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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第七
夏侯惇 张辽

夏侯惇 (?—220) 字元让,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相传为西汉夏侯婴的后代,其父与曹操之父本为弟兄,他与曹操为叔伯兄弟,年龄略大于曹操。其家族为当地豪强。他十四岁时外出拜师学习。不久,有人侮辱其老师,夏侯惇即上前将那人杀死,因此以刚烈闻名。

中平六年(189),曹操在陈留起兵时,夏侯诸兄弟都赶来参加。夏侯惇为副将,常随曹操一道征战。初平元年(190)正月,曹操被盟主袁绍任命为奋武将军,夏侯惇被任命为司马。此后,夏侯惇随曹操参加了追击董卓军的战斗,失败后随曹操一起到扬州招兵买马。初平二年(191),夏侯惇随曹操到东郡击败黑山军,次年击败并招降青州黄巾三十万。曹操代理兖州牧后,即任命其为折冲校尉,兼东郡太守。

兴平元年(194),曹操进攻徐州,留夏侯惇守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这时,张邈、陈宫发动政变,策动兖州数十城同时叛曹操、迎吕布。当时,曹操的家属住在鄄城(今山东鄄城县北),鄄城由荀彧守护。叛军里应外合,欲取鄄城。荀彧即向夏侯惇求救。夏侯惇即率军赶往鄄城,刚到城外,便与吕布军相遇。夏侯惇竟打败吕布,然后入城平叛,为曹操保住鄄城立下大功。

吕布从鄄城败退后,回军攻下濮阳,然后派人策反夏侯惇部。少数人响应吕布,在军营中趁其不备,竟劫持了夏侯惇,作为人质前往鄄城索要财物。夏侯惇的兵营顿时大乱。这时,夏侯惇的部将韩浩带兵守住营门,命令营内兵将一律不准动,营内秩序才稍微安定。韩浩然后又带军围住军帐,命令叛军立即住手。叛军推出人质。韩浩便流泪对夏侯惇说:“实在对不起,我们不得不以国法为重!”然后又对叛军喊道:“你等凶犯,竟敢劫持大将军,难道还想活吗!我现在受命消灭你们,怎么可能因大将军一人而放纵你们呢!”即命部队进攻,将叛军全部砍杀,救下夏侯惇。夏侯惇并不想隐瞒丑事,立即报告曹操。曹操高度表扬了韩浩,并立法规定今后若出现劫持人质之事,一律照此办理。从此,曹军中再未出现此类事件。

不久,夏侯惇随曹操攻打吕布,被流箭射中左眼,导致左眼盲瞎。当时曹军中有夏侯惇与夏侯渊,军中兵士为区别他们,便在背地里喊他“盲夏侯”。夏侯惇是一个很注意形象的人,他常看着镜中自己的瞎眼生气,有时甚至把镜子也扔了,但他并不因此而消沉,打仗照样勇敢。

后来,曹操先后调夏侯惇去担任陈留太守和济阴太守,加号建武将军,封高安乡侯。有一年,当地大旱,又起蝗灾,夏侯惇便率领大家引太寿河水进池塘,并亲自到河中挑土,又带领军队为百姓示范种稻。百姓在他的带领和鼓舞下,战胜了自然灾害。他任陈留太守时,曾征辟当地名士之子卫臻为计吏。一次举行官筵时,夏侯惇让自己的妻子也参加,卫臻便公开说这是:“末世之俗,非礼之正!”夏侯惇大怒,立刻命卫兵将他抓起来。但过了一会,他冷静后便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即将卫臻放了。

建安元年(196),曹操迎献帝迁都许县(今河南许昌东)后,即任命夏侯惇担任河南尹,为当时管理京畿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当时,曹操败袁术、擒吕布、战张绣、攻刘备,大量的后勤供应、输送民工及战后处理安排等,都由夏侯惇负责操办。在从官渡之战到收复河北的长达七年的战争中,夏侯惇还以大将军的身份负责后方的治安和供应。曹操打下邺城后,又命他为河南尹兼伏波将军,特许他有不经请示便自行处理并不受法律约束的权力。

建安二十一年(216),夏侯惇随曹操攻打东吴。不久,因孙权退回,曹操也要忙于称魏王之事,亦退回许都,便将前线的最高指挥权交给夏侯惇,以他为前线二十六军的总都督。曹操在外驻营时,一般戒备甚严,只有夏侯惇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内室;曹操外出时,常请夏侯惇与他同乘一车,由此可见他们的兄弟关系并没有受到地位变化的影响。

曹操称魏王后,给多数重要官员、将领又授予了魏王国的官号,但他考虑到夏侯惇为自己兄长的特殊身份,没好意思给他也授一个。但夏侯惇心目中只有魏,并无汉,便一再上表请授魏号。曹操便授其为前将军。

