他先到昌平,再到密云,又到喜峰口。五月初十,从喜峰口回北京,这次出巡前后共四十天。七月初二,武宗准备第四次出巡,传出圣旨:北方敌人多次入犯边陲,现在特命“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率领六军前往征讨。圣旨中所命令的“朱寿”,实际上就是武宗自己。内阁大学士向他诤谏,不听。初九,武宗开始第四次出巡,他经居庸关、怀来、保安,到达宣府。八月,到了大同,他封自己为镇国公,每年支禄米五千石。九月,至偏头关。十月,西渡黄河,到榆林。十一月,到绥德州。十二月,东渡黄河,到太原。一路上,近侍掠夺良家妇女以充幸御,百姓受尽骚扰之苦。这次出巡,旅程远,历时久,直到正德十四年(1519)二月才回到北京。

武宗刚出巡回来,二月二十五日又下诏要到南方出巡。大学士杨廷和等力谏,不听。六科都给事中邢寰、十三道御史王度等等上疏谏阻,仍是不听。而大臣们上疏劝谏的愈来愈多,武宗大怒,将劝谏者或关入锦衣卫狱,或处罚在午门久跪,或受杖刑。三月二十日那一次,被罚跪的达一百零七人,而且一连跪了五天,跪后还要受杖刑。金吾卫都指挥佥事张英以自刃来谏阻,没有死成,但是他受到追究,最后杖死。六月十四日,宁王朱宸濠在江西起兵谋反,武宗得到报告,认为这是可以巡游的好机会,于是传出圣旨:令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朱寿统各镇兵前往征剿。并且下敕:“再有犯颜来奏者,治以极刑不宥。”八月二十二日,武宗出发“亲征”。而这时,朱宸濠已被巡抚副都御史王守仁发兵擒获,而且捷报亦已送达。武宗压下捷报,继续南下。九月,到达临清。在临清,为了迎接所宠爱的刘美人一起去,往返费时一个多月。十一月,抵淮安清江浦,在此捕鱼取乐数天。十二月底,抵南京。武宗这次南下,虽然已有刘美人陪从,但是沿途百姓仍是受尽灾难,未婚女子都争找夫婿。而江彬不时传旨征索财物,郡县长吏竟像犯人般被拷缚起来,通判胡琮甚至害怕得自缢而死。

正德十五年(1520)闰八月,武宗在南京举行受俘仪式。为了显示自己的威武,武宗身穿戎装,广场环以军队,先除去朱宸濠的桎梏,再击鼓呐喊,由武宗出马一伸手将朱宸濠擒获。然后再给朱宸濠加上桎梏,举行受俘仪式。十二日,武宗表示得胜北返。九月抵达清江浦,玩了三天,忽然想到自泛小舟到积水池独钓,结果船翻落水。虽然被左右保驾的人救起,但是从此生病。在临死的前一天,他曾对司礼太监说过这样的话:“我的病不可救了。请转达皇太后,国家的事重要,多和阁臣仔细商量。过去的事都由于我的错误,跟你们这些人无关。”正德十六年(1521)三月,他在豹房死去,三十一岁,葬康陵。

刘 瑾 (?—1510) 陕西兴平人。出生于农民家庭。本姓谈,自幼净身,依靠某刘姓太监入宫,改姓刘。经推荐,被选为皇太子朱厚照的侍从。他一向仰慕英宗时的司礼太监王振的为人,现在既得以侍奉东宫,也就更学着以阿谀逢迎来向朱厚照邀宠。

弘治十八年(1505)五月,朱厚照登基,史称武宗。原来侍奉在身边的太监,继续受到宠信。他们日进新奇玩乐,并且诱导武宗微服出宫,大得欢心。其中刘瑾、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和张永,被称为“八虎”或“八党”,“八党”又以刘瑾为最特出。刘瑾起初被任为钟鼓司太监,不久升为内宫太监,总督内府团营。按照孝宗的遗诏,中官监枪和设在各城门的监局应该罢去。刘瑾向武宗出主意,让内臣监守各献银一万两,作为免予撤销的费用。这办法既可保住武力,又可取得钱财,武宗大为高兴,对刘瑾也就更加信赖。

外廷诸臣早已风闻刘瑾等“八虎”对武宗的诱惑。正德元年(1506),身为顾命大臣的刘健上疏诤谏,武宗批复得比较客气,而实际上并不接受意见。兵部尚书刘大夏、吏部尚书马文升各上疏诤谏,武宗不仅不采纳,还批准让他们辞官回去。后来,给事中陶谐、御史赵佑等交章论劾;接着,户部尚书韩文合九卿诸大臣又奏上一疏,而且相约第二天伏阙力诤。武宗这才发急,一天中三次派太监来内阁商议处置办法。武宗的意思是把刘瑾发落到南京去;刘健、谢迁等大臣却主张将刘瑾处死。太监王岳将刘健等人的话向武宗汇报,并认为他们的意见是对的;而一向跟八虎有勾结而这时已任吏部尚书的焦芳,立即把这一情况报给刘瑾,让刘瑾作了防备。

