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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第二
张衮 崔玄伯 长孙肥

张 衮 (339—410) 字洪龙,上谷(郡名,辖境约在今河北张家口、小五台山以东,赤城、北京市延庆以西等地)沮阳人。其祖父张翼,曾任辽东太守;父亲张卓,曾任昌黎太守。张衮为人敦厚,好学不倦,故文才甚佳。最初进入仕途时出任郡的五官掾,在拓跋珪当代王之时,则被选为左长史,成为开创北魏政权的元勋之一。

张衮经常参与拓跋珪的决策,对形势的分析往往丝丝入扣,所提的建议也大多切实可行,故而深受代王的器重,视为心腹,待遇优厚。张衮多次对其他同僚说道:“遥想古人,乐毅忠心地效力燕昭王,荀攸竭诚地辅佐魏武帝。他们都是极有见识的人,深知为贤明君主尽忠,必能创造伟大业绩。如今,我们的主上也是天生异才,壮志凌云,将来必定能够一统天下,雄霸四方。我们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假若再不尽心竭力、誓死效忠,岂非成了十足的庸才了吗?”他如此表白,也这样身体力行,因此更得拓跋珪的信任和重用。

前秦建元十二年(376),苻坚灭代国,任命代国的原南部大人刘库仁为陵江将军、关内侯,命他与卫辰分治代国旧地。刘库仁被慕容文击杀后,由其弟刘眷继摄国事;嗣后,刘眷又被侄儿,即刘库仁之子刘显袭杀,其地遂归刘显所有。刘显接着又欲杀拓跋珪,但是被他巧妙脱逃,投奔贺兰部。当时,刘显地广兵强,并且野心勃勃,旨在进一步扩展其势力,然而其弟兄之间却逐渐产生了矛盾,开始相互猜疑和排挤。

张衮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他向刚刚建立政权,号称“代王”的拓跋珪进言道:“我看刘显此人,绝非安分守己之辈,他野心很大,旨在雄霸天下。这对于您来说,实在是个极大威胁。俗语所谓‘人无害虎之心,虎有伤人之意’;又谓‘吴不并越,必为后患’。因此,您莫如趁刘显内部不和的良机,迅速出击,一举歼灭之。然而,我们若单独发难,尚恐力量不足,所以最好遣使赴燕,与之盟约,让慕容垂也发大军,东西夹击,则刘显必毁无疑。在此之后,您再招聚天下英雄,建立更大事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您抓住这一良机,奠定大局。”拓跋珪对此建议大加赞同,遂在登国元年(386)三月进击刘显,使之逃奔马邑。后来,张衮又跟随拓跋珪攻破贺兰部,立下不小功劳。

登国十年(395),后燕君主慕容垂派遣太子慕容宝、辽西王慕容农、赵王慕容麟等人率领八万大军,开往五原,讨伐北魏,此外,另由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再率一万八千名步骑兵作为后援。面对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张衮为拓跋珪分析道:“燕人倾尽全国主力而来,气势正盛,显然怀着必胜之心,所以暂时不可与之正面交锋。我们应该故意示之以弱,使燕军产生轻敌之心,这样,便能在适当时机突发奇兵,一举而歼灭之。”

拓跋珪听从此计,便带着部落百姓和牲畜财物,向西渡过黄河一千多里,装出匆匆避难的样子。而燕军抵达五原之后,则一下子得到了原附于魏的别部三万余家,并夺得粮食一百余万斛,慕容宝因“获胜”而不胜喜悦,于是更进军临河。拓跋珪一方面向燕军显示羸弱的假象,另一方面则暗暗派遣少数精骑,将慕容宝大军与本国都城中山之间的通讯渠道切断,把来往的使者全都擒获。慕容宝在数月之间,既寻不到魏的主力进行决战,又听不到卧病在朝的父亲慕容垂的任何消息,未免心神不宁,颇感窘迫。而拓跋珪则在此时令所擒的燕国使者向慕容宝谎报慕容垂的死讯,燕军内部遂大起骚动。

燕、魏两军隔着黄河相持了一段日子,至十月辛未日,慕容宝烧却战船,乘夜色偷偷撤退。当时河面尚未结冰,因此慕容宝认为魏军不可能很快渡河追击,便不加防备。哪知天公不作美,八天过后,即十一月己卯日,暴风忽起,河上立刻结起厚冰。拓跋珪旋即亲率二万精锐骑兵,急追燕军。