夏侯惇为官清廉、节俭,不治产业,不积资产,一有余财便分给族人或部下。一生爱学习,即使在军营中也常请先生前来授课;先生来时,必到营门相迎。

建安二十五年(220)元月,曹操病死,曹丕接位为魏王,即拜夏侯惇为大将军。但就在这年四月,夏侯惇也因病死去。

张 辽 (168—222) 字文远,雁门马邑(今山西朔县)人。张辽身材高大,勇力过人,重信义,有智谋。他很年轻便从军,不久便因才干突出被提拔为郡府军吏。并州刺史丁原见其武艺、勇力过人,又将其调到州府,任为从事。当时,由边疆并州到京城洛阳,路途远,又不安全,常有盗匪。丁原便把此类差事交与张辽办。当时张辽约二十岁。

中平六年(189),何进打算诛杀宦官,从并州调兵。丁原命张辽带一军先行,他自己率大队伍随后。张辽进京后,何进又立刻让他单独到黄河以北地区去招募兵士,当时他大约二十一岁。

当张辽招募了一千余人回到洛阳时,何进已被宦官杀掉,丁原也被吕布杀掉,吕布已率丁原旧部归顺董卓。张辽见此,也带领新募兵士归顺了董卓。

初平三年(192),吕布杀董卓后,张辽又带领自己部下归顺了吕布,吕布任命他为骑都尉。不久,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率军攻打长安。吕布败出,身边只有几百骑兵,张辽仍相追随。吕布率残部逃出武关(今陕西丹凤东南),先到淮南投靠袁术,吃了闭门羹,又到河北投靠袁绍。袁绍命吕布去攻打常山张燕,吕布以较少的兵力大败张燕军。这期间,张辽一直表现突出,甚得吕布欢心。后来袁绍袭击吕布,张辽又同吕布一起逃奔河内太守张扬。紧接着(194),曹操部下张邈、陈宫叛曹迎吕,吕布很快占领兖州的绝大多数城池。其后曹操又来争夺兖州,双方打了一年多,吕布败走,去投靠刘备(195),并又赶走刘备。在这东奔西跑的岁月中,张辽一直忠心于吕布。吕布自任徐州牧(196)后,即命张辽为鲁国相,处在对曹(兖州)作战的前线,当时,张辽二十八岁。

建安三年(198),曹操进攻徐州,大破吕布于下邳。张辽通过与曹操及曹军长期打交道,也初步了解了曹操,感到曹操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主,便率众投降。曹操即拜张辽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因屡立战功,又提升为裨将军。

张辽为人,原则性很强。他与关羽本为朋友,关羽降曹时,曹派他去了解关羽的动向,关羽即明确说以后要去寻刘备,张辽经过反复考虑,认为他与曹操的关系是“君父”关系,与关羽是“兄弟”关系,后者应服从前者,于是便把关羽的想法转告了曹操。

官渡之战时,张辽参加了整个战事。袁军溃败后,曹操即命张辽去平定鲁国诸县。此事完成后,曹操又命他到东海郡去,与夏侯渊一道围攻吕布旧将昌豨。昌豨据山险固守,曹军多次进攻,数月不下,粮食供应困难,准备撤军。这时,张辽主动说:“在最近几次进攻时,每当我到前面,昌豨便盯住我,像有什么话要说,同时他们向我方射的箭也变得稀少了。我估计他有新的想法,但犹豫不定。我想去与他谈一次,可能还有转机。”于是,张辽又到阵前去,大声喊道:“曹公有命,让我转达!”昌豨果然下山与张辽对话。张辽稍加劝说,昌豨即表示归降。张辽即单独上山,拜见了昌豨的妻子。昌豨很高兴,即下山来,与张辽一同去见曹操。曹操让昌豨回去后,责怪张辽说:“你一个人冒险上山,太危险,这不是大将应该做的!”张辽答道:“以您的威信著于四海,我奉圣旨而去,昌豨必不敢加害于我。”

建安七年(202),张辽随曹操攻打袁谭、袁尚于黎阳,然后又跟随曹操进攻邺城,数月不下。曹操便采用郭嘉计,欲退兵缓攻,令其兄弟自斗。撤军时,曹命张辽与乐进一道去攻下阴安城,迁徙其民到黄河以南。建安九年(204),曹操再次进攻邺城,攻破邺城后,曹操又派张辽单独去扫平赵国、常山,招降若干占山为王的小武装。建安十年,张辽又参加攻打袁谭之战。袁谭败退后,曹操又派他去攻打威霸辽东的柳毅等,大获全胜。当他回到邺时,曹操亲自出城迎接,请其同乘一车而归,又命他为荡寇将军。不久,曹操又叫他去攻打荆州,扫平江夏诸县,张辽因此封为亭侯。