刘瑾得知消息,赶忙和马永成等连夜去见武宗,拜伏在武宗前泣诉,并乘机反诬说:“这都是王岳害人。他想阻止皇上外出,所以和外臣勾结起来。如果司礼监有个得力的人,外臣哪里敢这样。”武宗听说是为了制止他外出,勃然发怒,立即命令刘瑾掌管司礼监,马永成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重新设立起来的西厂;并连夜逮捕王岳,发充南京净军。第二天诸臣上朝将要伏阙力诤,发觉情势有变,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个内阁大学士只得乞休。武宗批准刘、谢二人退休回去,李东阳被留任。不久,刘瑾找了个机会,把韩文也削职了。而且凡是上疏请求留住刘、谢二人,以及上疏营救韩文的官员,都被杖斥除名。

刘瑾为了对付异己,不断采取各种手段。正德二年(1507)三月,刘瑾将原大学士刘健、谢迁、尚书韩文等五十三人,列为奸党,张榜公布;并命令群臣跪在金水桥南,听候宣布奸党诏书。又把前总制三边都御史杨一清逮入锦衣卫狱,后经人竭力营救才释放;把钦天监五官监候杨源杖罚六十,谪戍肃州,杨源因创发而死于路上。正德三年(1508)夏,在丹墀发现一封揭露刘瑾罪状的匿名信,刘瑾大怒,立即下令百官跪在奉天门下,承受诘责。直至晚上,因没有结果,又将五品以下官员三百多人尽收入狱。第二天,大学士李东阳申救,而刘瑾也听说此信为宦官所写,才释放了被囚者。当时正值盛暑,推官周臣、进士陆伸已暍死。而刘瑾还嫌锦衣卫及东、西二厂侦事不够,就又设立内行厂,由自己直接掌管。凡被逮捕,一家有犯,邻舍皆坐;而且一被抓进,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当时四个侦事机构中,人们认为内行厂尤为凶狠。

刘瑾对异己记恨极深。韩文被削职后,还被关入锦衣卫狱数月。刘瑾察知韩家一向清贫,就在正德三年(1508)八月设置“罚米法”,让韩家罚米千石,运送到大同。不久,又借故再罚一次,弄得韩文倾家荡产才罢。罚米法设置后,凡触犯过刘瑾的,都掏出旧事来加以诬陷,列入罚米案犯中。这年九月,刘瑾责令前后被罚米的,都要限期完报。当时罚米二百石至五百石的就有一百四十多人。

刘瑾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紧紧控制朝政,就竭力利用武宗耽于玩乐、懒于治事的特点,每天进献鹰犬、歌舞以及各种杂艺,让武宗玩个尽兴。起初他乘武宗玩得正起劲时去奏事,武宗往往随口答应,还怪他增添麻烦,打断兴致。后来他索性也不再奏闻了。他权势日益扩张后,外朝奏章先用砂笔誊写(称为“红本”),呈他审阅,而后用墨写正本(称为“白本”),由通政司上达。他文化不高,不能批答奏章,就带回家中由妹婿孙聪及文侩张文冕商酌办理。大小官员出外及还京的,朝见后都必定去拜见刘瑾,并且送上厚礼。给事中周钥出京勘事归来,由于无金可献,竟被逼得自杀身亡。

刘瑾的这些作为,使武宗时期的政治日趋混乱,财政更加匮乏。不仅农民起义接连不断,统治集团也出现了各种矛盾,八虎内部张永和刘瑾也发生了利益冲突。正德五年(1510)四月,宁夏安化王朱寘 发动叛乱,武宗任右都御史杨一清总制军务,率兵征讨,又派张永为监军,一道前去。杨一清利用张永和刘瑾之间的矛盾,劝说张永回京后尽速向武宗启奏,立即将刘瑾除掉。当时刘瑾忙于宴会活动,张永回京得到机会向武宗面呈奏章。奏章中列有刘瑾的大罪十七条,每条有证有据。武宗看后,不觉沉吟一会,然而接着就决定将刘瑾拘禁起来,并派出校尉封闭刘瑾的私第,以待彻查。次日早朝,武宗先将张永的奏疏交付内阁,降刘瑾为奉御,谪往凤阳;然后亲自率领多人到刘瑾住处查抄。抄出玉玺一颗,穿宫牌五百面,另外还有衣甲、弓弩、衮衣、玉带等违禁物;发现刘瑾常拿在手中的一把扇子里竟装有机关,里面暗藏有极为锋利的匕首。武宗至此大惊,于是命令立即将刘瑾投入狱中严加审讯。罪状审明后,又特下诏,将刘瑾押赴市曹凌迟处死,并且枭首示众。被科道官弹劾为刘瑾奸党的内外官,包括内阁大学士焦芳、刘宇、曹元,以及尚书张綵等共约六十多人,也受到了一定的惩罚。