拓跋珪昼夜兼程,竟于六天后的傍晚在参合陂追上了燕军,当时魏军在陂东,燕军在陂西。拓跋珪悄悄地部署魏军,在黎明时分登上山头,居高临下地向燕军发起猛烈突击。慕容宝的部队猝不及防,阵脚大乱,跳入河中溺死者、被自己人马踩死者,以及被敌军所杀者数以万计,当场弃械投降者更多达四五万人。慕容宝只带着数千人狼狈逃归,右仆射陈留王慕容绍被杀,鲁阳王倭奴、桂林王道成、济阴公尹国等及文武将吏数千人则被生擒。参合陂一战,北魏可谓大获全胜,而张衮对于此战则居功至伟,于是更得拓跋珪的亲宠。

皇始初,张衮升任黄门侍郎,二年(397),拓跋珪大举南伐,军抵后燕的都城中山,意欲攻城。张衮劝说道:“燕国的经营已历多年,实力不弱;此为燕国都城,慕容宝必定尽力固守,恐怕我军虽然势盛,也未必能在短时期内攻克。再说,穷兵黩武,并非王者所宜。故而不如让我先写封书信,晓以利害,或许能令此城不战而下。”拓跋珪觉得此语不无道理,于是同意一试。事情果如张衮所料,慕容宝在阅读张衮之信后,心慌意乱,竟然弃城而去,逃奔和龙。就这样,凭张衮的一纸书信,魏军兵不血刃地获取了后燕的首都。

张衮由于克中山城的大功,被拜为奋武将军、幽州刺史,赐爵临渭侯,其仕途可谓光辉灿烂。然而,张衮并未因此飞扬跋扈,他仍然清俭寡欲,悉心奉公,即使因偶然的失误而被降职之后,也未尝怨天尤人。年过七十之后,他便闭门静养,勤读经书,刊定正误;并喜爱有才学的青年,诲人不倦。当世的学者们因此对他异常尊崇。永兴二年(410),张衮病逝于家,终年七十二岁。

崔玄伯 (?—418) 清河(郡名,辖境约相当于今河北清河、枣阳等地及山东临清、夏津等地)东武城人。其六世祖崔林曾任曹魏时期的司空;祖父崔悦官至后赵石虎时期的司徒左长史、关内侯;父亲崔潜则曾为黄门侍郎。崔玄伯的先人大多以才学著称,他也在幼年时代就才学出众,号称“冀州神童”。

前秦雄主苻坚之弟、阳平公苻融任冀州牧时,对崔玄伯就礼敬有加,拜为“阳平公侍郎”,领冀州从事,管征东记室。崔玄伯对外总管各类事务,对内则成为苻融的宾客与朋友,他所处理的事情全都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因此声望甚佳。苻坚听说之后,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征为太子舍人。崔玄伯以母亲患病为由,推辞了这一任命,后遂改任著作佐郎。

在苻坚败亡之后,崔玄伯避难于齐鲁之间,但是被丁零的翟钊和司马昌期的叛将张愿所絷留,后来则成为慕容垂后燕政权的吏部郎、尚书左丞、高阳内史。他虽然处于乱世,社会动荡,生活不宁,但是从未放松学业,也无意追求财物,因此声誉虽好,家庭的经济却颇为拮据。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征讨后燕慕容宝,来到常山之时,崔玄伯弃郡出走,东奔海滨。道武帝早已听人提起过崔玄伯,知道此人甚有学识,于是命人飞骑追赶,将他带了回来。与他一席谈话之后,道武帝不禁大悦,立即委任为黄门侍郎,令他与得意臂助张衮一起负责机要事务,共同制订国家制度。

不久后,崔玄伯迁任吏部尚书,奉道武帝之命,对于有司所制的官爵、音乐、律令、科禁等,均一一作最后的裁定,成为定式。所有这些事务,崔玄伯都处理得十分得当,深合道武帝心意。所以在设置八部大夫之后,崔玄伯一人通署三十六曹,其权力之大,朝中大臣无人能出其右。