张辽虽只是一名武将,有时也参与谋议。建安十二年(207),曹操欲率大军北征乌桓,张辽便曾劝道:“在我们外出远征时,若刘表派刘备袭取许都,则曹公您的大势便去了。”曹操仍率军出征。在白狼山附近突然与乌桓单于蹋顿率领的主力相遇,事出意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张辽主动上前劝曹操迎战,斗志甚旺。曹操即以所持麾授他,命他率全军出击。张辽率军奋勇上前,直奔蹋顿,仅几个回合便斩杀蹋顿,然后又挥军大破乌桓军,为这一次远征立下首功。

建安十三年(208),曹操调张辽移军驻长社(今河南长葛市东)。在临出发的这一晚上,张辽军中突然出现兵变。叛乱者在军营中放火、高呼、乱跑,全营震动。张辽临危不乱,遇变沉着,立即带着数十名亲兵来到军营中间,大声命令军中:“凡没参加反叛者,一律坐好不动!”军营内很快安定下来,张辽随即查出首犯,将其斩杀,很冷静地平息了一场兵变。

兵败赤壁后,曹操于建安十四年欲再次南攻孙权。正在这时,庐江的陈兰、梅成以氐人为主体,占据六县反叛朝廷。曹操即调兵两路,分别前去攻打:一路是于禁等攻打梅成,另一路由张辽带领张郃等攻打陈兰。梅成伪降,于禁即退兵;梅成又率众归附陈兰,转入天社山,利用险阻继续抗命。张辽率军欲进,诸将说:“兵少道险,难以深入。”张辽却说:“山道险窄,进攻时是一对一,勇敢者便能向前。”便率军到山下安营,终于斩杀陈兰、梅成。此战甚得曹操嘉许。

此后,曹操命张辽与乐进、李典等带七千人驻军合肥,以防范东吴。曹操则率大军去攻打张鲁,临行前留下一函,上写待东吴攻来时再开函。不久,孙权率十万大军围合肥,诸将便一道开函,上写:“若孙权至,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不得参战。”诸将皆疑,认为寡不敌众,不宜出战。张辽却认为,东吴以十万大军来攻,若我们只是死守便守不住;现在应趁敌军尚未聚拢之际,迅速出击,打它一个不防,然后才能守。于是,张辽募敢死队八百人,次日一早便冲入敌营。张辽亲杀数十敌兵,斩二将,然后直冲到孙权麾下。孙权吓坏了,忙带领少数几人逃上一座小山,用长戟自守。张辽在山坡下大呼孙权下来相战,孙权一点也不敢动。不久,吴军过来将张辽围在中间。张辽杀出重围后,发现还有一部分兵士被围,便又杀进围中,救出众兵士,再杀出重围。整个战斗,从早晨一直打到中午,曹军士气旺盛,吴军锐气大挫。孙权围攻合肥十余日,终于退兵。张辽又以大军追击,差一点抓住孙权。曹操及时肯定了张辽的英勇表现,拜张辽为征东将军。后来曹操还到现场观看地形,再次表彰张辽,并为其增加部众。

曹丕即位为魏王后,拜张辽为前将军。黄初三年(223),魏、吴闹僵后,曹丕忙调张辽到对吴前线合肥去镇守。张辽生病回京都,曹丕让侍中刘晔带御医前往为其看病,病稍愈,又送其回前线。曹丕亲征东吴时,令张辽率一军至海陵(今江苏泰州)。孙权听说后,忙告诫诸将:“张辽虽然生病了,但仍不可挡也,大家要小心啊!”不久,张辽病重,死于江都,时年五十四岁。

评: 三国时期,一人得道,家族升天,私家拥有部曲成为当时的一大历史特点。在曹操的历史上,他的家族曾起了很大的作用。夏侯家本是当地豪强,当曹操起兵后,他们便投到曹操旗下,甚至倾家荡产地支持曹操。自始至终,他们只服从曹操,对其他任何人,包括汉献帝一概不承认,他们实际上是曹操的私家部曲,夏侯惇是他们当中的典型代表。

张辽无家庭、家族势力相助,全靠自己的武艺、勇敢及坚韧不拔的毅力,先投丁原,又依董卓,再投吕布,最后在三十岁时投曹操,为曹氏政权的建立征战二十四年,战功赫赫,载入史册。他由一名兵士,通过三十多年的持续努力,经过坎坷的道路,成长为一代名将,具有一定的代表意义。 Zwq3AtaUuaU3YD2KB8oxtzeaytShTNxn1CFpzMMuQ6lheLX1zN2rcBztJRT/YN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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