焦 芳 生卒年不详,泌阳(今河南唐河县)人。天顺八年(1464)进士。大学士李贤由于同乡的关系,援引他为庶吉士,授任编修,升为侍讲。满九年以后,经过考核,按惯例应当升为学士。有人向大学士万安说:“像焦芳那样不学无术,也可以当学士吗?”焦芳知道后,大怒说:“这必定是彭华挑拨。我当不上学士,一定要在路上将彭华刺死。”彭华当时也是阁臣之一,听到焦芳说出这样的话,害怕了,就在万安前说情,于是就把焦芳晋升为侍讲学士。焦芳粗陋而没有学识,又阴险狠毒,专门爱说别人的坏话,所以人们都躲开他。

正德初年,户部尚书韩文进言,说到理财人才短缺。朝廷上商议时,大臣们都说治理财政没有特别的窍门,只有劝皇上节省开支。焦芳知道左右有窃听的人,就故意大声地说:“老百姓家都有开支,何况官家呢。现今天下逃避田赋偷漏租税的人很多,不去设法追索,却要削减皇上的开支,这是什么话!”武宗听到汇报,知道焦芳这番发言,大为高兴,把焦芳升为吏部尚书。韩文准备率领九卿上奏章弹劾刘瑾,奏章先要经过吏部,焦芳赶快暗中将内容透露给刘瑾。刘瑾就设法将韩文以及刘健、谢迁等大臣一一斥逐。于是焦芳以本官兼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接着封为少师、华盖殿大学士。焦芳每见到刘瑾,必称“千岁”,而自称“门生”。处理公文,都是奉迎刘瑾的心意。

刘瑾恼怒翰林院官员对他态度傲慢,想将他们全部放逐出去。焦芳便为刘瑾找了一个借口,将编修顾清等二十多人都排挤出朝。焦芳在爬升高位的过程中,受到过谢迁、彭华等人的阻挠。谢是余姚人,彭是江西人,焦芳因此进而对南方人都衔恨入骨。他曾特地作《南人不可为相图》,进献刘瑾。他在入阁期间,把当京官的余姚人概行斥逐。又在一封奏章末尾怀着歹意地写道:“江西人就是这种素质,玩忽法纪。所以像彭华这些人,时常受到人们的讥议,应当有所制裁。必须作出规定,凡是江西人,都不能选拔来当京官。”又说:“王安石让宋朝遭受祸害,吴澄后来竟投降元朝做官,应当公布他两人的罪行,以后不可滥用江西人。”杨廷和向他辩解说:“由于一个人的缘故,竟连累到一个地区,难道还要将宋元时代的人物一起加以惩办吗?”焦芳每斥退一个南方人,总是高兴万分。

焦芳的儿子焦黄中,也是心地不正、不学无术的人。他参加廷试一定要得第一名。大学士李东阳、王鏊将他安置在二甲之首,焦芳仍是不高兴。他向刘瑾一说,就直接当上了翰林检讨,接着升为编修。

起初张綵当郎官时,焦芳曾竭力荐举,以取悦于刘瑾,希望能得到好处。后来张綵当了吏部尚书,焦芳父子不断地荐用私人,张綵有时同意,有时也有不同的看法,于是二人间就出现了隔阂。焦芳的党羽段炅观察到刘瑾亲近张綵,而跟焦芳有所疏远,也就转而依附张綵,把焦芳的丑事秘行私下向刘瑾报告。刘瑾大怒,多次在众人面前训斥焦芳父子。焦芳不得已,只得辞官回去。焦黄中后来遭到给事、御史们的交相弹劾,也被削职为民。

刘瑾因罪被处死后,过了很长时间,焦芳指使焦黄中带着金银财宝贿赂权贵,要求进行平反,遭到驳回。吏部上奏,准备把焦黄中逮捕起来审问,吓得焦黄中狼狈逃窜。

焦芳居住的房屋富丽堂皇,建造时几郡的百姓都吃到过苦头。赵 率领农民起义军攻入泌阳,就放火把它焚毁,从地窖中发现大量黄金。起义军没有搜获到焦芳父子,就把焦芳的衣帽架在庭院中的树上,用剑劈下帽子,表示已经为皇帝杀掉焦芳。后来赵 被俘,临刑时他叹息说:“我不能亲手杀掉焦芳父子以谢天下,死有余恨!”而焦芳父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惩处。

评: 武宗是个昏君,起先宠信刘瑾,后来听从江彬,一生只知玩乐享受,使得弘治时期的“中兴”气象消失殆尽。在他统治时期,百姓深受苦难,农民起义接连不断。他临死时虽说了自责的话,但是仍难以逃避后人对他的许多批评。

八虎作恶,刘瑾最为特出;对付异己,他的手段也最凶狠。明代宦官擅政,他是典型代表之一;最后虽被处死,同党也受到了一定的惩罚,但荒淫君主统治下的衰败局势却并未得到改变。

焦芳是一个大奸臣,据一些史料记载,刘瑾先前干的一些坏事,大多是焦芳出的主意。后来刘瑾的侄孙刘二汉被判死刑时,也曾经这样说:“我被处死是应当的,但是焦芳却平安无事,岂不冤哉!”焦芳父子最终未遭惩治,这也可见明代皇帝的昏庸和朝政的腐败了。 OpKu4NxvE5hCFoAZRD+VlbwyZTkxWEmNBXBoqDNf01MHlshSIyfNV/cKq9JIGv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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