尽管崔玄伯已经势倾朝廷,但他依然俭约自居,从不经营产业。家中几乎没有任何摆饰,出门则无代步的车乘,连七旬老母的饮食,也常常有匮乏之虞。道武帝听人道及此事,起初尚不相信,便命人暗暗察访,以辨真伪。哪知传闻果然不假,道武帝因此对崔玄伯更加尊敬和器重,赐予的物质奖励也愈益频繁,愈益丰厚。当然,也有人讥笑崔玄伯过于吝惜,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仍旧我行我素。

道武帝经常向崔玄伯问及古今中外的轶事异闻、帝家王室的制度礼仪、历代圣君的治世要诀,崔玄伯对于这些问题都能历历细述,如数家珍,至于贤明君主、忠贞朝臣的本质所在,以及国家盛衰、王朝兴废的前因后果,他更是剖析得丝缕分明、合情合理,因此他的每次谈话都能令道武帝频频点头,赞叹不已。正是由于崔玄伯不但有广博的知识和浩然的正气,并且还有敏捷的思维和巧妙的辩术,故而能够既不公然违忤主上的心意,又不堕入谄谀奉承的境地。道武帝晚年性情变化无常,动辄迁怒臣下,唯有崔玄伯未尝受过责骂,显然得归功于他的这一特长。

有一次,崔玄伯奉旨讲解《汉书》,谈及汉初的娄敬如何劝说汉高祖,为了国家的整体利益,应该将嫡亲的女儿嫁到匈奴去。由于崔玄伯将汉代始创的“和亲”外交政策分析得特别详细,将其优点描绘得特别突出,故而道武帝大受影响,赞叹良久,并且居然从此认真地实施“和亲”之策,以至各位公主相继降嫁到周边宾服的小国,而本国的朝臣子弟、名门大族却无缘再尚公主了。崔玄伯对于朝政的影响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崔玄伯嗣后被赐爵“白马侯”,加周兵将军,与北魏的开国元勋庾岳、奚斤等人同班,但是受到宠信的程度则更胜于他们。他受恩于道武帝,也忠于他,即使在道武帝驾崩之后也是如此。天赐六年(409)十月,道武帝被其子清河王拓跋绍所弑。清河王紧闭宫门,召百官于端门前,威逼众朝臣拥他为主,而弃当时未在都城的太子拓跋嗣于不顾。南平公长孙嵩首先表态服从,其他诸官也大多接受清河王所“赐”的财帛,唯有崔玄伯坚决不受,因为他认定清河王乃是非法之主,这些财帛也是不义之物。

太子拓跋嗣返回京师,诛杀清河王,正式即位之后,闻知崔玄伯的这一事迹,十分钦佩,特别恩赐锦帛二百匹,晓谕诸朝臣,致使长孙嵩等人惭愧不已。由于崔玄伯的守正不阿,故而明元帝将检察诸郡不法守宰的最终判决权交给了他,他处理得当,甚合主上心意。

当时,地方上颇多土豪劣绅,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明元帝便下诏将他们征来京师,以便于监管。豪绅们不愿迁移,地方官吏则以武力相胁迫,遂致矛盾激化,官民的对立十分严重。有些地方的百姓受少数人煽动,便集结起来,公然对抗官府;西河、建兴等地更是“盗贼”蜂起,地方官府束手无策。

面对这一形势,明元帝召集崔玄伯以及北新侯安同、寿光侯叔孙建、元城侯元屈等人计议此事,明元帝说道:“此前由于地方上豪绅凶恶,所以打算将他们征来京师,但是当地守宰未能善加抚慰。以至有的逃亡,有的作乱。如今搞得犯法之人太多,倒不能全部处罚了,因此我想干脆大赦。不知你们以为如何?”元屈答道:“百姓作乱,不加处罚,反而大赦,恐怕日后难以服众。以我之见,不如诛其首领,赦其余众。”

崔玄伯则不以为然,他说道:“王者统治天下,须以安民为本,至于采取何种措施,不能一概而论,具体情况应该具体处理。既然此前的武力镇压已不见效验,那么就应改弦更张,换一种办法施行。‘大赦’虽是权宜之计,但是秦汉以来,各朝频繁使用,效果颇为不错。因此依我之见,不妨先行大赦,如仍有不改者,则再杀不迟。”太宗认为崔说有理,于是下令实施大赦。地方豪强与普通百姓感到安全有了保障,便不再作乱,社会也就安定不少。事实证明崔玄伯的见识确是高人一等。

由于崔玄伯的卓越见识而使重大社会问题得以解决的例子还有不少,正因为如此,明元帝亦如其父道武帝一样,对他十分器重,以至当泰常三年(418)夏,崔玄伯病危之际,明元帝一方面派宜都公穆观前赴崔府接受遗言,另一方面更遣侍臣探病,一夜竟有数次。崔玄伯去世后,明元帝下诏吊唁,赠“司空”,谥“文贞公”,并令群臣与属国酋帅全都参加葬礼,自亲王之下,均须拜送。

长孙肥 (?—408) 源出鲜卑,其先祖后来居于代地(约相当于今山西省外长城以南的大同市、左云县等地)。长孙肥从小就为人豪爽,勇武异常,虽然不善言辞,但在处理各类事务时却条理分明,十分果断。所以,他早在拓跋珪的祖父什翼犍统治时期,就被选为内侍,年仅十三岁。待到前秦苻坚击灭代国,拓跋珪流亡于独孤部与贺兰部时,长孙肥便成为拓跋珪的侍从,始终追随左右,为保卫拓跋珪的人身安全,为解决其他一些重大问题立下了汗马功劳。

自苻坚淝水大败(386)之后,前秦势力衰落,拓跋珪乘此机会展开复国活动,并且如愿以偿。在代国的重建和扩张过程中,长孙肥同样建有卓著的功勋,例如征讨刘显、出击库莫奚、讨伐贺兰部等,而更为辉煌的战绩则是打击柔然的几场战役。

柔然(亦称“蠕蠕”、“茹茹”、“芮芮”等)是蒙古高原上的一个游牧部落,通常认为它与拓跋鲜卑部有着共同的族源。该部落先前一直臣服于代国,而在苻坚灭代之后,它则依附于由前秦政权扶植的刘卫辰部。拓跋珪建国后,对塞北诸部进行了一系列征服,数年后大见成效,唯有柔然仍旧不愿称臣。于是,拓跋珪在登国六年(391)冬向柔然发动了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其主要目标乃是居于阴山北麓的东部柔然匹候跋。

在魏军的猛烈攻击下,匹候跋率部落全体西遁。追击六百里路之后,诸将多认为柔然业已远去,而魏军的粮草却已耗尽,因此不如及早撤兵。但是,拓跋珪则认定柔然未曾去远,只要再花费三天,轻骑追击,必能达到目的。于是,魏军将备用的马匹全部杀死,充作军粮,加速追踪,终于在大碛的南床山(或谓此即今蒙古南边的席勒山)追上了柔然。一场大战过后,柔然的一半部众被俘;另一半则由匹候跋与别部酋帅屋击各率一部分,分道遁走。

长孙肥奉拓跋珪之命,继续追击匹候跋之部;长孙嵩则追逐屋击之部。长孙肥一直追到涿邪山(或谓当即今蒙古南的尼赤金山),迫使柔然酋帅匹候跋举众归降。同时,还俘获了西部酋帅缊纥提的儿子曷多汗、侄儿社仑、斛律等宗族数百人。缊纥提在逃奔刘卫辰的途中遭擒,也降附于魏。

嗣后,拓跋珪将原西部柔然的首领们(即缊纥提及其诸子侄)与其部众迁入云中(郡名,辖境约相当于今内蒙古土默特右旗以东、大青山以南等地),而对东部柔然匹候跋部则较为宽容,让他们仍旧留居漠北草原。柔然遭此打击,重新臣属于拓跋氏政权,势力大衰。长孙肥为拓跋珪的这番事业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三年后(394),被强迫迁到云中的曷多汗、社仑、斛律等人弃缊纥提不顾,率部西走。长孙肥立即以精锐的轻骑兵全速追击,在上郡的跋那山(或谓在今内蒙古包头以西)追及,斩杀了曷多汗及大部分人,只有社仑、斛律等率数百人逃至漠北。

在北魏征伐后燕慕容氏政权,夺取其都城中山的整个过程中,长孙肥始终是拓跋珪的一员虎将。他曾追击弃城而逃的并州刺史辽西王慕容农,擒获其家属;又曾追击弃中山而奔和龙的燕主慕容宝,破研城戍;更曾数次重创中山城的守军。所以,在皇始二年(397)魏克中山之后,长孙肥因功而晋爵“琅邪公”,并迁卫尉卿。

天兴二年(399),中山的太守仇儒不愿意内徙,逃至赵郡,与当地的盗寇勾结起来,拥戴盗首赵准为主。仇儒还编造了一则童谣:“燕东倾,赵当续;欲知其名,淮水不足。”其意思十分明显:燕政权的气数将尽(当时后燕在北魏的连续打击下,已趋衰败),取代它的即是“赵”;至于取代者的名字,则是“淮”字少了一点“水”,那么便是“准”字。于是,“赵准”就应验了神奇的“谶语”,这在当时足以令许多人相信,从而追随“真命天子”。

未几,赵准与仇儒即聚集起两千多人,赵准自号使持节、征西大将军、青冀二州牧、钜鹿公,仇儒则为长史。他们占据城关,并联结游牧部落丁零。不愿跟从他们的地方官吏,大多遭到杀害。其势力发展很快,未几即漫延到常山、钜鹿、广平等郡。长孙肥正是在此情况下奉命镇压这场动乱。他的军队人数不多,只有三千骑兵,但个个都是骁勇之士,因此不久后即在九门大破叛军,斩杀仇儒,生擒赵准。这是长孙肥为初创的北魏政权立下的又一战功。

嗣后,长孙肥称“镇远将军”,并出任兖州刺史。他率领步、骑兵二万人,南夺许昌(在今河南许昌),又向东略地至彭城(今江苏徐州)。类似的辉煌战绩使他威名大振,以至当后秦主姚兴调发大军寇侵之时,道武帝选遍诸将,总觉得不如长孙肥,从而不得不将他征还京师,委以御敌重任。

天兴五年(402)五月,姚兴派遣其弟安北将军、义阳公姚平,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人,统率步、骑兵四万之众大举伐魏,自己亲领大军随后增援;都城长安则由尚书令姚晃辅助太子姚泓留守。后秦的这次伐魏,可谓“倾巢而出”。姚平围困北魏平阳郡(辖境相当于今山西霍县以南的汾河流域及其以西地区)的乾壁达六十多天,最终攻陷之。

面对后秦大军不断进逼的紧张形势,道武帝只得把他所认为最优秀的长孙肥召还京师,命他与毗陵王拓跋顺一起充任前锋,率骑兵六万前击来犯之敌,自己则领大军殿后。魏军抵达永安(今山西霍县)后,姚平挑选了二百名精骑,命骁将率领,前来探听魏军的虚实。长孙肥立即给予迎头痛击,全歼这支部队,连一匹马都未曾放归。此后,他又乘胜进击,一鼓作气地逼得姚平仓皇撤退,一直追到柴壁,将其军困在城内。由于长孙肥这一旗开得胜之仗,使魏军在嗣后的交战中占尽优势,歼敌数万,以至姚兴即使数度求和也不可得。

长孙肥在战后又返回兖州,继续镇守河南之地。他治理得当,甚得民心,威名四扬。由于他善于谋略,勇冠诸将,逢到战事,又必定身先士卒,因此历次征战都有胜无败。北魏政权南平中原,西摧羌寇,长孙肥往往居有头功,他遂成为道武帝时期北魏首屈一指的武将。

评: 张衮早年追随拓跋珪,辅佐他东征西讨,建成王业,北魏政权的确立,张衮功不可没。然而,他并未居功自傲,仍然朴实无华;即使受屈贬官,也未曾怀恨衔怨,足见其胸怀的宽广。甚至在晚年病逝前数日,仍上书帝君,陈说自己对国家大事的看法,念念不忘国家与民众。

崔玄伯辅佐北魏道武帝、明元帝两朝,可谓尽心尽力。他不仅才学出众,更兼守正不阿。他充分运用自己的才识与智慧,引导君主尽量干些利国利民的事情,而本身却不刻意追求名利。如此朝臣,宜乎名垂青史。

如长孙肥这样的“常胜”勇将,历来并不多见;而这样的常胜将军又善于政事,深获民心,则更难得。他歼敌灭寇,出生入死,建功至巨,极受恩宠,却又不狂妄自傲,显然应是后世武将们的楷模。 SAVbB6WyKMHWW20JMtL00Cg2aOG+my7pd+6UTVbDJzXf2CYJAvMHHegnWz+4iF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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